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皇朝,民風淳樸,帝登基之初,四海昇平,一片順逆,政治順治康廉,朝野官風正氣。百姓贊言,天降福澤於民間,得自賢明之君,人人均了安居樂業。
文有南王楚天,武有將軍劉廷,一文一武,守衛着鳳天皇朝的大統。王侯將相,人人津津樂道。
太平年間,高庭之上,年年捷報,月月順治,帝自歡心,享樂宮廷,百事少理。獨寵後宮韓氏,日日享樂,韓氏一門專寵,或御賜良田百畝,或是一夜之間,官升三品,外戚勢力龐大,專權之勢初顯。綵衣絲竹飄曳京師朱門紅牆,隱隱之中,腐氣蔓延。
帝有七子,太子年方二十,皇后王氏所出,血統高貴,性謙和良順,孝慈雙全,民間名氣勝傳,人人稱頌,而朝官評言,少果斷,多優柔,非帝王之才。其餘六子,年尚幼,二皇子乃韓氏所出,性好大喜功,陰駑殘酷,年方十八,深受韓氏所寵,肆意妄爲。三皇子常年臥病在牀,不問世事。四皇子不受帝寵愛,常年禁足深宮,不受爭位所困。其餘三位王子野各成一派,朝官之中有其勢力所在,後宮朝廷均聞其肅殺之氣。
自古王宮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也是家之完美最殘破之處,家不像家,兄不像兄,弟不似弟,爲了一襲明黃,人人自危,人人爭奪,流淌的鮮血中,誰會在乎哪一絲是自己親兄密弟之傷痕。
自古人人可以仰首景望王權之上,飛龍翔天,可誰人能看到龍椅之後的皚皚白骨。
京師已是皚皚白雪,皎潔的雪花無聲的自夜空中紛紛飄落。眼前一望無垠的大地滿是雪的痕跡。整個天地白茫茫、涼沁沁,地面上覆滿了皚皚白雪,樹枝上掛着雪花,屋頂也猶如鋪上了雪瓦片。寒而不凍,靜謐而不死寂,萬物似乎在這樣的美景中沉睡。
劉府書房之中,劉廷眉頭深鎖,今日朝廷之上,逼人之氣猶在眼前,帝中年之態,眉間已顯疲態,夜夜尋歡,怎能有力處理朝政,而朝中韓氏一門獨霸,把持朝政,昔日朝廷忠臣柬士,或流放,或下獄,連楚王也極少過問朝政,意在自保。佞臣專橫,已無法無天,太祖祭祀,年年帝必前往,爲鳳天皇朝祈福,今年卻藉故不去,令二皇子代之。
劉廷柬言,既是祭祀,帝若不適,太子是最佳代替人選,怎麼也不該由二皇子代之,言辭之間暗諷韓氏一門專權,二皇子急功近利,字字正氣,句句真言,卻得罪了韓氏一族和二皇子。
朝官之中,劉廷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帝自顧其三分,改由太子代之入太廟,祭太祖,爲百姓祈福。下朝之際,楚王嘆氣,說當衆得罪韓氏,非明智之舉,告誡之近期內必有禍事,令他迴避京師數日。
劉廷拳緊握,他戎馬一生,何曾棄軍而逃,韓氏把持朝政,逃又能逃到哪裡去?他從不當逃兵。庭院寒梅飄香,隱隱香氣傳進鼻尖,一陣銀鈴笑聲隨之而來劉廷頓時精神煥發,一掃適才煩悶,有了笑容。
起身推開窗戶,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庭院中,他引以爲傲的兩個女兒和兒子正在追逐戲耍,在梅花飄雨中絢麗地跳躍着,天地一色,雪飄然而落,點點落在肩頭,別有風采。
楓兒,悠兒,芙兒,他的三個孩子,他戎馬一生,爲了國家安逸,爲了守護別人的家園,更爲了劉府一角歡笑……
明天,該把孩子送走了……劉廷倚窗油然而嘆。
戲耍中,芙若突然擡頭,凝眉,隨之笑語“姐姐,哥哥,好像快變天了,明天雪該下得更大些了”
夜光飄灑,寒風呼嘯,屋外陣陣雪花更似鴻毛,飄飄灑灑而來,在夜間無聲無息地爲京師裹了層銀裝,枯枝上積滿了堆雪,隨着雪花加重,不負重荷,吱一聲斷裂了……
芙若睡得極不安穩,窗外寒風一直呼嘯着,如魔鬼在咆哮,那聲響,擾得她翻身無眠,靈活漆黑的大眼在昏黃的燭光中如明珠般耀眼,心裡隱隱有點彷徨和害怕……
芙若起身,披了件雪狐棉襖,暖和身子,輕輕地出了內室,外室比內室冷上幾分,她的貼身婢女正趴在桌上睡覺,凍得手背青紫,芙若微微蹙眉,從軟墊上拿起一張棉襖,輕輕地披在她肩上,侍女轉了個身,依舊酣睡不醒。
她爬上軟墊,拿起一幅未完的刺繡,後天就是劉廷大壽,她正想親手刺一幅青松戲竹圖給他……片刻之後,她輕聲痛呼,針不小心紮在手指上,鮮血流出少許,沾紅了少許絲線,紅的刺眼。
芙若手腳有些發顫,這是她從沒有過的情緒浮動,明明溫暖的室內卻寒如玄冰,她不僅的心浮氣躁起來,放下刺繡,本想回室內休息,轉而卻出了房門。
冷風嗖嗖地灌進雪襖裡,芙若沿着迴廊走去,她想去找姐姐聊天,撇見書房燭光輕微地搖曳中,暗自驚訝,突然,一絲從不遠處傳來的貓叫聲引起她的注意,透過走廊上的鏤空,看見刀光一閃,快如閃電,一名黑衣人手起刀落間,兩名侍衛無聲倒下,連驚叫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