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演講開始。
長安再次震驚的發現,盛楠的希伯來語竟然很好,抑揚頓挫的說出來,激起士兵的陣陣高呼,縱然演講短促,但在盛楠演講結束後,她還是看到士兵們原本蒼白的臉都變得紅光滿面,精神振奮。
隨後,盛楠走下臺,但他沒有立刻回到長安身邊,因爲有五個軍官託着幾個托盤走過來,托盤上都是一些白色的藥丸似的東西,長安看到,每個士兵臉上都露出更加興奮的表情,她想起1003說,“他們每天都會吃一種藥,吃過後,興奮異常,這些藥應該是毒品,我聽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說,其實那是毒品,她曾經在毒品製造工廠工作,工廠就在離軍營一公里以外,是棟灰色的建築,建築上的標誌是紅色的波奇亞標誌。”
她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可惜,軍營大概爲了保密,四周都是密林,什麼都看不到。
此時,盛楠已經在用手沾水,灑到藥丸上面,好像是種儀式,灑過水,藥被軍官們分給士兵,每個士兵都吃下去一個,表情是極盡的滿足。
盛楠又大聲說了句什麼,士兵歡呼許久,他也和他們共同歡呼過幾次,直到軍官示意士兵安靜,他才招招手,離開那裡,走過來,看也沒看長安的,吩咐阿福,“把她帶過來,我要她親眼看看,這裡的女人該做什麼!”
“是!”阿福的聲音裡透着興奮的應下。
盛楠蹙眉斜睨了阿福一眼,停了下,聽到阿福解開長安的繩子,她站起來,他就從他手裡直接奪過繩子,強行把長安拉到自己身後,幾乎緊貼着他走。
被這麼一路牽着,長安也顧不得什麼尊嚴,只管悄悄觀察,她的行動很小心,所以只能看到有限範圍的一點點東西,記住了一些路,七拐八拐的,被帶到某個地方。
是軍營的深處,類似於休息區的地方,她沒想到,裡面居然有個大的體育場似的東西,門口有人守衛,看到盛楠牽着個女人過來,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也都跪下行禮,然後阿福對門口一個守衛說了句什麼,那守衛就匆匆跑走。
而盛楠,則直接把長安帶進體育場。
進了體育場的瞬間,長安就覺得不對勁兒,因爲喬啓嵐已經坐在這裡。
他看到盛楠,立刻站起來迎接過來,笑着道,“聽說,王要讓你的女人懂得該如何做女人,我特地爲王安排了一場精彩的表演!”
盛楠的臉色立刻一沉,“表演?”他握着長安繩子的手狠狠一緊,長安正低着頭,當然看到了,她甚至發現,他的脊背僵了僵,“我什麼時候說要看錶演!讓她看看那些女人,就夠了!”
“怎麼可能夠呢?”喬啓嵐急切的道,“如果僅僅是看女人的話,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如果不聽話,會有怎樣的後果!”他說着,直勾勾的看向長安,眼裡滿是幸災樂禍。
不詳的預感,更重了,不只是來源於她自己,還有盛楠身上,她明顯感覺到盛楠的氣息沉下去,不對,肯定不對!
“我今天對錶演沒興趣!”盛楠轉身就走,“波奇亞先生,我對你的擅自安排,很不滿意!”
“王!”喬啓嵐忙上前,居然攔住盛楠的腳步,“我以爲,您應該讓她看看!”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長安身上,突然說,“否則,我怎麼能放心,把這個聰明的女人,留在您的身邊呢?”最後一個字,他是看着盛楠說的。
盛楠的臉色一沉,眸光已經暗下去。他知道了,喬啓嵐,是根本還不信任他,他眼角的餘光看着長安,突然,沉了沉,對喬啓嵐點頭,“你說的是,讓先生費心了!”
