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泠和莫子籬在飛身不遠後就來到了下山的兩條岔路口,左手邊是道路,很平坦但是有些繞;右手邊的是山路,雖然崎嶇可是勝在筆直的通往山下,兩人彼此間默契的停住了腳步,似乎都在思考些什麼。
“不知幽冥門主可是做好了決定?”秦夜泠看着一旁的莫子籬,神情閒雅而從容。
“我的決定與否與秦世子又有何干連?”莫子籬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今冷淡中還帶了一點警告的意味,“若是你的選擇還要靠他人的決定才能做出,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爲妙!”
“幽冥少主反應何必這般激烈?”秦夜泠絲毫沒有被他的話語所激怒,臉上反而增添了一抹笑意,說出的話卻鋒芒暗藏,“道不同不相爲謀,我本只想令閣下先行選擇,好擇其相反之路便也罷了,現下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秦夜泠言罷未曾再看莫子籬一眼,轉瞬間便失去了蹤影,莫子籬看着秦夜泠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微一凝,思量再三後,卻還是與他走上了相同的方向。
等到莫子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一道人影這才從不遠處的樹上飄落而下,衣袂飛揚間如一朵墨蓮從雲間綻放,此人正是秦夜泠。
他方纔只是行出了百步之遙便停了下來,爲的就是想要看看莫子籬究竟會作何選擇,故而隱匿在樹林間等待,答案不出他所料。
他還是不夠了解她,他怎麼就這麼肯定白墨冉一定會選擇路途短暫而坎坷的那條道,而不是旁邊一片平坦只是稍微費些時間的路?難道僅僅是因爲,他知她骨子裡有着一份百折不撓的叛逆?
即便他也是深知這一點,卻還是不敢輕易下定論,因爲他知道,在更多的時候,她更有可能選擇第三種方法,那叫出其不意。
這到底是莫子籬的太過自信,還是他的太過猶豫?
“秦世子?你不是比我先走了一步嗎?怎麼到現在還在這裡?”只是略微停歇間,納蘭傾城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一臉詫異的看着立於樹林間的秦夜泠。
“沒什麼,剛剛忽覺身體不適,故而耽誤了一下,納蘭王爺還是先請吧。”秦夜泠一邊淡笑着,一邊對他指了指身後的兩條岔路。
“這個……”納蘭傾城透過他手指的方向看着那兩條山路,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諂媚的笑容,討好的請教道:“秦世子可否告知,幽冥少主和軟紅閣主都是走的哪一條路?”
“軟紅閣主我倒是不知,不過幽冥少主麼……”秦夜泠的話音一頓,指尖已經悄然偏向了那條險峻的山路。
“多謝秦世子賜教!秦世子果然是君子風度,本王佩服!待此次比試結束以後,本王定要找個機會,請秦世子好好宴飲一番!”納蘭傾城頓時喜笑顏開,一番感激之詞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他絲毫不對秦夜泠話的真假有所懷疑,納蘭傾城相信一個人能擁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必然是有着他的過人之處的,還不屑於通過欺騙這樣的低級伎倆來贏得勝利。
他想的很對,秦夜泠自然不會用欺騙的手段來贏得勝利,但是他若不是在心裡有着自己的打算,也斷然不會指給他莫子籬的去路,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既然有一個人送上門來可以給情敵添亂,這樣的事情秦大世子還是很樂意幫助的。
納蘭傾城離去之後,秦夜泠再次飛身來到了一棵樹上,對於他來說,這次比試的勝利可有可無,他之所以會答應替寒衣聖僧參加,也僅僅是因爲這裡有她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兩條岔路口處果然再次有了動靜,秦夜泠透過蔥蘢的樹影看去,只見到原本佝僂着身軀、一副年邁體衰的老太太,此刻正身手矯捷的往這邊行來,目光靈動,神情愉悅,不管從哪一處看來,都與她的外表格格不入。
白墨冉雖然最先在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但是她並沒有就此去往皇宮,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她知道的很清楚,她又不傻,犯不着那麼急衝衝的送過給他人做墊腳石,因此先前的一切都是她製造的假象,實則她只是身形一晃,飛躍到了附近的一棵樹上休息了一會兒而已。
不得不說,白墨冉和秦夜泠這兩人,在某些事情的認識高度上,默契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自從五日前中了那勞什子噬魂蠱後,白墨冉在驚風和藍沁的幫助下終於是衝破了最後一重穴道,爲的就是想看看,有了內力的自己會不會對蠱蟲的防禦又上升一層,從而解除了這個巫蠱,顯而易見,他們失敗了。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白墨冉幾日前沒有中蠱,因爲有着今日的這次比試,她早晚還是要動手衝開自己的穴道的,她有時候甚至在想,師父臨走前是不是算到了這次比試的時間,知道自己肯定要參加,才替自己打通了多年封閉的穴道?
