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易言成知道付雪倩一定以爲自己在騙她,奈何此刻無力動彈的他喊得聲嘶力竭,嗓子都快喊爛了,付雪倩就是不聽。
死修的尊容已經無比接近着他們,易言成雙手捶打着地面,嗓子裡發出哀鳴,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一個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砰,砰砰砰。”左邊的甬道傳來快速的連續打擊聲,左邊的死修們身體出現了一些異常的顫動。四個靈活的身影在死屍之間穿梭。
熟悉的汗臭味將自己扶起,易言成失了魂般笑道:“哈哈哈,憨貨,你們能再慢點麼……”
“哎呀,老言你就別挑了,還不是馮寒磨磨唧唧的,不然早過來看看。”久違的陳廖撐起易言成說道。
“陳廖你!畫真陽符要時間的,言成兄,你懂的。”馮寒將易言成身上貼上了一張真陽符,接下去易言成的身體發出了淡淡的微光。
真陽符,陰氣之類的剋星。
老穆竄過來說道:“別說了,把他們帶回去再說。”
“這,”居浩謙的聲音響起,“男女授受不親,付姑娘誰來扶?”
二十四道劍光從右邊的甬道噴射而出,其中一個死修被斬飛開去,沙塵飛起,兩個人影顯現。
“讓子茜來吧。”來此的自然是終於趕到的凌道桓和趙子茜。趙子茜走過去,慢慢扶起付雪倩。
曉寒劍氣自生,更何況是在道力催動之下。老穆激動撲上去,從布袋裡掏出一個麻布,對着曉寒細心擦拭,嘴裡說道:“寶貝兒!想死爺爺了。”
“額。”凌道桓頓時無奈,將曉寒劍順勢交給老穆,並說道:“我們還是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再說吧。”自從得到好曉寒之後,凌道桓就沒有什麼斬不開的,剛剛的劍氣可是沒有留手,竟然連對方的軀體都沒有切開,着實可怕。
“諸位,跟着陳廖走。”馮寒說道。
這是易言成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痛啊,眉心那裡很痛,皮都掉了一層,好像是擦傷了。當他看到易居島七人衆以及趙子茜都齊時,安心了不少,衆人圍在一個火堆旁。
“言弟,你醒了。”凌道桓最先發覺道。
“嗯,大哥。快一年不見了。”易言成走過來,也加入其中。他觀察了四周的環境,他們如今身處一個殘垣廢墟。雖然殘舊,但是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個石頭做的櫃子,兩張石頭做的牀。
“這裡爲什麼沒有死氣?”易言成問道。
“易兄果然也感覺到了這裡死氣濃重。”居浩謙將姚墨骨的手札取出,翻到其中一頁,遞給易言成。
易言成接過來看完後,心中瞭然,說道:“原來這裡就是爺爺當初帶着景叔他們試煉時暫時的居住地,有爺爺的陣法在才能屏蔽氣息,這樣就不會被死修所擾。”
“嗯,”居浩謙說道,“我們根據手札上的記載,找到了百草廬醫仙許逐月栽種在這裡的幽蘭香,移栽到這裡,才能夠居住。混沌古墓當真兇險,若不是陳廖竟有無縫天衣護體,光是這裡設置的各種機關道術足以致人於死地。”
“九死一生才能逼出你們的潛能。我比較期待馮寒的情況,怎麼樣,那位前輩的符印可否解讀出一些?”易言成聽完萌生笑意,雖然居浩謙說得玄乎,畢竟都還好好的在面前坐着。
陳廖大拍大腿,說道:“這小子賺大了!老言,你知道麼,我們在玲瓏鎮見到的骷髏頭給他的東西忒牛,直接把那些殭屍錘飛了。”
“好說,好說。陳廖也不賴,起初還是被吊打,現在已經能和一尊殭屍單挑了。”馮寒說道,“不過沒想到他長成這樣,竟然怕鬼。”
衆人看着陳廖的肌肉,盡是鄙視的意思。
“看什麼看,現在已經不怕了。”陳廖反駁道。
“的確如此。”易言成頷首道,“這些死修雖然體魄無敵,可是僅憑一尊身軀,只有做活靶子的份,非常適合練習武道道術。”
易言成別有深意地看着凌道桓和趙子茜,笑着和那四人說道:“不過你們在裡面可不知道,南域已經被大哥弄得沸沸揚揚。”
“喲喂。來,好久沒動手了,咱們過兩招。”陳廖很有自信地站出來。
“呵呵,聽說御風宗的新晉元嬰趙海長老原來是燎雀城的城主,一身火道修爲實打實,半步元嬰的修爲與大哥打了個不分勝負,最後戰中趙海元嬰劫來臨,據說是大哥念及那一戰趙海消耗過多,所以把曉寒借他渡劫一用。”易言成莞爾一笑,“大哥可有此事。”
“然後呢,然後呢,渡劫的情況是什麼?”老穆激動身子前傾,對着凌道桓問道。
