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離開了。不捨是真實的,傷感也是真實的。
來到青緣鎮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最有趣的事當然是認識了餘寒香,然後和他成爲朋友,然後在他的帶領下竟然變成了可以調動千萬資金的小富人,一切都像在在做夢一樣。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夢,所以這夢中發生什麼樣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爲有那麼多的機緣巧合和那麼多的悲歡離合。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的風格和節奏去做事做人,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接下來的一秒會有什麼樣的際遇。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十天,但冷夢泠的改變已經很多,她現在已經基本上擺脫了初來的那種低迷狀態。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份,失戀雖然痛苦,但終會過去,因爲生活還得繼續,一輩子沉淪於那種低迷的失戀狀態,沒有任何的好處,愛情一但走遠,任她淚水流乾,也不可能再追得回來。
緣起緣滅自有定數,緣盡即散,強求無益。
邵雨聽到餘寒香要跟着冷夢泠回常樂市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邵雨,你要有空,也和我們一起去常樂市玩一陣吧,那裡的很多小吃還是不錯的。”冷夢泠說。
“不了,我的酒吧在這,脫不開身,以後再說吧,我到常樂來的時候,一定找你。”邵雨微笑着說。
“那好,我給你留下電話,來到常樂一定要找我,我請你吃飯,認識你我很榮幸,你是漂亮又善良的女子。”冷夢泠說。
邵雨微笑,“謝謝,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有空了,就經常回來看看,我們都會想你的。”邵雨說。
“一定,我也會想你們的。”冷夢泠走過去,擁抱了邵雨。
“今晚到酒吧來吧喝一杯吧,也算是向大家告別,讓寒香再爲我們大家演奏一段,讓大家再欣賞一下他的音樂才華。”邵雨說。
“他在家裡收拾東西呢,對了,他說希望他離開的這一段時間你能幫他看好他家裡的藏書。”冷夢泠說。
“這沒問題,交給我就好了。”邵雨說。
“那行,晚上我請你們大夥吃個飯,來到鎮上這麼久,大家都很關照我,請務必賞光,吃完飯後我們再去酒吧。”冷夢泠說。
“好啊,你訂好餐廳打電話給我,我帶上樂隊的兄弟們一起去。”邵雨說。
“好,那就這樣定了,我還得去處理店鋪轉讓的事,下午見。”冷夢泠說。
“好,你先去忙吧,下午見。”邵雨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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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冷夢泠點了許多的菜,但大家都沒怎麼動。
這種告別式的晚宴總是會顯得氣氛沉悶,人生充滿各式各樣的離別,離別是未知的,有時以爲只是短暫離別,但別後才知原來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後才能相見。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桌的美食也提不起大家的情緒。
“大家吃菜啊,怎麼全都這樣悶着呢,大家都高興點,不要這樣嘛。”冷夢泠說。
“夢泠,你自己回去就行了唄,幹嘛非要帶走寒香啊,他是我們樂隊的重要成員,他走了,我們以後演出還有什麼意思啊?”說話的是主唱薇薇。
薇薇其實也是好看的女子,喜歡穿一身黑色,顯得有些冷豔,她的聲音很有磁性,唱起歌來尤其好聽。
冷夢泠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沒想到薇薇會這樣直接質問她。薇薇對餘寒香有好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現在餘寒香要走,她認爲是冷夢泠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薇薇別這麼說,離別是很正常的,誰也沒有辦法避免,要離開並不是夢泠的錯,是我自己在這裡呆膩了所以想出去走,再說我也只是去一段時間,過一陣我還是會回來的,大家都不要搞得這麼沉重。”餘寒香說。
“是啊,距離產生美嘛,也許寒香去一陣回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更好了呢,常樂離這裡也不是很遠,我們有空也可以隨時可去看他們啊,總是呆在這小鎮上,誰都會膩的。”邵雨也跟着解圍。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很遺憾,我家裡人都在催我回家了,我就是爲了樂隊一直沒有走,寒香如果現在走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我也許就已經不在這裡了。”薇薇說。