五日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只剛好夠白墨冉能夠熟稔的運動內力而已,但要是現在就讓她把多年的武學招數與內力相結合,她暫時還做不到,所以在聽到今天這個比試的題目時,白墨冉是鬆了一口氣的,不然讓她直接出去和另外三個人比試武功的話,她只有認輸的份了。
看着眼前的兩條岔路,白墨冉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竟是選擇了踏上平坦的那條路上,這樣的結果讓秦夜泠也微微訝異了一下。
其實白墨冉並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稍微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既然在時間上她已經故意輸給了別人,現在就更加犯不着爲難自己走那麼難走的路,既然已經遲了,她並不介意更遲一點。
這次比試對她來說,其實比的就是運氣,若是她能夠先行找到玉璽藏匿之處,或許還有贏的可能,但是要是別人先她一步的找到了,讓她從別人的手中奪過來……這件事情她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
她擡頭看了眼天色,因爲前面三輪的比試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一個下午竟已悄無聲息地過去,樹林裡本就光線昏暗,現在沒了陽光的照射,頓時顯得更加的陰沉起來。
對此,白墨冉在心裡更加對自己的決定表示了慶幸,不然她要是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麻煩。
而在另外一條路上的莫子籬,此刻也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他的手邊,正躺着一隻鮮血淋漓的狗熊,因爲已經入了夜,且又是驚蟄時節,沉睡了一冬日的野獸們紛紛出來找尋食物,上方山上鮮有人煙,此時野獸們聞到有人的氣息,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覓食的*?
因着莫子籬一路上就很注意着周圍的動靜,所以這隻狗熊在一出現的時候就被他出手解決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麻煩,可是接下來引出的事情纔是真正的棘手。
那隻狗熊身上的血腥味很快就在樹林裡瀰漫了開來,動物的嗅覺都是很敏銳的,很快的,莫子籬甚至來不及撤退,就有三五成羣的豺狼虎豹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冒出了頭,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看着他,更有兩隻比剛纔那隻更兇猛強大的狗熊也從遠處漸漸地顯現出了身形,在見到倒在他旁邊的那隻熊時,眼中驀然閃現出瘋狂兇惡的光。
莫子籬心知不好,臉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這是他剛剛在面對羣獸時都沒有過的,因爲他知道,動物在面對危險時都有一種逃生的本能,他只需要迅速解決到他們其中的領頭狼,這些動物自然會感受到威脅,還會有自行撤退的可能,但是那兩隻狗熊和這羣野獸的目的顯然不同,他殺了它們的孩子,他們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有時候人瘋狂起來尚且還會讓人感到恐懼,更何況是失去理智的畜生?
“幽冥少主,我說你也太有本事了吧?這纔多久,你竟然能把整個山上的野獸都召齊了?”
