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易言成來到了居所,一腳踹開了房門,“大哥,我來了。”
凌道桓緩緩睜開眼,向着易言成溫和地笑着,猶如和煦的陽光。
付雪倩緊隨其後,看見心中的夫君凌道桓,心裡的小鹿更是亂撞起來,一下子千言萬語,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凌道桓看見付雪倩也來了,向二人頷首微笑,打招呼道:“言弟,弟妹。”凌道桓在宗內宗外一直是有着溫柔細膩的形象。本身不說知書,達理肯定是有的。
一聲弟妹雖輕,又搭配了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差點沒將付雪倩的道心整垮,萬語千言隨即煙消雲散。
易言成一直都知道,他的這位大哥只是不願意腹黑,並不代表他不會腹黑,因爲他是李景空一手帶大的。
“凌師兄。”付雪倩僵硬的回了禮,神色中透着苦澀和委屈。緊接着,終於受不了的她,奪門而出,隱隱有啜泣聲傳來。
房間內氣氛顯得更加安靜了,連微風吹刮房門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唉~~~”凌道桓嘆了口氣。發現易言成正饒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無奈的對着易言成說:“言弟,何必呢?”
易言成知道到凌道桓是指何必將付雪倩帶來。
“大哥,她明知道新郎是我還肯下嫁。這心思擺明打在你身上,天天躲着不是辦法,倒不如早先面對。”
“言弟,你又在開玩笑了。”凌道桓不是陳廖,纔沒這麼容易被他糊弄過去。苦笑着說:“是想看爲兄好戲吧。”
易言成被猜中了心思,呵呵一笑……
一週後 易君湖 易居島
成親當日凌道桓那句“弟妹”,是傷透了她的心。在那之後,她有想過回謫星宗,但是不能。於是索性就賴在這裡,乾脆不走了。付雪倩最初站在眠花島上,不吃不喝,日夜不眠,就是站在那裡,風吹日曬,直至暈倒。易言成大感無奈,便安排她住在易居島的廂房,畢竟付雪倩在名義上的身份就是他的妻子,住在易居島也沒什麼不妥。
七日的時間裡,付雪倩一直待在易君湖,也開始習慣了易君湖的生活。付雪倩呆望着易君湖,湖面澄澈,兩岸蘆葦搖曳,凌波澹澹凝聚清光,倒映着伊人消瘦的臉龐,輕咬下脣,目光如同水波般盪漾不定,似怒似笑,羞煞百花,嬌媚自生。
付雪倩知道師尊星練珀所言沒錯,易言成真的沒修煉道力。但是對生活品質要求之高卻連修士都汗顏。
易君湖上空盤旋着經過專業訓練的代步靈禽飛鷹,召之即來。眠花島萬千靈植千姿百態;寒軒島清涼沁心,綠草如茵,釀酒,種田,釣魚,品茶設施一應俱全,島上可觀盡湖中風光。;絕欲島空曠荒涼,卻有一個靈石礦脈,加之八十一重禁制組成的結界封鎖了靈氣外泄,是修煉道力,煉藥煉器的絕佳場所;問劍島神秘莫測,只是時常能聽到劍鳴與鑄劍之聲。
讓付雪倩在意的是易言成所在的易居島。易居島有眠花島移植的部分靈植,靈果不說,還有絕欲島中運來的靈石保持靈氣濃郁四季如春。寒軒島的魚,靈酒,靈谷……最讓人慾罷不能的,就是易居島上的天然溫泉,每每練功結束她都會去泡一泡,疲累盡銷。易君湖並沒有景塵弟子過來,可以說人跡罕至,這彷彿仙境瑤池的地方讓付雪倩很快習慣了易君湖的生活。
“付雪倩!”易言成氣急敗壞地大吼,手裡拿着一段折枝,從遠處向着付雪倩快步走來。“我的靈樹是不是你弄壞的。”
付雪倩不理會易言成,繼續看着湖面,只需伸出兩根手指,指尖道力凝聚,輕聲說道。“誰叫它總擋着我,真礙眼。你有意見啊?”