“現在交通這麼發達,都變成地球村了,去哪裡也是很容易,不管你在哪裡,我們有空了還是可以來看你的嘛,到時我們再一起玩音樂。”餘寒香輕聲安慰。
冷夢泠一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不管怎麼解釋,餘寒香要離開是爲了她那是事實,如果她不出現,餘寒香肯定就不會走,所以她不想辯解,這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虛僞可惡。
“好吧,咱們不說這些了,說點開心的吧,咱們這一羣人,以後不管在天涯海角,每年都要到這鎮上來聚一次,大家說好不好?”邵雨說。
“好啊,我贊成,我也參加你們的聚會,可是得約一個固定的時間啊,不然以後如果失去聯繫了,沒有統一的時間,來了也遇不上。”冷夢泠說。
“那這樣吧,以後咱們每年的三月三到這裡來聚會好不好?三月三的時候不是很冷也不熱,正是草長鶯飛的好季節,最適合在這裡聚會了。”邵雨說。
“我看行,那就這樣。”樂隊的吉他手說。
“就這樣定吧,以後我們不管身在何方,三月三的時候一定來這裡相聚,紀念我們這段美好的青春。”邵雨說。
“寒香,你的意見呢?你覺得得三月三怎樣?”邵雨問。
“我沒問題啊,你們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三月三挺好的,就三月三吧。”餘寒香說。
幾個人也沒怎麼吃菜,聊了一會後就去了酒吧,餘寒香今晚要在這裡作一個小型的告別演出,因爲他要離開了。
酒吧的坐滿了人,聽說餘寒香要走了,很多人是專門過來聽他演奏的。
演出區那束清冷的光下,餘寒香又換上了他的那身白色西服,髮型也用髮膠打理得很漂亮,看得出他自己也很重視這一場演出,雖然舞臺並不大,觀衆也不是特別多,小酒吧裡全坐滿了也就幾十個人而已。
他對着話筒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想想應該怎樣措詞。
“很久以前我聽過一首歌,叫什麼歌名我忘了,其中是這樣唱的,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綠色的河。我此時站在這裡,面對你們的眼睛,也像面對春天的海,很高興你們來聽我最後的演出,我其實不是一個很會表達的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我的心情,我唯一能說的就只是謝謝我們的緣份,然後希望大家都珍惜我們的緣份,這世間繁華如夢,生命短暫,永恆的只有情感和音樂。”餘寒香說。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怪,很多人確實也沒有聽懂他到底要表達什麼,不過還是鼓掌。
“我會暫時離開,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們的酒吧,我們的樂隊,我想我會回來的,今晚我先給給大家唱首歌吧,咱們樂隊的主唱是薇薇,但今晚我要搶一下她風頭了,爲大家唱首老哥,《everythingido》,一切爲你,送給我的朋友。”餘寒香接着說。
他的歌聲沒有原唱那麼沙啞和有磁性,但聲音同樣很厚重,很適合唱這首歌,他緊閉雙眼,唱得很忘情,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眉目清冷,俊郎非常。
酒吧的每一個角落飛散着他的歌聲,他唱得如此深情和投入,冷夢泠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眼淚竟流了下來,她雙手捂臉,任憑眼淚從指縫中滑落,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心裡會如此悲傷。
也許,是他的歌聲飽含深情,太感動人了吧?
歌唱完,餘寒香這才睜開了眼睛,向觀衆微笑。
“好!”酒吧裡的觀衆齊聲喝彩。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有觀衆說。
“唱歌不是我的本行,歌就不唱了,再給大家吹一曲長笛吧,這是我認爲最拿手的絕活,只是現在喜歡聽民族樂器的聽衆太少了。”餘寒香說。
“好!”大家又一起鼓掌。
冷夢泠是最喜歡聽餘寒香吹笛子的,她趕緊拿出手機,準備錄下餘寒香的演奏。
笛聲響起,還是那樣悠揚婉轉,笛聲直達人的靈魂深處,吹的正是那首《紅月韻》,冷夢泠再次有想哭的感覺,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沒能完全從失戀的那種悲傷情緒中走出來,所以聽到餘寒香的演奏總是想哭。
餘寒香完畢,邵雨走上臺去擁抱了他,還在耳邊私語了兩句,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麼。
餘寒香和樂隊的成員一一擁抱作別,到薇薇的時候,她一直緊抱着餘寒香不放,然後哭出了聲。
自古傷情多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