正在莫子籬傷神之際,一道如女人般低媚柔和的嗓音在兀的在上方響起,他擡起頭往聲源處掃去,果然見到納蘭傾城正高立於一棵樹上,正一臉悠閒的看着他。
他只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有給給予他任何的回答,低頭之際眼中的寒光驟增,隨後納蘭傾城也不見他手中有何動作,只覺有一團黑霧自他的體內散發而出,如同一個無盡的黑洞,吞噬着周圍所有的一切,最可怕的是,這團黑霧還自他的手上緩緩地往外擴散,所過之處,響起一聲慘過一聲的野獸哀嚎,聽得納蘭傾城毛骨悚然,整個人就像被拋入寒冬臘月的冰河裡浸了一圈,從頭到腳都帶着涼意。
這一切的發生都只不過在須臾之間,等到納蘭傾城回過神時,眼前哪裡還有半個活物?
只見以莫子籬所站的位置爲中心向外蔓延的三丈之內,入目全是野獸焚燒成的屍骨,所有的樹木花草也皆是化爲了灰燼,再不看不出剛剛的半點蹤跡。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納蘭傾城心中的這句感嘆剛剛掠過,就感覺到自己站的地方“咔嚓”一聲,接着自己整個人都隨着樹木倒地的趨勢往下墜去。
他連忙運功飛身而起,這才堪堪的避免了臉着地的噩運。
“幽冥少主的武功果然是出神入化,想來這就是傳說中幽冥門只有歷屆門主才能修習的幽冥心法吧?”納蘭傾城雖然極爲震驚,但好歹也是風月軒的繼任軒主,很快就從驚愕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莫子籬卻是看都沒有看他,其實只要細心觀察下就會發現,在剛剛耗費了那麼多的內力之後,他的臉色已經有些微微泛白,只是在夜色的籠罩下,這點細微的改變很難讓人察覺罷了!
“據我所知,這門武功一共分爲九層,若是練到第七層便可有揮袖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本事了,到了第八層以後,更是隻要一個吐納之間的功夫,便能置對方於死地,而第九層……雖然迄今都沒有人達到過這樣的層次,但有傳言說,若有人能練到第九層,便可真正做到千里外殺人於無形,屆時別說是幽冥門,怕是整個天和大陸也要爲之臣服不可!”
納蘭傾城絲毫沒有作爲一個被忽視的人的覺悟,相反的,他正在努力地用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企圖找到一點自己在莫子籬心中的存在感。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終於,莫子籬抵不住他的聒噪,語氣涼薄的開了口。
“我是想說……這幽冥門的武功雖然很是高強,但是據傳聞所言,修習這門武功者,必須生來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且這一生都不能妄動情念,否則,輕則武功盡失、淪落爲廢人,重責累及自己心愛之人一起命喪黃泉!”
納蘭傾城說到這裡,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敢保證,這樣的消息天下間除了風月軒,怕是還沒有第二個組織能夠得到知道,這也是歸功於風月軒的美人的功勞,曾經有一位幽冥門的少主因爲愛戀上風月軒的一位女子,故而寧可武功盡廢也要與之雙宿雙棲,風月軒也是得益於此,纔會知道這麼一條重要的情報。
“這些難道還需要你一個外人來告訴我?”莫子籬看着納蘭傾城的目光更冷,轉身就要往山下走去。
“幽冥少主是有心愛之人的吧?”納蘭傾城在他身後不慌不忙的吐出這句話,果然見前方的人頓住了腳步,心中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莫子籬回過頭,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顯得尤爲的暗沉,可納蘭傾城卻從那無盡的黑暗中看出了他的殺意。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納蘭傾城看着這樣的莫子籬,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甚至還不怕死的朝他面前走了幾步。
“幽冥少主,不要生氣嘛!現在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是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怕是不出一日,整個風月軒的人都會得到消息,這代表了什麼,想必你也清楚。”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莫子籬看着他,臉上冷漠的面具終於有所皸裂,透露出一絲不耐。
“這次我們的比試既然是偷盜玉璽,與其我們各自爲營,還不如先聯手找到玉璽,然後再一決高低如何?”納蘭傾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從一開始他詢問秦夜泠關於莫子籬的下落時,他在心中就已經打好了算盤。
“一決高低?”莫子籬聽到這個詞,看着他的眼神終於帶了點屬於人的情感色彩,卻是讓納蘭傾城在瞬間炸了毛。
喂喂喂,這是什麼眼神?懷疑、蔑視?在看過他剛剛的出手之後,他當然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可是他能當上風月軒的軒主怎麼也是有點本事的!用不用這麼瞧不起人?