易言成清楚自己打不過她,無比覺得這個女人雖然美若天仙,但卻不可理喻,他倒也只是佯怒。嘆息之後,將靈樹枝準備拿回去做藥。起身欲走,忽然一股熟悉的神識覆蓋了易君湖,神識如此粗糙而深厚,莽撞如牛。易言成於是向着寒軒島撇去,言中含笑:“嘿嘿,憨貨,終於回來了。”
這時寒軒島上,有個身着淡黃色粗布衣的青年剛剛回山,向神工堂報道之後。立即向易君湖搬運大大小小的木箱,裡面裝着各種日用材料。一舉一動,一張一弛,都富有動感,青年身體的肌理如此協調勻稱,誰知道里面藏了多大的力量。
“捨得回來了。叫你去買點材料,你倒好,去了一個月。是不是看上哪個宗的姑娘了?”易言成乘着飛鷹上島,看見了青年,毫不客氣地調侃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青年的火爆脾氣就上來了。“靠,你還說,這真夠背的。我下了山,才發現商鋪老闆都不在。”
易言成一聽之下心生好奇:“都不在?”
“可不是,我向一個夥計打聽了才知道,他們去商量什麼南域商貿大會去了,啥時候回來都不清楚。”
“哦?”易言成左嘴角上揚,摸了摸下巴,負手而立的他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他來到南域不過三年,但對南域商貿大會卻是略有耳聞。南域不似北域貿易如此發達,所以各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大大小小商貿交易會,其中最大的就是南域商貿大會。屆時整個的南域商道修士齊聚一地,同時出貨。奇珍異寶,稀世典籍,絕品丹藥應有盡有,各地修仙買家也會聞風而至,採購心儀的商品,每屆大會都可謂是人潮洶涌。
念及此處,眼睛猛然怒睜,面對如此盛會不去湊個熱鬧,實在不像他易言成的作風。
朝着青年喝道“陳廖,大會是何時,何地舉行。”
這位樸實青年赫然是景塵二弟子陳廖。陳廖撓撓後腦勺,“額,九月初十吧。地點嘛,是太一山山下太玄城。”
“太一山,這不是太一玄宗的地盤嗎。”易言成眉頭緊湊,顯然對於太一玄宗很有印象。
整個南域無邊無際,各大宗門都有鎮宗的手段,強弱難判。東北之際有龍隱寺明明身負龍象搬天之力,卻用來爲世人撐持紅塵,甘爲螻蟻;西南極處天機谷推演萬事,勘探天理皆是算無遺策,竟然自行封宗一百五十載,奇哉怪哉。南域中心謫星宗感悟星辰,星漢無匹;青嵐閣女子偏多,道法陰柔,不讓鬚眉。蒼古劍宮公認戰力最強,太一玄宗規模最宏大。
太一玄宗當代宗主盧松陽爲當世心道大家,在百年前歷練迴歸時途經卓虛山,便在那裡逗留片刻,等到下山時卻身受重傷,回到宗內雖說保全了性命,卻一病不起,直至今日。但是,整個南域還所知的是當時南域第一人蒼古劍宮宮主寧皇嘯也在卓虛山,從卓虛山回來之後修爲卻是大增,其中隱情南域各宗心照不宣。
陳廖渾然不覺易言成早已經陷入沉思,只是自顧自兩眼放光,期待的問道:“老言,你是不是想去,我也去。”
陳廖之言將易言成拉了回來,但是對陳廖的建議是嗤之以鼻,“你個萬年窮鬼,去那裡幹嘛?還是說,趁着年輕,把自己給賣?”雖然還在開玩笑,但心裡其實嘀咕自己還有多少預算,可惜結果令人相當不滿意啊。
陳廖倒已經習慣了易言成的言辭不羈,倒也沒在意,本想繼續幹活,但突然間,氣勢陡增,右腳一踏,整個人騰空數十里躍向眠花島。
大熱天的,冒着大太陽演武了一上午,而且沒看到心儀的趙子茜,可謂是心力交瘁,身爲大師兄的凌道桓畢竟有督促宗內弟子練武的責任啊。好不容易回到眠花島想泡杯清茶,洗個澡,美夢卻被一股強大的道壓打破,道壓的源頭自然是陳廖。
“師弟,你……”凌道桓話沒說完,陳廖右拳扣在腰間,拳勁已經蓄勢待發,力道之猛如千鈞雷霆,不得不防,下一式拳法直接攻擊凌道桓胸前大開大合,加之道力強橫,威力更加可怕。
陳廖凌道桓先風輕雲淡地躲過了他的攻擊,後以指代劍,在陳廖近身之時,用劍道道力劃出了一道圓弧,劍氣內斂,鋒利卻不減,這迫使陳廖與他拉開距離。
此時阿黑啄着地,路過。
“師弟,你纔剛回來。要不明天吧。”凌道桓很無奈,真的很無奈。與這個師弟相識百餘年,直到如今還是正常無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