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倩這句話等同於在打易言成的臉,他將頭碰着居浩謙的頭,輕聲道:“取名字就取名字,你提什麼雪鸞溯霜!”
居浩謙滿臉的委屈相,簡直是快哭出來,說道:“冤枉啊!自古問仙大會都有仙子的稱號存在,再說我是認出了碧靜嵐穿得那套是雪鸞溯霜沒錯,可是我並不知道原來你就是拍下這套法衣的人啊,更沒想到的是原來整個南域有一部分人都已經知道這件事,小生也是事後才聽人說起的。”
“你這算是承認了?”易言成感覺很不爽,當他聽到來來往往的修士口中提及雪鸞溯霜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結果回來一看,平安客棧里人的眼神都變了。易言成猜測得到,一個有道侶的男修送給一個待字閨中仙子級的女修一套價值五十萬靈幣的套裝會被人怎麼看。
陳廖故作深沉地搖頭嘆氣:“老言啊,你們城裡人就是喜歡玩什麼金屋藏嬌。你看,快給雪倩道歉吧。”
“這次洋相都出盡了,憨貨,你還敢給我插嘴。”易言成鄙視道。
馮寒坐在一旁,聽到現在,好像有些懂了,很快表情又變得很困惑。
“敬琮說言成的未婚妻在我們青嵐閣,就是靜嵐師妹?”馮寒一邊思考着一邊喝了一口茶,不由偷笑起來。
易言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反過來一想,其實自己也不需要給他們一個解釋,明日也同樣不需要給青嵐閣乃至整個南域一個解釋,他說道:“的確如此,不過那套裝就是我去退婚時,送的賠禮。”
他笑着看向馮寒,然後望着所有人說道:“不過說也湊巧,你青嵐閣大師兄和靜嵐好像是一對,我正好成人之美。”
“聽你鬼話連篇。”付雪倩冷眼相待,頭都不看易言成。
易言成也知道付雪倩不信,又道:“我們兩個本來就有名無實,我爲何要騙你?”
這下,付雪倩也被刺激到了,易星仙子的嬌顏上先是憤怒繼而是委屈,她白玉般手對空一揮,顯出微紅,說道:“你知道從六十四強賽後,謫星宗那邊我有多少師姐妹傳來神念,就連朱雲香都傳過來問我碧靜嵐和你什麼關係,明天我怎麼見人?”
“明天再說吧。”易言成無奈道,說完就一個人上樓去了。
第二天,三十二晉十六的鬥法還未開始,襄敬琮接受易言成先前的建議,就趁着天矇矇亮就奔着西南面的天機谷去。
基本的入場儀式之後,易言成入座,而當他走向席位之時,謫星宗除了出賽弟子其他的竟然一個都沒走,全部虎視眈眈地望着他。
一個宗門連如此珍貴的鬥法情報都不去搜集,而是集體坐在那裡給他示威。
“岳丈,聽我解釋。”易言成嘆息之後,便立刻走過去。
“你們倆的事情,我本來不該管。”星練珀語氣很淡定,非常從容地問道:“我等皆是修心之人,兒女私情只會徒添執念,通常一個修士只有一位道侶,就是這個原因。言成,你懂得。”
“瞭解。”星練珀愛女心切,終究還是說了幾句,畢竟是修仙之人,話也就這麼幾句,易言成意思意思就過去了。
沒過多久,凌道桓、馮寒、袁歌、沈如鏡等人紛紛出線,得到出賽十六強的資格。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三大仙子中的霜嵐仙子碧靜嵐這次對上了妖月仙子姬倚月。兩大仙子的對決再次吸引了多數三代修士前去觀看。
姬倚月手中劍的劍柄連着一根極長的紫色長綾,她酥胸半掩。紗衣披在雙肩,迷離的雙眼以及俏魅的笑容,柔弱無骨的腰肢,勾動起細小的左臂,引得無數修士拜倒。
“小妹妹,別光看妾身這麼久,可以出手了。”姬倚月咯咯笑着。
一陣妖風劃過,雪鸞溯霜的套裝中自帶着陣法啓動,一隻透明的雪鸞虛影籠罩着碧靜嵐,整個演武場冰封三尺,隱隱有冰凌出現在空中。
紫仙綾一時飛延千尺,整個演武場遮天蔽日,姬倚月在一瞬間消失在紫仙綾中,碧靜嵐被動被卷在這個紫仙綾中。
千張面孔同時出現,姬倚月一時笑靨頻生,一時失魂落魄,一時癲狂潦倒,一時寂寞如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碧靜嵐眼觀六路也應接不暇,只聽見姬倚月一陣接一陣的笑聲不斷傳來,錯亂感上心頭,碧靜嵐祭出十二張符咒向紫仙綾打出去。
受到道術攻擊之後,人面消失一會兒,又再次出現,毫無改變。
易言成在虛影之中看到戰況,不禁心中暗想:“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可這姬倚月恰恰又是個女人。靜嵐從小被凝香奶奶寵愛,乃是大家閨秀,說得好聽就是有涵養,說得難聽就是養尊處優。姬倚月是看準了這一點,想要先亂她心。心道爲主,幻道爲副,兩者合一的威力着實可怕。”
同時,現在在現場的付雪倩看到姬倚月的千面道術,好像突然回到兩年前,她第一次進到易言成房間的時候,也感受過類似的東西,再往後回憶,她低頭含羞,雙頰有些緋紅。
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個姬倚月看上去這般浪蕩,她的紅塵閱歷也和易言成差不多深厚。”
“那是因爲她和小言一樣,擁有七竅玲瓏心。”襄敬琮從後面走上來,擡頭看着不放,癡笑道:“哇,絕色啊。兩個都是大美人,不愧有仙子的稱號!”
