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凌茗瑾一怕桌面站了起來。
“你怒了?”安影呵呵一笑道:“戎歌如今不知去向,長公主縱使想殺了戎歌也沒方向。”
這是寬慰的話,凌茗瑾沒有想到。
“現在長安杜鬆大婚,人都去了長安,我們才能在這坐着,你總是爲着別人操心,爲何不多爲自己想想,我實話告訴你,北落潛之應該已經發現了你死的玄奧,所以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些。”
凌茗瑾眼眸含怒,憤憤着說道:“你們辦事不利,倒是怪我了。”
“晉城的那個封子絮,我也查過了,是那宅子裡出來的人,原是大皇子的死士,歸在常景德手裡,五歲的時候流落到了玉門城,雖無法確定她是不是就是安樂侯的小女,但也沒辦法證明她不是,不過,我倒是知道了更多有關於你的事情。”
凌茗瑾心想,自己那點的資料已經被你們翻了個遍,還要發現什麼?難道還要發現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有所不同,性情與大慶的女子差了萬里。”安影依舊冷冷看着凌茗瑾。
“你爲何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凌茗瑾心思,難道這你也能發現我的身份?
“你十歲進入那宅子,十一歲的時候殺了第一個人,十二歲的時候,殺了五個草原蠻人,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可以獨擋一面,十九歲歲的時候,更是縱火焚了草原的糧庫。”
…………………………原來是這些,凌茗瑾咧了咧嘴角。
“焚燒草原糧庫,使得草原稱臣投降,大皇子有功,提升你們入了長安,而你,就在此時逃出了大皇子的掌控。”
“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凌茗瑾百無聊賴的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安影的面前。
“你去了幹溢湖?”
“你說那個虹吸的湖泊?”凌茗瑾當即想到了當時的事情。
“你知道爲何開國聖祖要選長安爲大慶之首城?就是因爲幹溢湖,那裡是大慶的龍脈。”安影凝視着面前的茶盞,緩緩的說着。
龍脈?還有這一說?“難怪幹溢湖危害百姓皇上卻不願填蓋,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別說最後會扯出什麼救世主真命天子之類的狗血劇情…………
“本來無關,但現在,有關了。”
“說明白一點…………”
“你可記得那時的天狗食日?”
凌茗瑾心中一沉,莫非他們是認爲自己大不幸是災星吧…………呵呵,真狗血…………
“這又牽扯到另一樁辛秘了。”
雖說自己經歷了穿越這等違背科學的奇異事件,但她在這個朝代生活了十多年,也從未見過有什麼超乎自然定律的事情,不過是天狗食日,怎麼也會牽扯到什麼辛秘?
“與其說這些,到不如與我說說豐城的不尋常。”
“沒什麼不尋常。”安影卻是一轉身一扶額,吊起了凌茗瑾的胃口。
“那我們就說說其他,你說北落潛之已經猜測到了我身亡的真相,爲何都察院的人現在卻是這般安靜?”
“猜測是猜測,長公主又豈會讓北落潛之找到證據,北落潛之雖容不得你,但他更想要得到的是太子之位,現在長安裡見劍拔弩張的,他暫時無暇脫身,不過有件事卻是不得不提醒你,你那位朋友,曾是都察院通緝的要犯,現在他冒頭,都察院的人定然不會放過。”
安影的話不假,雖說凌茗瑾曾與北落潛之做了交易讓他放過戎歌,但現在凌茗瑾已經死了,誰知北落潛之會不會再命都察院的人圍捕戎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幫不了他。”望着窗外一片蒼茫,凌茗瑾深吸了一口氣。
豐城的山,有些山頂上常年積雪,與那些暴露在外的石頭是鮮明的對比。
呼出一口氣,溫熱的氣體在空中頓化作了一股熱氣,吹了一小會兒的寒風,凌茗瑾的鼻頭已經被這寒風刺得通紅。
“豐城的夜有些冷,待會我讓小二拿兩個爐子上來。”安影搓揉着有些發冷的手掌。
“豐城的天氣倒是怪異得緊,方纔還颳着暖風,一下變成了這般刺骨的寒風。”凌茗瑾關上了窗戶。
窗戶一關,屋子就暗了幾分。
“這是還未到夜裡,你可記得我們進城時城頭的那面大旗?”
凌茗瑾點了點頭。
方纔進城的時候,她確實是看到了城頭上有一面紅旗,想到那時在江城時見到的旗幟,凌茗瑾心思這莫非也是皇上所立下的?
“這面旗幟,是用來測風向的。”
“測風向?”
凌茗瑾聽着好奇,兩步上前坐在了安影身旁。
“豐城不如別的地方,這裡地勢奇特,從南面北面都會來風,不過奇特的卻是分時段而來,有時,是南面來的暖風,有時,則是北面來的寒風,看那紅旗的飄向,就大致知道刮什麼風了。”
“這麼說,豐城是個乍暖還寒的氣候了?”
“所以你看豐城的山,一面是樹一面是石頭,有些山頂還有常年不化的積雪,這是還未到夜裡,一到夜裡,寒風作祟,水井結冰,說不定還會飄雪。”
豐城的氣候這般奇怪?凌茗瑾心思這也太坑爹了一些。
“看來這也不是一個好地方啊!”
“不然豐城的人爲什麼這麼少?除非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大多都適應不了豐城的天氣。”
凌茗瑾覺得有理的點了點頭。
豐城的寒風,着實擾人,特別是在安影所說的夜裡。
聽着窗外寒風呼嘯,凌茗瑾看着那炭火明亮的火盆,想了一夜。
還有四日,杜鬆的婚事就該舉辦了。
也不知,蕭明軒去了沒?他如今已經忘了那半年的記憶,若是去了長安,會不會想起什麼?