“當然是渡過了,不都成長老了。”陳廖不屑地說道。
“廢話,這俺會不曉得。俺是問過程。”老穆反噴道。
“還是我繼續說吧。”易言成當時翻過最後一座山時,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很驚訝,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道:“一個真陽六合,一個玄黃天羅,兩個知名天劫,後者被曉寒輕易斬碎,這還是在趙海一介火修被天劫纏縛,無法動用道力的情況下。嘿嘿,結果蒼天一怒,降下雷衝足足一百八十道,和曉寒槓上了。一百八十道啊,自己撞向曉寒就被斬了,趙海幾乎連那隻拿劍的手都沒有動過。”
在場的人一言不發,他們都是修仙界的後起之秀,眼界修爲都遠勝一般修士。縱使如此,這個過程實在不能讓人接受。
易言成脖子一扭,瞧着聽得愣神的老穆,笑道:“事後,旁觀修士們察覺這是把新劍,於是問大哥出自何人之手,大哥高呼鑄劍者名字‘穆千壽’。”
“好!曉寒幹得好!桓說得好啊!”老穆激動又摸了一把橫放在大腿上的曉寒。
“謠傳之事雖不可盡信,但足見其利害。”居浩謙說道。
易言成表示贊同道:“說得好,謠言豈可盡信。所以我特意當着當事人說出來,趙師姐,這段傳言多少真,多少假,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絲毫無虛,反正我所看到的就是這樣。”趙子茜輕瞟一眼凌道桓,篤定地回答道。
“嚯!”得到當事人肯定,衆人再次一驚。
“老穆,你看……”馮寒笑着看向老穆。
“滾犢子。”結果被冷冷拒絕。
“傳言只不過斷章取義。”原本旁觀事蹟被宣揚的凌道桓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立刻插嘴道:“我與找城主爲何會打起來,他們應該沒有提及,言弟,其中與我和趙師妹在城外遭遇的一些事有着莫大的關係……”
凌道桓把自己在燎雀城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給在場衆人。地牢裡被囚禁的修士,底層中沒有心的死屍,執靈劍的十三個修士等等,但沒說老徐和步癡之間的場外事。
易言成聽完之後,眉頭開始緊皺,卻什麼也沒說。
“老言,你呢?你頭上那點我一開始以爲是血漬,結果把你擡回來,怎麼擦都擦不掉”陳廖好奇的問道。
易言成突然站起來,站在陳廖身後在他屁股後面踹一腳。
“你幹嘛!”陳廖突然被踹,登時就不爽,回頭怪叫的時候,正對着易言成黑着的臉。
“這種東西擦一遍就該看出來了吧,你個憨貨,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額頭被你擦得很痛。”易言成低沉的怨念讓陳廖大感不好意思就撓撓頭當做不知道。
踹完,易言成回到原位,看着付雪倩說道:“幫這個女人在天機谷找命星的時候被天機谷的那羣老頭子陰了,印了這麼個鬼東西。”付雪倩擡起頭別有深意地望着易言成,但卻什麼也沒說。
各有機遇的衆人相互傾訴着這一年裡發生的種種,雖然有些許沒有提及,但也是將心中所看重的事說出,而期間只有易言成一個人撒了謊。
付雪倩知道他,他是不想讓這些人爲他擔心。
再次將手札翻開,易言成把它攤在衆人面前,指着書中的某部分說道:“各位,此刻我們齊聚混沌古墓,到此我們的出世之行已經進展了一半。根據之前決定好的計劃,我們衆人的修爲我大致說明一下。首先,這次問仙大會我、老穆和浩謙還有趙師姐都不會參加。大哥和陳廖論修爲已經可以請戰羣英,不過之所以來這裡就是要磨練鬥法經驗,如你們所見,這裡死修非常耐打,行動遲緩,你們勉強可以在單挑的情況下保命,他們將供你們試驗技法;再來是付雪倩和馮寒,你們雖然隸屬外宗,但儘管這樣,這次出席還是要與我們同行,即便不屬於景塵。付雪倩此去天機已經得到參商兩顆命星的承認,修爲也處於重新洗練的狀態,只要恢復道力至金丹,問仙大會不足爲慮。”
易言成頓了一頓,看着馮寒道:“馮寒你沒有陳廖的臨陣對敵資質,沒有大哥這樣天生劍心的條件,也沒有付雪倩後期雙命星的護佑。這使得你失去了問仙大會上的優勢,不過你很好運,遇到了那個靳前輩傳承給你了至簡符印,以此符印爲基準,你有着其他符修難有的承受能力,所以我要在這裡爲你再添一個至簡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