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夢至,人流熙攘的京城大街。以鳳凰大道分割,沿着這條繁華至極的京師大道以環形圍繞,屋舍樑檐相連,飛檐陡壁,綿綿的連向皇宮,屋脊高低錯落,像是一條漫流匯合在那一端,皇權和富貴的夢鄉。
京師北側,一座府邸輝煌雄偉,高牆紅瓦,青青藤蔓,牆院外百年老榕樹欣欣向榮,枝繁葉茂,一片庇廕。
此乃大將軍劉廷的府邸。
大將軍劉廷十四從軍,戰功彪炳,二十五加封一品彪騎大將軍,馬背上戎馬一生,一劍一箭,在血汗淋漓中捍衛着鳳天皇朝的半壁江山。
如今太平盛世,南邊平定,北邊匈奴朝貢多年,世間一片歌舞昇平,他還朝享受天倫永樂。
將軍膝下有一男二女承歡膝下,長男劉楓,長女劉悠若,次女劉芙若,個個乖巧伶俐。朱門庭院深,樓臺水榭並立,假山怪石嶙峋,環形走廊,景景相應。
玉石臺階,春秋滿池芙蓉飄香,豔麗妖嬈,暮冬雪梅凌寒獨開,絲絲清香,這所府邸不似一般將軍府匠氣濃重,反倒是一片春意濃濃,詩情畫意暗蘊其中。
後花園,落英繽紛,暮冬之際,寒梅迎風怒放,寒風吹越,偏偏花瓣飄落,一片粉紅花海的世界,絕美麗景中,兩名女孩在迎面感受着詩樣情懷。朵朵花瓣落在其臉頰,竟相形失色。
微高的女孩十歲上下,穿着桃紅撒花襖兒,肌膚雪白晶瑩、吹彈可破,豔麗清潤,眉間婉約之氣飄逸,沉靜秀美。
微矮的女孩八歲上下,銀鼠皮裙,純白坎肩,額上懸着一枚墨黑珍珠,和坎肩相應,魅惑迷人。那張粉瞼宛如精工雕琢,似桃花瓣,白裡透紅,一對眼睛水汪汪,水靈靈,透着幾許慧黠。粉妝玉琢的娃兒,可以預見在幾年後,必是豔絕天下的美人兒。
同樣沉靜的氣質,較之微高的女孩少了婉約,多了慧黠。
“姐姐,這陣花雨來得好,真香。今兒個,滿園都是香氣撲鼻,姐姐你說,要是能常開該多好”慧黠娃兒輕笑着,閉着水靈靈的大眼享受着渾然天成的美景和香氣,一點也不怕這寒氣逼人。
“傻芙兒,越美好的事物消逝得越快,哪能常在,尋常人的癡心妄想罷了”她也笑了,秀麗的容顏依稀能看出以後的花容月貌。帶着寵溺的笑,揚起手心一片粉紅,如雨下墜。
“孃親說,雪快來了,等着雪一來,這梅該是令一番景象,到時候可以叫哥哥騎馬到郊外暢快一回了,聽說寒水崖的梅花也開得很絕麗,不比府中差呢?姐姐可否一起?”芙若俏聲連連,笑語連天。
悠若寵愛地點點她的俏鼻,“你想看寒水崖的冰芙蓉,讓爹移植一兩朵回來,何必年年冒着積雪去看,還只能看着遠景”
悠若愛梅成癡,芙若喜芙蓉成狂,寒水崖的冰芙蓉品種難得,盛開在懸崖峭壁上,花兒潔白純淨,如少女純真可人,白雪紛飛時刻,與天地同色,是寒水一絕景,年年冒雪觀花的人蜂擁而至。
“一兩朵形隻影單,怎堪比崖上朵朵簇簇,別樣風采”
“都是你有理”悠若笑語,轉頭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步入後院,俏聲揚道“爹爹……”
劉廷面帶慈色,沉穩大氣,正氣凜然,軍人的威嚴顯露無遺,戎馬一生的霸氣此刻消逝盡了,面對的是他珍寵之極的女兒。步入後庭就看見他引以爲傲的兩個女兒在戲梅,姿色比之梅花更清麗秀美,笑語開懷。
“悠兒,芙兒……小心凍着了,小麗怎麼也不看着點,多加衣服纔是”輕聲責備,卻帶不捨。
“爹爹,這天還沒變呢,正是戲梅的好時光,你也一塊啊”芙若笑着拉過他的手,作勢要走。
“呵呵……爹爹這把老骨頭,要被芙兒你弄散的”劉廷笑着,戲梅,對於一個握劍半生的將軍來說,真是一樁怪事。連手心的女兒,那麼嬌嫩的手,唯恐一個用力,不小心就捏碎了。
“爹爹有事找我們嗎?”悠若柔和問道,淡然笑着。
劉廷拉着兩女兒同樣嬌柔的手,暖暖地握在手心,驅散着逼人的冷氣,笑語“沒事就不能找我的寶貝女兒們嗎?”
“爹爹,哥哥要吃醋了,昨兒他嚷着要把這梅林全砍掉,要把芙蓉池鏟了,說爹爹太偏心,都不疼他”芙若嬌聲倩語,告狀着,悠若在一旁沉靜地笑……
“大男兒的,哪要爹疼,摔幾個跟斗就長大,明兒讓他舞劍,不合格就家法伺候”劉廷肅然着。
對女兒和兒子顯然是兩套不同的標準,女兒嬌嫩,他寵愛之極,恨不得把天下奇珍異寶全捧到他們手心,兒子要保家衛國,繼承劉家男兒熱血,從小就異常嚴厲訓練,不容有偏。三個孩子,哪個不是他心頭寶。
只是兒子多了責任,所以不得不嚴厲。
悠若和芙若聽了這話笑得顫動,劉楓看來又是一頓不好過了,姐妹倆隱約有幸災樂禍之感。誰讓劉楓沒本事,打不過劉廷,只能欺負妹妹,以除怨氣。
“明兒雲王府有宴會,爹爹要去會幾個老友,悠兒、芙兒誰跟着去?”
“姐姐……”
“妹妹……”
兩人異口同聲,之後又啞然失笑。
“老規矩”
芙若笑語,伸出粉拳,悠若笑罵着她狡詐,姐妹倆石頭剪子布決定,每次都是芙若贏,這次意外的,芙若輸了。
所以,去的人是一直閉門不出的劉家三小姐——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