……………………
蕭明軒來到了長安,不出他所料的平安順利的來到了長安。
正是清晨,站在城門之前一身藍色布衫的他望着長安兩字,呵呵傻笑了半日。
一路爲了躲避雲翎山莊派來尋他的人馬,他弄得好不狼狽。但還好,他總與來到了長安,來得及參加他唯一的朋友的婚宴。
這一身衣衫,是他在一家農戶裡買來的,發現了他溜出了雲翎山莊的八長老此時正帶着大隊的人馬在尋他,他只得如此。
“小白完婚,我送你一個什麼禮物纔好呢?”摸着懷裡的一打銀票,蕭明軒笑着走進了長安城。
在雲翎山莊的這半月,他不單單是隻在學習如何打理雲翎山莊的事務,蕭峰爲了讓他日後可以好好管束雲翎山莊的人,已經開始在傳給他莊主才能學的秘籍,半月的時間,蕭明軒可說功力大增,若不是如此,他也躲不過八長老的火眼金睛。
長安城他是時常來的,不過他卻是不知道白公子的住處,好在白公子在長安是人盡皆知,隨便找一人打聽,蕭明軒就知道了白公子的住處。
讓他不甚奇怪的是,南城門離着白公子的府邸有着一段距離,這一大段他從未走過的彎彎繞繞的路,他居然一步也未走錯。
聰明的人,就是不一樣,他樂呵呵的笑着拍了拍腦袋。
要見小白,怎能這般狼狽,想着,他又轉道去了盛安街買了一套衣衫換了一身裝束。
盛安街還是以前的盛安街,他熟悉得叫出盛安街大半街鋪的名字。
果真是人靠衣裝,換了一身衣裳,蕭明軒自覺自覺是越發的玉樹臨風了,自從他發現自己臉上的嬰兒肥不再了之後,他就越發的覺得自己俊朗了,出了布莊,蕭明軒拍了拍手,心覺還差了點什麼,扇子,他最喜歡長安公子哥最喜歡的扇子。
當下,他又去了一家賣扇子的鋪子挑選了起來。
選了許久,他最終選中了一把扇面上畫着竹子的扇子,付了錢,出了鋪子,他纔想起了自己並未給白公子置辦一件賀禮。
盛安街,他以前常隨着長安的公子哥來這裡,哪裡的東西好,哪裡的東西貴,哪裡的東西奇特,這些他都一清二楚。
想想白公子現在的身份,他想大多的東西白公子是不缺的,想了又想也想不出白公子有什麼喜好的他,最後只好決定給白公子買一件略表心意的東西。
他買的,是一對同心鎖,想想成婚,自然是要男女同心才能攜手到老的,這寓意不錯,應該是最適合他們這一對新人了。
買好了這些,他纔出了盛安街,去往了杜府。
雖說現在的長安並不如豐城那些人說的四處貴人四處走,但這些日子的杜府,卻是貴人不斷臨門,不說杜府的門檻被踩爛了一副,就是負責記錄賀禮的管家這些日子也是雙手發麻。
上次大皇子完婚無疾而終,現在杜親王完婚,這些人自然是熱得表態,在說杜親王深得皇上喜歡又不屬於任一皇子陣營,這禮自然就好送了許多,雖說婚禮還差着三日,但賀禮卻是一一上了門。
柳清風這些日子又發現了自己這個女婿的諸多優點,心裡是越看越歡喜,加之有自己的老友蕭峰陪在一旁,這些日子他在長安四處走訪,心情也是不錯。
比之柳清風的心情開懷,蕭峰就很是鬱郁了,蕭明軒逃出雲翎山莊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蕭明軒會去何處?他自然就清楚不過,無奈之下,他只得與杜鬆打了算量,在長安城外設了防,這麼些日子都過去了,卻沒有蕭明軒的半點消息,若是在半年前,沒消息就沒消息也算不得大事,可放在現在,蕭明軒又是打了什麼主意?
柳流風也已經與柳夫人一同趕到了長安,對於這個女婿,柳夫人看着也算是順眼,見他每每提起柳芊芊都是一臉歡笑,心思縝密的柳夫人更是讓位這兩人是天作之合,雖說柳芊芊已經同意了婚事,但柳夫人還是怕她想起一些不快之事每日在她身側陪着,男人見不得新娘子,女子卻是見得,這些日子,無數大戶人家的小姐都趕着來見過了這位未來的杜親王王妃,只是柳芊芊不是那等善於言談之人,若不是柳夫人在一旁兜羅着柳芊芊還真是覺得頭疼。
每日掐着手指算着婚期,聽着柳夫人說起蕭明軒並未隨着蕭峰一同到來,柳芊芊心裡確實是有着小小的失落,她不知自己是該期待蕭明軒的出現還是希望他不要出現,凡是一涉及到感情,她就免不了與別的女子一般糾結難安發傻,爲了不讓柳夫人擔憂,她每日強顏歡笑極力掩飾着自己的失落。
還有三日。
她也見到了何亦珊,聽說本該也是與自己這般成爲王妃的女子,只是那一場變亂,讓她處在了而今尷尬的局面,而柳芊芊更知道,大皇子北落修被幽禁風過府的導火線是什麼,是杜鬆,所以說來,她們是從未謀面就該心生怨恨的兩人。
長公主府畢竟不比其他地方,雖有很多人想要一見這傳說中的美人新娘子,但身份低微根本不得入內,長公主與柳芊芊說,杜鬆叫我姑姑,你即將成爲他的妻子,你該是也隨着叫我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