第二十六章 得猛將

這就是“勢”!

當世武學,沒有什麼太極和內力,那種玄之又玄哄騙人的東西都不存在。

武學之道,就是殺人之道。

入門之前,就是鍛體,將自己的身體鍛鍊的如鋼如鐵,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捷徑。

鍛體之後,各傢俱有秘傳,將門世家,武學世家,不是家族傳人,或是付出極大代價,根本無法獲得鍛體之後的殺人技擊之法。

到了高深層次,就是蓄勢外露,說起來玄妙,其實是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外顯出來,以勢駭人。

這種東西說來玄妙,其實就是身體,意志,氣勢,三者相加形成的氣場,哪怕是普通人,常久居於某種地位,比如上位高官,時間久了,也自然會有一種威嚴氣質,哪怕便服出行,也極難掩其形跡。

此時徐子先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眼前這一頭爛雞窩般爛糟頭髮,滿嘴黃牙,兩手只餘六指的劉益,也是記憶中的六指兒,是一個武道入門極別的強手。

這般的強手,在軍中最少也是統制一級的高手,軍中向來有兩種將領,一者是百人敵,一種是萬人敵。

萬人敵,於佈陣,行軍,偵察,後勤,攻城,守城,強襲,紮營,水源,地理,天文,這些都是爲將者必修之術,將這些精通了,才能堪稱大將。

而精於某一種戰術的,超凡卓絕,屢屢戰勝強敵者,可稱大將中的名將。

大魏名將中,現在最著名的就是嶽峙和李友德兩人,前者如山如嶽,行軍佈陣守城俱都穩如泰山,沒有絲毫錯漏。

很多敵人在嶽峙面前,哪怕是以多敵少,都是無機可乘,完全找不到其破綻。

嶽峙就是人如其名,是一塊石頭,一個血肉磨盤,一座攻不破的山峰。

而李友德則人不如其名,不友,也不德。其性格暴戾,殺伐之氣如同實質,每次其主持的戰事,都是血流成河,不管是敵人的血,或是自己麾下將士的血,李友德俱是毫無顧惜之意。他暴烈如火,攻擊如火,侵略如火。

三千步騎,破西羌兩萬騎兵,打到最後,三千步騎剩下不足千人,可對面的西羌步騎,則幾乎被李友德率着部下殺光。

打完了仗的戰場,就是血流成河,人的鮮血連在了一起,一腳踏上去,人的鮮血和泥土沾成一片,到處是一片腥紅!

嶽峙,萬人敵,李友德,既是萬人敵,也是百人敵。

勇將衝鋒,所向披靡,其手持長矟,當者無可能敵一合,不管是正斬,斜劈,其聲若雷,揮斬而過,當者粉碎!

這兩個將領都是大魏重將,一個是河北東路制置使,一個是御營都統制,劉益的武道水準,若在軍中,以其百人敵的水準,至統制不難。

“我怎麼知道不重要……”徐子先呼吸都有些困難,他也想努力營造自己的勢,最少是上位者之勢,但畢竟他還沒有掌過實權,現在只是謀劃和振興侯府的階段,距離“勢”這一步還差的太遠。

這時秦東陽走了進來,施施然而行,但速度極快,負手而行,身後突然有一種氣魄油然而生,似是一杆鐵槍,蕭瑟立於天地之間。

徐子先一下子感覺自己面對的壓力少了很多,便是旁邊的閒人,適才也是被氣勢所逼,現在都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秦東陽。”劉益點了點頭,說道:“福州有名的武癡,久聞大名。”

“你也不是軍中武學。”秦東陽點點頭,說道:“看你一身黃皮,其勢若虎,是嶺南陳家一脈出身。”

“沒錯。”劉益坦然道:“要和我打一場麼?”

“久聞陳家有個被退婚的女婿,看來就是你了。”秦東陽搖頭道:“有機會想和你較量一下,不過今日我是和世子前來辦事,我們的事,容後再說。”

劉益點點頭,武者說話就是這麼直接,他知道秦東陽是勁敵,現在肯定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當下先行出門,賭坊的人都是鬆了口氣。

徐子先跟着出來,秦東陽落後幾步,由得他和劉益說話。

“世子怎知道我的事?”劉益看着徐子先道:“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多半是家裡放的謠言,秦東陽的話也不對,世子怎知內情?”