說着,他帶着長安,走向正中的主座。
那是個華麗的椅子,而喬啓嵐就坐在不遠處另外一個同樣華麗,只是換了顏色的椅子上,這回,當盛櫪再度命令長安跪在他腳邊的時候,她沒怎麼不高興,反而在跪下後,趁着沒人注意,偷偷用自己的手,碰了碰盛楠的手指。
他的手一僵,伸開,似乎是想握住她的手,但不知爲什麼,卻沒有,反而是更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長安只好把注意力移開。
喬啓嵐在她背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有道目光在她的背後,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注意看着下面。
其實從剛剛進來的時候,長安就觀察到,這不是體育場,而更像一個鬥牛場,因爲在圍繞着的幾圈座椅下面,是鬆軟的土地,現在,長安則看到幾個巨大的鐵籠在下面,隱隱能看到豺狼、豹子、棕熊、獅子等猛獸,這些野獸時而走到籠子前面,時而轉身,所以也不能完全看清。籠子繞了整個場地一圈,但最後有個巨大的封閉的籠子,一點兒動靜沒有,長安也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此時,一陣高亢的音樂響起,有人走入場地,籠子裡的野獸立刻暴躁起來,長安覺得,要是它們不在籠子裡,肯定會把人給撕碎吃掉。事實證明,有一點她沒有想錯,那就是這些野獸的確是餓着的,而走入場地的男人,打開了一直安靜的巨大籠子,幾分鐘後,他們強硬的扯着幾個沒有穿衣服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
女人們驚叫着、反抗着,卻毫無作用,反而遭到一陣皮鞭的毒打,她們被趕到場地的正中央,每個人面前扔了一把茅,那些茅看起來又重又舊,有幾個瘦弱的女人,甚至都拿不起來,還有個女人,分明就病着,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時候,喬啓嵐突然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說了句什麼。
長安看向他,他在對身後的人下命令,然後那個人走到鬥獸場邊緣,對着裡面正在折磨女人們的男人喊了句什麼,那男人聽到,立刻跪下,遙遙朝着喬啓嵐行禮,然後起身,從場邊的架子上取出一把茅,朝着那個站不起來的女人走去。
那一刻,長安突然意識到什麼,他要殺了那個女人!她想要尖叫,想要阻止,甚至想要站起來,但是根本來不及,只見那男人舉起茅,一下刺入女人的身體,鮮血四濺,女人甚至連喊一聲都來不及,就沒了命!
長安的眼前一黑,晃了晃,跌坐下去。
可是她萬萬想不到,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鮮血的味道瀰漫開,野獸開始狂吼,兩個男人拖住女人的屍體,把她帶到幾個野獸籠子前面,一個個的走過去,她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直到看到幾頭豺狼如同瘋了般的撞擊着籠子,終於明白來時,兩個男人已經把女人的屍體放下,然後,有繩子從天而降,他們攀附着繩子離開鬥獸場,卻把那女人的屍體,和幾個剛剛被抓出來,手中只有一把茅的女人留在鬥獸場裡,關着豺狼的籠子打開,三頭豺狼衝出籠子,瞬間,女人的屍體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而那三頭狼,在飽食之後,飢餓的目光,帶血的嘴和爪子,轉向了場中那些活着的女人!
“不!”
長安尖叫,她再也無法忍受,失聲衝着喬啓嵐尖叫,“不!停下,我讓你停下!”
可是沒有用,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居然對她笑着,得意的笑着!長安在絕望中看向盛楠,他直挺挺的坐着,居然也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長安再也忍不住,爬起來就朝着場下衝出去,意識到她要幹什麼,盛楠慌亂的抓住繩子,長安的身體被猛地一扯,重重摔倒,但她顧不上,她爬起來,死死抓住走過來的盛楠的褲子,“救救他們,停下來,我求求你盛楠,停下來,停下來!”
她看到盛楠眼裡閃過什麼,她以爲他會下令,可是,他居然只是冷冷的搖了搖頭,“女人,這就是我要讓你看的東西,你最好別辜負我的心意,否則,你的下場,比這個還慘!”
長安難以置信,呆呆看着盛楠,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女人死去!
“好,我現在就去!”她說着,突然狠狠張口咬住盛楠握着繩子的那隻手,他疼的鬆手,她轉身就朝着下面衝過去。
啪!啪!啪!
接連三聲槍響,長安只覺得自己的腳腕一軟,疼痛猛然從腳腕到心口,她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到盛楠舉着槍的手,淚,從眼裡涌出來,隨着她合上的眼皮,倒下的身體,重重砸在堅硬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