“走吧。”莫子籬雖然沒有顯露出任何熱絡的情緒,但能說出兩個字無非是表明,他已經答應了他的提議。
納蘭傾城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這邊現在有了這麼一個高手的幫助,軟紅閣那邊又只是一個老婦人,不足畏懼。秦夜泠雖然厲害,但是如今他兩聯手,他也未必能夠敵得過。
隨即他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張物事遞給了走在前面的莫子籬,那東西正是他臨走前從小綠那邊拿過來的。
誰知道莫子籬只接過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將那東西又給他丟了回來。
“不用了。”莫子籬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表達了他的拒絕。
“這可是皇宮地圖,別人想要還未必能有,你武功就算再厲害,也不代表你在其他方面也能所向披靡!”納蘭傾城眼見着自己的一番好意被別人這樣的糟蹋,一張美人臉登時就陰沉了下去。
“再說一句,自己行動。”
莫子籬扔下這句後,再不與他多話,加快了腳步往皇宮的方向趕去。
**
“你怎麼會在這裡?”
另一邊,白墨冉原本正在趕路,不妨身邊突然有人影冒了出來,嚇的她氣息一亂差點跌倒在地!等她看清那人是誰時,更是感到一陣驚訝。
他不是比自己先一步的走了嗎?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以你的輕功被人追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秦夜泠表現的比白墨冉更爲的訝異,似乎在奇怪她爲什麼這麼驚訝。
是了,在明裡她的確是在幾人之中走的最早的一個,可是實際上她卻是走的最晚的,但是這樣的理由又不足爲外人道也,因此面對秦夜泠的質疑,白墨冉只能默默的把疑問噎回肚子裡。
“真是想不到,軟紅閣主都這般年紀了身手竟然還這麼敏捷,當真是老當益壯!”
秦夜泠的下一句話讓白墨冉又差點跌倒,她聞言僵硬的笑了笑,面上還不得不敷衍的應道:“哪裡哪裡,純粹是有點武功底子撐着罷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閣主此言過謙了,既然閣主這把年紀了還是這麼腿腳利索,想必年輕的時候也不會比我們差了去。”
秦夜泠就像沒有看出白墨冉的搪塞,仍舊接着這個話題說了下去,看樣子還想要與她憶一番當年。
白墨冉只覺得頭開始疼了起來,忍不住的出現譏諷道:“老身年輕的時候秦世子怕是還沒有出生,秦世子你確定要和老身談論些年輕時候的事情嗎?”
一般的人聽到白墨冉的這番話也該知道她是惱了,必然會轉移另一個話題,可惜秦世子又哪裡是一般人?
他聽了之後反而笑開了,聲音寬慰道:“其實也不妨的,畢竟閣主是我今後要娶的人,多瞭解一些你年輕時候的事情,我們以後的相處也能多些話題。”
白墨冉聽到這話,再看到他說這話時的一臉期待的表情,差點沒有被氣得吐出一口血來,他是真沒認出還是什麼?今日在他面前的軟紅閣主,倘若真的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婦人,他也會如現在這般對她說這種話?
白墨冉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得古怪起來,秦夜泠又怎能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當即明智的停止了這個話題,免得她再想下去,自己在她心裡真的成了有什麼特殊癖好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對於這次的比試我有個建議,不知閣主有沒有興趣一聽?”
