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家店的生意麼好,試衣間裡都燃了香,讓顧客心情舒暢,自然願意購買。”
這是溫筱晚失去意識前的所想,醒來之後就不這麼想了,暗自懊惱自己太過粗心了,明明聞到了香味,爲什麼不屏住呼吸?
“晚兒,你醒了?”耳邊響起沐銘天醇厚溫潤的聲音。
溫筱晚閉着眼睛裝死。她還真是太輕敵了!沐銘天居然能找到她,還會下毒……等等,她心中一動,他是怎麼到寧鎮來的,不是說一直被睿親王軟禁着嗎?還有,他是如何找到她的,莫非……這次隨她上街的幾人中有內奸?
她心中一涼,拼命掩飾臉上的情緒,思索着怎麼樣把這個信息傳給無憂。
沐銘天連喚幾聲,見她不理會,於是輕笑道:“看來晚兒是想主朕吻醒你呢。”
溫筱晚立即睜開眼睛,“我醒了。”她故作鎮定自若地問道:“皇上身邊的能人異士越來越多了,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着了您的道呢。”
沐銘天垂眸寵溺地看着她,一派輕鬆地道:“晚兒放心,這只是軟骨散,對你的身體沒有害處。至於朕是如何找到你的,回宮後,朕再慢慢告訴你如何?”
“哼,是藥三分毒,更何況軟骨散,若是我體內留下點什麼毒素,我詛咒死你。”
“怎麼幾個月不見,晚兒變得這麼潑辣了?”
“抱歉,我本來就是這種性格,讓您失望了。”
“不會,不論晚兒變成什麼樣子,朕都喜歡。”
“皇上這是想抓我進宮,獻給睿親王,好換得江山嗎?可惜你們太高估我的魅力了,這一回,無憂不見得會願意來救我。”
“晚兒你誤會了,朕不需要將你獻給任何人,這江山本就是朕的,說什麼換不換?睿親王那個老匹夫,總有一天朕會收拾他。”
“好象那個老匹夫是你的生身父親。”溫筱晚扯了扯嘴角淡嘲,“你不給我解藥,我就咬舌自盡,你大可試試。”
沐銘天沉默了片刻,一挑車簾道:“安景,去拿解藥來。”
解藥很快拿來了,沐銘天狡猾地先點了她的穴,才以口哺給她吃。溫筱晚惱恨難當,怎奈無法動彈,只好任他佔盡便宜。
車輪滾滾,一直向前。
連着躺了幾天,動不動被點了穴道,全身僵硬無法動彈,溫筱晚十分擔心這樣氣血凝滯會對腹中的胎兒不利,可又怕被沐銘天察覺她懷有身孕,他一定不會讓無憂的孩子順利出世吧?
所以她的心情十分糟糕,幾
近狂躁的邊緣,語氣便十分不善,“回京后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軟禁終身嗎?”
沐銘天不以她的怒氣爲然,露齒而笑,笑聲低沉悅耳,“你是朕的妃子,陪在我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叫囚禁?以後朕會讓你知道,沐無憂能爲你辦到的事,朕也能。”
溫筱晚冷笑,“無憂發誓說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人,只擁有我一人,你辦得到麼?”
沐銘天怔了怔,隨即笑道:“不可能,無憂便是這麼答應你,日後也會反悔。”
溫筱晚冷笑得更厲害了,“就算他日後反悔,至少成親時他是真心誠意想一心一意待我,而皇上似乎從始至終沒有這種打算。”
沐銘天被她搶白得無話可說,只好道:“晚兒,朕不同你爭這個,到京城後,朕會先安排你住在宮外,可你別想逃走,否則,朕只好強迫你侍寢,爲朕生個皇子後,看你還逃不逃。”
溫筱晚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這表示他暫時沒有強迫她的打算,所以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嗆聲。
幾日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京城,沐銘天將她安排在東郊的一座中型四合院內,派了數百名侍衛把守。
溫筱晚輕嘲地笑,其實他根本沒必要派這麼多人把守,反正她不會四處亂跑,她怕動了胎氣呢。
沐銘天陪她用過午膳,便匆匆地走了,想是趕回宮中當“犯人”去了。
終於能一個人獨處,溫筱晚這才放下緊繃的心絃,倒在雕花大牀上,看着牀頂的花紋發呆。
如今她孤身一人,要怎麼才能將信息發送出去?她記得安從是沐無憂的人,可安從還在皇宮吧?若是要求將安從調到她身邊服侍,會不會惹得沐銘天懷疑?