“這個恕我不能說。”徐子先態度誠摯的道:“但我將來若能得志,給你兵馬踏平陳家。”

“這話說的痛快。”劉益深吸口氣,兩眼居然變成黃色,冷漠而毫無生機。

這叫徐子先想起劉益起兵之後,對俘虜的東胡兵,阿速軍,都是以虐殺爲主,落在他手中的,絕沒有好下場。

這也使其被東胡人以五馬分屍的酷刑殺掉,死的也是極慘。

“願爲世子效力。”劉益單膝跪下,抱拳道:“此後在下就是南安侯府的人。”

劉益可沒有逼徐子先立誓,這樣的人無需別人立誓。

徐子先現在沒有能力,待他有了能力卻不能信守承諾,劉益就有魚死網破的辦法。在此之前,他就是竭誠效力,不會有異心異志。

徐子先見狀只有歡喜,這樣的奇人終於被納入囊中,招致麾下,當然是可喜可賀。

徐子先記憶中的奇人尚有許多,但如劉益這般不顯山露水的卻是沒有多少,十餘年後的奇才,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此時已經多半嶄露頭角,不是徐子先這種空頭世子可以去招攬回來的存在。

徐子先微笑着將劉益扶起,他還有時間,可以從容設法,慢慢來,不要急……

……

回到府中時,李儀來稟報挑選流民少年的事情,他已經挑了二十餘人,還有一半多名額未用,心中有些猶豫遲疑,挑人是件大事,李儀自覺擔子不輕。

“只要立下大的宗旨,其餘事皆是小節。”徐子先沉吟道:“一者要誠實質樸,眼睛不猶疑,不躲閃,不閃爍,樸實厚重爲先。二者要身強體壯。三來要有家人,不能是孤兒,或是一羣小乞丐。四來不能是那種好勇鬥狠的,喜歡打架的,不能要。”

李儀忍不住道:“要厚重樸實的下官能明白,爲何要有家人,還不能要勇猛一些的?”

徐子先微笑道:“勇於私鬥者,必怯於公戰。其性格必定暴燥,自私,很難管束。可能也有膽魄過人而將來成猛將的,但現在我們要的就是一羣聽話的牙將,栽培勇將的事,將來再說吧。”

徐子先想了想,說道:“符合後面三條的,也不一定全要樸實厚重的,些微精明和能言善道也可以接受。但不要市井油滑氣息重的,還是以農家和漁家子弟爲主。”

“下官省得。”李儀抱一抱拳,匆匆而去。

李儀剛走,孔和就跟着進來,也是匆匆抱拳一禮,說道:“世子,李奉常已經挑了二十來人,用了一百來貫,按世子的要求,還需再挑三十人,尚需一百五十貫。給五十個少年製衣,制帽,買靴,按世子要求,每人要兩到三套結實的袍服,用來練武時穿用,按市價這種厚實衣袍一套最少六百錢,連靴子帽子,最少五十貫。府庫中尚有不少糧食醃肉,這些尚不及買,但如果日常練兵,每天都給吃飽飯吃魚吃肉,兩個月後我們就要買糧買肉,每個少年一天最少一百五十文,每天吃喝開銷就得五貫以上,一個月三百貫是要的。此外,損耗的刀槍箭矢都要補充,還要買最少十匹馬給這些孩子練騎射,黑豆,草束,每月最少二百五十貫。”

“十匹馬的開銷和五十個孩子差不多了?”徐子先頗感震驚的道。

“好象問題的關鍵點不在這裡吧?”孔和有些鬱悶的道:“問題的關鍵在於世子你去哪裡弄這筆錢?一匹戰馬抵五個戰士的開銷,世子你真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徐子先也是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有些事情可能是看過書,但沒有實際經歷過總是難以想象。

十匹馬的開銷就抵五十個兵,這個事是一個常識。徐子先這才醒悟過來,爲什麼福建路的駐軍在他記憶中是以純步兵爲主,只有少量的騎手充當哨騎,探馬,還有傳令塘馬的作用。

只有極少數的不足兩千人的騎兵隊伍,整個福建路人口有千萬以上,駐軍五十多個營十餘萬人,騎兵才兩千多人。

對於福建路這種沿海的南方地界,戰馬從北方過來十分困難,費用高昂,養馬的費用也難以承受,北方各路每一路最少一兩萬騎兵,福建路只能維持十分之一左右了。

當然也是近些年來各種冗費開銷越來越重,若是數十年前,福建路也是有五千六騎兵,並非眼下這般規模。

“問題的關鍵不在此處。孔和一臉無奈的道:“世子,每個月最少六百貫纔夠開銷,現在已經用了一百貫,我查了一下,府中積蓄還不到百貫,連招募少年的費用也不夠……”

孔和一攤手,說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現在這事只能交給世子來處理。”

徐子先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式,說道:“以玄平的大才,現在只能管這麼一點帳目,實在是大材小用。”

“更要緊的是錢不夠。”

徐子先啞然失笑,孔和還真是一個標準的財務人員,而且相當的固執,重要的事說三遍,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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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過河,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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