“上古七竅玲瓏心,才思敏捷優於常人,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之能就是最大的特點。據傳說每個時代只有一個人會擁有七竅玲瓏心。”付雪倩對着襄敬琮剛剛的話反問道。
襄敬琮搖搖頭,從後背掏出一把摺扇,再將一些甜點遞給付雪倩,說道:“誰知道呢,這又不是固定的天道天規,對吧。”
付雪倩嫣然一笑。
場上劍光圍繞清風,千丈紫仙綾被吹鼓起來。一直白色巨鳥劃破紫仙綾,破禁而出,碧靜嵐手中有一柄道韻深沉的青色長劍,淡淡的青光,周圍漸漸能感到風在向這裡匯聚。
雪鸞御天法衣自帶的光隱效果使碧靜嵐半個身軀隱去形體,來去千山的青嵐讓碧靜嵐凌空而上。她將靈劍橫放,蓄勢之後,直接向前刺去。
媚骨天生,迎着碧靜嵐的劍,姬倚月不退反進,錯開碧靜嵐的靈劍,瞬間欺身而上,迎面將一柄紫色的劍向上撩去。
下一刻,碧靜嵐逼得必須向後而退。
“姬倚月這個女人在紅塵之中打滾多年,身法詭譎多變,而且心道的身法又是主張料敵先機。五師妹和她近身,一定會吃虧。”遊宮雲與青語蘭並肩站在演武場旁邊觀戰,看到戰況便分析道。
問仙巔之上,馮寒暫時回到景塵的排列之中,他用觀微之術看到碧靜嵐和姬倚月的鬥法,也問道:“言成,你說靜嵐師妹能不能贏?”
“論身法,不如姬倚月巧變;論戰術,不如姬倚月成熟。不過勝算還是非常大。”易言成的語氣非常地肯定。
“言成你不是在開玩笑?”馮寒聽着易言成的分析,尷尬地問道。
把碧靜嵐說得一無是處的易言成指着虛影上她手中所持泛青光的劍,對馮寒說道:“看到那柄劍了麼,你現在擁有兩個至簡符印,能看出什麼?”
須臾之間,馮寒凝望完,冷汗流着便總結道:“以前都沒看到過這柄劍,在劍身之中竟然藏了這麼多封印。慚愧,我一個也看不懂。”
“你看得懂就說明你到宗師境界了。這柄劍有個名字,叫做澹牙,是青嵐閣開山祖師中其中一人的佩劍,時至今日,已經無限接近道器。一代期間,這柄劍的上一任主人碧凝香曾經用它施展出一套神通,斬殺來犯青嵐閣的七大宗門十二名元嬰長老,威震千宗。”易言成說道。
馮寒看着虛影,想到碧凝香的名字,又開口道:“碧凝香不就是五師妹的祖母,想不到,她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麼厲害啊。可是,也不能說明五師妹會這一招神通啊?”
看着虛影中碧靜嵐的身影被動後退,易言成冷靜地說道“就招式來看,她和她奶奶一樣,走得是以劍御符的劍修路子。現在澹牙又在她手上,沒道理不會這一招。”
這裡剛剛說完,姬倚月追風逐月的身法纏繞在碧靜嵐的方寸。嫵媚的容顏上,改不去一抹邪笑。碧靜嵐一招一式收放有度,也是澹牙在威力上的加持,才使得姬倚月久攻不下。
白天鵝與美人蛇的鬥法進行地如火如荼。
景塵這邊該出賽的人都已經全部挺進十六強,而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去問仙巔上登記,而是選擇去姬倚月和碧靜嵐的演武場觀看。
令人擔憂的是,太一玄宗沒有一個人前來觀看。這個明顯是對姬倚月的實力有着相當的信心,同時這種信心化作可怕的心理壓力在隨着比斗的進行持續升溫。
時間慢慢過去,碧靜嵐不堪其擾,不斷在演武場中灑下符紙,手上的澹牙是一柄符劍,以執念爲引,與這些符籙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最終,她作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