“秦世子請說。”白墨冉見他終於轉移了目標,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是再拿她的年紀說事,其他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在我趕上閣主之前,我看到幽冥門的少主和風月軒的軒主已經達成了協議,他們將會一起聯手奪取玉璽,這麼一來,我們若還是分頭行動,肯定贏不了這次的比試,與其如此,我們倒不如干脆也效仿他們,先合作再爭奪,你看如何?”
秦夜泠看着她嘴角含笑,眼中神色溫柔,彷彿浸了月色的醉人光華。
“這個計劃在幽冥少主和風月軒主之間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因爲武功不分上下,所以就算是找到了玉璽,兩人還有一爭之力,可是老身與秦世子之間的差距,就算不用比老身心裡也明白,就算你我二人合作,最後也只是白白把玉璽送給了你,這樣賠本的買賣,又如何能做?”
大約是秦夜泠在自己面前笑的多了,所以白墨冉只是恍惚了一會兒,很快就從美色中清醒過來,極爲犀利的指出了他話中的問題。
再者說了,他可沒忘記這人對自己那個要求,她本就因此很是憋悶了,要是再配合着他盜取了玉璽,這和把自己送上門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閣主不用擔心,夜泠並非如此卑鄙之人,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所以我可以向你承諾,若是我們兩人共同找到了玉璽,我可以讓你先行離去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我會去尋你,若我到時候再從你手中奪回了玉璽,那便算是我贏了,你看如何?”
秦夜泠的話於情於理都沒有讓人拒絕的理由,兩人說話間一直都在趕路,這時白墨冉卻突然停了下來,認真的打量了他一會兒後,才下了決心道:“好。”
她剛纔一直在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或算計、或僞裝、或虛假的痕跡,這樣的話她就能夠有讓自己義正言辭的拒絕他的理由,可是在夜色中,她從他的臉上看到的,除了他對她誠摯與包容,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了。
“那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不然等我們到了那兒,怕是玉璽早就落到他人的手中了。”
秦夜泠見到她凝神看他的樣子,心中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緒,手指動了動,本欲伸手去撫她的臉,但是想到她現在的樣子,還是強自忍了下來。
“好。”白墨冉表示贊同,剛欲運功繼續奔走,腰間卻是一緊,竟是被身旁之人給攬了過去。
“先前閣主你說的對,你雖然老當益壯、身手敏捷,但無論如何還是比不上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所以……”秦夜泠不等她開口詢問主動解釋道,說着攬在她腰上的手又收緊了些,若有其事道:“還是這樣速度比較快。”
白墨冉:“……”
在秦夜泠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來了皇宮的宮牆外。
“皇宮這麼大,我們必須要明確好幾個玉璽可能暗藏的地方,不然根本無法下手。”
白墨冉看着面前高聳的宮牆,心情不由的壓抑起來,自從母親進了皇宮一去不復返後,她每每看到這硃紅色的牆壁,都會產生這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反感。
“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只需要去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若是沒有玉璽,我們便也不用費心去找了。”
秦夜泠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在一次侍衛交接班的時候,倏地帶着她躍過宮牆,躲過了衆多巡視的侍衛,來到了一處廊柱邊的死角。
“什麼地方?”
白墨冉因爲氣氛的緊張,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此刻她和秦夜泠之間的動作是有多麼的親密,彼此之間只要一個擡頭一個垂首,嘴脣便能觸到對方的臉頰。
“一個是皇上的寢宮常德宮,一個是皇后的寢宮鳳儀宮。”
------題外話------
我自己都厭棄我自己了,我發現我每次承諾什麼的時候,結果第二天都不能實現,所以最後的結果總是讓自己的信譽度成爲負數。
沒能寫到昨天的更新字數,甚至連平常的萬更字數都沒達到,也因此連帶着導致了男女主間的進展也沒能寫到,在此我對我再三的失信表示歉意,原因也不多做解釋了,說多了矯情,無非是我自己時間沒安排好導致的後果,以後我必當不再多做承諾,只盡力做到我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