心急如焚,可是除了按捺性子等待時機,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輾轉反側許久,終於耐不住睏乏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有一人輕輕地靠近,身邊一陷,他已經坐在牀邊。
那人伸手輕撫她的臉道:“晚兒,還得委曲你幾天,朕現在有事在身不能迎你入宮,待大事成就之後,朕一定封你爲貴妃。”
是沐銘天嗎?
溫筱晚掙扎着醒來,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只有牀邊立着幾名等候服侍的婢女。
她輕輕地扇了扇濃長的睫毛,示意自己要起來,婢女們忙服侍她梳洗用膳。
裝作不在意地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現在是巳時。”
她居然連晚膳都沒用,睡了一整夜?
溫筱晚挑了挑眉,“皇上昨夜來過嗎?”
那名婢女十分驚訝,“皇上?聽說皇上龍體不適已經臥牀不起了呢,再說,皇上怎麼會到咱們這院子裡來?”
呃?
溫筱晚心中一動,淡笑道:“咱們這院子叫什麼?老爺是幹什麼的呀?我自已纏上的老爺,還不曾知道老爺的事情。老爺有沒有夫人,有沒有公子小姐,你能告訴我嗎?”
那名婢女想是沒見過這麼和善的主子,忙討好地道:“奴婢是這個月纔買入的,還不清楚情況,要不奴婢仔細打聽一下,再告訴主子好嗎?”
“那就多謝了。”溫筱晚邊說,邊從腕上退下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套在她手上,覺得這丫頭看起來挺機靈的,於是提示道:“你可要小心打聽,我不想讓夫人知道我一來就探聽這些……”
那婢女興奮得兩眼晶晶亮,眼睛都粘在手鐲上移不開了,一迭聲地應道:“奴婢省得。”
晚間的時候,沐銘天偷偷溜出宮來看望她,送給了她一樣禮物——她上午送出的那隻玉鐲。
溫筱晚心中一沉,難怪剛纔用膳沒見到她,原來已經遭了不測。
沐銘天溫柔地笑道:“晚兒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朕就是了,何必花這銀子?”他說着舉起玉鐲看了看,“無憂送給你的吧,玉質倒是上乘,可惜比不上血玉。”
手一鬆,玉鐲摔得粉碎。
他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小錦包,打開來,是一隻血玉鐲子,的確是比這隻羊脂玉鐲更名貴。
他想爲溫筱晚戴上,溫筱晚將兩隻手都背到身後,冷冷地道:“何必呢?你強行給我戴上,明天也會成爲一堆碎片,不如送給想要的人。”
沐銘天嘆了口氣,隱忍薄怒,“晚兒,你不要如此拒絕朕的心意,朕怕朕會將所有怒氣都撒到無憂的頭上去。”
“你什麼意思?難道無憂被你抓住了?”
溫筱晚急了,一聽到無憂的名字,她就會亂了方寸。
沐銘天看得清楚明白,心中怒火滔天,卻又悲涼酸楚,怕自己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他怫然甩袖而去。
溫筱晚跟在後面叫道:“你說呀,你是不是抓到無憂了?”
直到他的身影走遠,她的理智才慢慢回籠。若是無憂真被他抓到,他一定會說出來,用以威脅自己,他沒說,必定是沒抓到。
瞟了一眼窗外,溫筱晚發現守備比昨日增加了許多,心中一動,莫非是無憂已經得知了她的下落,追到京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