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異國風俗

範尼克和尼爾科都是荷蘭的海軍世家出身,他們雖然不是貴族,荷蘭此時也是共和國,並無國王,但歐洲世家傳承相當悠久,特別是荷蘭的海軍,成立超過百年,確實已經有相當多的有底蘊的世家。

在這兩個荷蘭人眼中,眼前的軍人可怕的不僅是整齊的軍服和裝備,更可怕的就是眼前的步伐。

哪怕是到大街上閒逛,這些大魏軍人還是下意識的擺開了縱隊,踏出了最整齊的步伐。

兩個荷蘭人的眼光都很毒,也相當準確。

眼前的府軍將士,這種步伐,眼光,還有臉上的驕傲自負的神色,眼底的一些暴戾色彩,簡直就是強化版的殖民者的形象。

兩個荷蘭人對視一眼,尼爾科已經說的一口流利的倭語,尼克也能聽和說,此時兩人均是相當後悔。

早知如此,應該去學習魏國人的語言!

“諸位,諸位!”兩個荷蘭人心有靈犀,尼爾科操着熟練的倭語迎上前去,臉上滿是誠摯的笑容,剛剛的驕傲自負已經蕩然無存。

“親愛的朋友們,我們是早到的旅客,看到你們初來乍到,願意請你們喝上幾杯,大家聊一聊,增進友誼,怎麼樣?”

一羣府軍將士和水手都面露詫異之色,一路上對他們好奇的人挺多,打招呼的也有不少,但如眼前這兩個黃髮藍眼的夷人這麼熱情的一個也沒有,這未免有些不正常。

水手們有不少都懂倭語,黃來福就是其中一個,他此前當水手時,一年有半年都在跑倭國的線路,久在港內停着,倭語不刻意學都會懂很多,稍微用點心思,日常聊天對話都沒有什麼問題。

他將兩個夷人的話翻譯了,黃來貴立刻道:“瞧這兩人的樣子,熱絡的過火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準定是沒安好心。”

“也不一定,聊聊也不壞。”羅方孝對衆人解釋道:“這就是泰西人,看樣子是荷蘭國人。他們一直想聯絡盟友和蒲行風乾,此前我們蘭芳國就和他們打過交道,不過他們實力太弱,所以監國殿下沒有太當真。秦王殿下對這些泰西人也有興趣,一直考慮和他們聯手,所以可以和他們談談,看他們想要做什麼。”

“原來是要和天方人幹。”黃來貴立刻道:“敢和蒲行風乾的,老子就高看他一眼,要他們請什麼酒,羞死人,當然是老子們請。”

“他們要是沒幾個人,說是幹蒲行風也怕是在吹牛。”

“那也不打緊,敢幹的人多一個是一個!”

一羣府軍和水手也都是直心腸的漢子,羅方孝一說荷蘭人想打蒲行風的主意,頓時便是十分熱情,衆人一起上前,將兩個荷蘭人一併擁着,往事前查探好的酒館走過去,黃來貴比兩個荷蘭人還高半個頭,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挾着荷蘭人一起走,倒是將準備碰一鼻子灰的尼爾科和範尼克兩人,弄的滿頭霧水。

……

“諸位大人,請慢一些。”身爲大內家的“馬回”武士,也就是直屬於大名的直屬武士,小林尊一平素的身份只在武士大將和各種武士官吏,還有老中家老們之下,在大內家的幾個屬國內,算是走到哪裡都有身份的人。

在其之下,還有徒士,卒,同心等低階武士,還有足輕,小者,中間這些雜兵。然後纔是商人和普通的百姓。

在此時此刻,小林尊一不得不將身體躬到最低,鼻子都感覺要碰到地面了。他的態度十分恭謹,臉上始終是諂媚的笑容,如果這副姿態叫城裡的熟人看見了,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身爲馬回武士,原本就是大名身邊的近侍親信,要求武藝嫺熟,爲人自信自尊,辦事也要有章法,這才能得到認可。

這一次的任務也是家老親自下達,這一羣從京都過來的武士,來意不善,很有可能是考察平戶等港口的貿易情形,爲將來的鎖國做前期的準備。

這些人當然是務必要招呼好,指望他們說好話來改變國策當然是不可能,大內家現在的想法就是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不起倉促之變。是以對這些京都來的武士,也就是“御家人”,一定要招呼好,不給他們生事起釁的機會。

這個任務是關係到大內家的佈局,一旦出事,小林尊一明白自己非切腹謝罪不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到目前來說,接待任務完成的還算不錯。這些御家人到處尋訪觀察,也到了一些港口觀看船隻,小林尊一盛讚來船之多,利潤之豐,影響的不僅僅是大內家一家,也會有商品流入其餘各藩,給大量的商人和武士帶去現實的好處。

京都方面帶隊的御家人叫大竹兵右衛門,很明顯是一個武士世家出身。大竹是人如其名,瘦高身形,個頭在倭人中算是很高了,身上的衣袍製作精美,倭刀也是祖傳的寶刀,看人的時候,很少平視,都是用俯視加上輕蔑的眼神,語氣也很高傲,令人簡直難以忍受。

其餘的御家人也是一樣的姿態,高高在上,將小林尊一等人視爲土包子,令大內家的武士們簡直不堪忍耐。

傍晚之時,大竹和黑田景親等人便是在港口處的酒館喝酒,到天黑之後才離開,他們並不是打算回去休息,而是打算到另一個藝妓表演的場館去繼續再喝。

一羣人從酒家醉醺醺的出來,林小尊一的態度雖然恭謹,大竹等人幾乎視若不見。

衆人橫七豎八的在街道上行走着,遇到倭人擋路就是一腳踢過去,或是用手扇耳光,嘴裡還大叫笨蛋。

這羣御家人簡直毫無武士體統!

小林尊一先是這麼想,後來攙扶黑田時卻是被這人一把推開,雙方接觸時小林尊一看到黑田景親的眼中滿是冰冷之色,並不象是醉後的迷茫,他猛然一驚,這才恍然大悟,這些人並非是真的喝醉了,他們即將返程,無非是藉機生事,給大內家下絆子,或是宣示將軍政權在這一片土地上的存在。

不管是哪一家,日本都處於幕府將軍的權威之下!

小林尊一體會到這一點,內心自是極度緊張,他向身邊的夥伴示意,派出人手,儘可能的肅清街道上的閒人。

今天這樣的場面,這些御家人很有可能因爲一點頂撞就殺人,殺人之後,大內家還不能懲罰他們,而且還得上書將軍謝罪。

丟臉的是大內家,將軍可能還會派人過來切責,大內家不得不交出幾個侍奉不力的武士,當着來使的面切腹。

要麼大內家就是不堪忍受,憤而起兵,打出尊王攘夷的口號,起兵反抗幕府。

不過林小尊一估計大內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起兵,這樣的小事只是摩擦的開始,是給天下大名和各方勢力看到的一點跡象。

其後會有更多的摩擦,更多的不滿,將軍會不停的指責大內家奉上不謹不恭,然後將事情牽扯到港口貿易上,開始造輿論斷絕或削減貿易,到這種程度,大內家就只能打一仗了。小林尊一的後背幾乎是濡溼透了……今晚只要打起來,他就是死定了的結果。

自己犯罪切腹,和替家族平息事端,兩種切腹會有不同的結果,不過不管替家族切腹有多榮耀,身後家族有多被照顧,小林尊一可是萬萬都不想落到這樣的下場。

身爲近侍武士,小林尊一可是看過無數次切腹儀式。

兵敗者,被指責的,失職的武士,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理由都能叫人切腹。

有時候爲了自證清白,也會切腹。或是表達對藩主的忠誠,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也是切腹。

各種理由和各種原因,結果只是一切,用鋒銳的小刀深深刺入腹部,然後橫拉一刀,再向上一刀,這樣肚腸才整個被切開,腸子涌出,內臟都看的到。

小林尊一看到很多次這樣血淋淋的場面,很多武士痛的根本完不成第二刀,能完整完成儀式,切出第二刀的,百中無一。

現場的血腥味,那種殘忍之至的感覺,就算是從小就學殺人之術,長大後經歷戰陣,其實並不太畏懼死亡的武士,其實也很難忍受。

有很多人就直接選擇扇子切,就是拿扇子在腹部比劃一下,然後介錯人就直接揮刀斬首。這樣不是很疼痛,沒有太大榮譽感的武士一般都會選擇如此,上頭也不會太過苛刻。

小林尊一這種、馬回世家的武士,並不是那種看管倉庫或算帳,甚至管理廚房的武士,如果他用扇子切,對家族榮譽是一種玷污,幾百年傳承的武士家族,不能出現這樣的一切敗類,小林尊一還是得用最殘忍的辦法來對待自己。

一想到這樣結果,他便是不寒而慄。

……

黃來福,黃來貴,羅方孝,還有科爾尼,範尼克等人相談甚歡,大夥兒在酒館裡叫了一些菜,還有一些倭人的酒,吃喝的都不是很盡興。倭人的酒有股酸味,飯菜都相當小份,幾片酸蘿蔔也是碟菜,堂而皇之的端上來。

菜餚多半是一些生魚片,煮的魚,還有煮的菜,醃的魚和泡的蔬菜。黃來貴身高體壯,食量很大,吃這些東西實在不過癮。

各人也有錢,叫店家上大碗的肉,雞肉,豬肉都可以,但酒館的人表示只有魚,並無各種肉類。

水手和將士們倒也清楚,倭人的飲食習慣就是吃魚爲主,好象是受佛教和生活習慣的影響,就算達官貴人吃飯,也就是一小碗米飯配一些水煮的魚和蔬菜,只有重要的節慶,纔會加一些鹿皮,炙豬肉一類的菜,在大魏普通酒樓就能吃到的菜餚,在這裡是貴人們過節時纔會特意加到餐桌上,在飲食上,兩國實在相差極遠。

各人都很守規矩,與荷蘭人碰杯之後,只是淺嘗一口就放下,後來兩個荷蘭人問清楚了原因之後,喝酒之後有些輕浮的臉上,顯露出鄭重的神采出來。

荷蘭人問的很詳細,黃來福和羅方孝都是撿能說的說,有一些事稍用心一些就打聽的到,沒必要隱瞞。

軍中之事,則是一個字也不吐露,兩個荷蘭人倒也不是太失望,他們想要了解的東西,從這些軍人,水手和他們相處時的細節裡,已經看出很多了。

出得酒館之後,衆人在街道上拱手告辭,荷蘭人也學了這大魏禮節,他們對學這些東西很是上心,幾次抱拳之後,兩個荷蘭人就學的有模有樣了。

“我等希望能到東藩的南安港貿易。”

最後關頭,科爾尼正色道:“不知道我們需要得到哪一位官員的批准?”

“都不需要。”黃來福抱拳一禮,說道:“東藩的港口和大魏的每個港口一樣都對各國商人放開,只要遵守我大魏的律法,一切都毫無滯礙。”

“我們有一些本國的風俗。”範尼克笑道:“我們希望能獲得一些優待,有一些隱私。我聽說東藩島有不少荒涼的地方,能否給我們建造自己的私港,建一些倉庫,營地,用來給我們的商船補充食水。除此之外,我們一定遵守大魏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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