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夢泠的突然來訪讓金哲很是意外。不過也很欣喜的樣子。
高語自首之後,他就被釋放了,現在範家就只有他了,而且走向衰落,應該來拜訪的客人不會很多,現在冷夢泠能來,他當然高興。
“夢泠,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金哲說。
“一杯水就好。”冷夢泠說。
“好的。”金哲愉快地說。
“要吃什麼水果嗎?我給你削個蘋果?”金哲又接着問。
“不用了金哲,我坐一會就走。我公司還有事兒。”冷夢泠說。
金哲在冷夢泠的對面坐下來,扶了扶眼鏡,他最近氣色好像好了一些。
“夢泠,我現在接管華炫製衣了,我以前是學醫的,生意上的事不太懂,你以後得多教教我才行。”金哲說。
“我其實也不是很懂,我也是半路出家做了商人,我們在火車上遇上的時候,我還壓根就不是一個商人呢,所以我們其實是差不多的,但我們可以相互探討。”冷夢泠說。
“對,相互探討,你入行比我時間還是要早一些,很多東西我還是可以向你學習的,你懂得肯定比我要多。”金哲說。
“咱們就不要相互說客氣話了,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證實一下,我這有一把鑰匙,我想試一下能否打開你們家的門,如果是的話,那恐怕就是你姐姐當初落在我辦公室室裡的,那就是她的遺物,理所應當還給你。”冷夢泠說。
“原來這是這樣發,那行,你把鑰匙給我,我去試一下就知道了。”金哲說。
冷夢泠將鑰匙遞給了金哲,金哲去試了一下,果然其中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
冷夢泠的心再次往下沉,臉上表情很複雜。
“能打開呢,果然是姐姐落下的鑰匙。”金哲說。
當初他一直不肯叫範苒姐姐,現在範苒不在了,他終於肯叫了姐姐了,人總是這樣,總是在無法挽回時才知道珍貴。
“那這鑰匙就還給你吧,對了,那個鑰匙扣能送給我嗎?”冷夢泠說。
金哲將鑰匙遞還給冷夢泠,“當然可以了,這扣上的鑰匙也不用取下來的,以後你到我家來做客,如果我不在,那你可以直接打開門進來等我就行了,我們是朋友,我相信你的爲人。”
“金哲,這可是你們家的鑰匙,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隨便相信的,別喝說朋友了,就算是戀人,其實也不能完全相信。”
冷夢泠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心有感慨而發,但說出來後覺得有些不妥,這樣的比喻,好像說成她和金哲是戀人一樣。
金哲笑笑,“我相信你,留這鑰匙扣,既然是我姐落在你辦公室裡的,那也是一種天意。”
冷夢泠也不再說什麼,收起了鑰匙扣,“好,這鑰匙也許還有其他用途呢,那我就先收起來,只是你們家以後如果失竊了,你可別懷疑我。”
“那不會,如果夢泠這樣的人都能變成小偷,那這世界上的人恐怕都要變小偷了。”金哲笑道。
“人是會變的,而且不知道會往哪個方向去變,大多數的時候,都會變得面目全非,好了,不感嘆這些了,我還有事,我得走了。”冷夢泠說。
“那好吧,有空就過來坐坐。”金哲起身相送。
唐奇聽到冷夢泠說還要再次見高語,有些爲難,他表示現在案件在警局的程序已差不多走完了,馬上就要移交檢方提起公訴。
不過最後他還是答應幫忙安排,冷夢泠也再次見到了高語。
現在的高語竟然比上次還要平靜一些,也許當有些事已成定局的時候,人反而會坦然面對,不管現實多麼殘酷,最終也得面對。
“你來了夢泠,謝謝你還肯來看我。”高語說。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只是來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冷夢泠問。
“好,我一定如實回答。什麼事啊,你一臉的嚴肅。”高語說。
“你是不是和伍芸有見不得人的關係?”冷夢泠直接問道。
高語臉色瞬間變了一下,從這面色的變化,冷夢泠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心裡忽然又生起一陣憤怒。
“沒有。”高語說。
“你竟然還不承認?高語你真無恥!你們是什麼時候勾上的?在沒有和我分手之前就勾上的嗎?你不用解釋了,肯定就是這樣的。”冷夢泠說。
“真的沒有,你別胡思亂想。”高語說。
“你做都做了,爲什麼不敢承認?冷夢泠從包裡摸出那串鑰匙,這鑰匙扣你不記得了吧?但我記得,這是我親自買的,對於這樣的高檔貨,當時還花了我不少錢,我其實很心疼的,當時我還非常的窮,但是爲了你有面子,所以我還是給你買了這麼高檔的鑰匙扣,可是你呢……”
冷夢泠說到這裡,忽然不想說了,面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她覺得多說一句都是浪費自己的表情,於是站起來準備離開。
“夢泠,真的不關她的事,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煩。”高語忽然說。
“你這算是承認了嗎?這鑰匙扣上的兩把鑰匙,一把是開蓮花衚衕的門,一把是開範家的門,你可真行,兩邊都不誤啊,幸虧我自己撤出來了,不然我還傻子似的夾在中間呢。”冷夢泠說。
“對不起,夢泠,真的對不起。”高語說。
“你也不用說對不起,那都是我以前瞎了眼,看不清你這人渣,現在你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沒必要對我說對不起了,就這樣吧。”冷夢泠說。
“你不要去找她,她懷孕了,就讓她順利將孩子生下來吧,我這一輩子也許就不能出來了,就算是給我高家留後吧。”高語說。
高語所說的她,當然指的就是伍芸。
冷夢泠的心情忽然極差,沒有再回答,直接掉頭走了。
回到公司,她還是一直心煩意亂無心工作,索性開車回了家。
天氣已經很炎熱了,冷夢泠回到家裡換上泳裝,一頭扎進了游泳池,她得讓自己冷靜下來,消一消她心裡的那怒火,其實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只是她還是覺得那是一種被欺騙的羞辱。
遊得累了,這纔回到屋裡,打開電視開始胡亂的換臺,卻不知道到底要看什麼。
“那鑰匙的事證實了?高語他怎麼說?那都過去的事了,你還生什麼氣啊真是的,不值得啊,不要再生氣了,好好的。”餘寒香說。
“高語就是個混蛋。”冷夢泠說。
“這我知道啊,地球人都知道,他要不是混蛋,能拋棄我們夢泠這麼好的女子嗎?”餘寒香笑着說。
“你不嬉皮笑臉的,我這會心情不好,沒興趣和你開玩笑。”冷夢泠板着臉說。
“你就知道欺負我,我也是說正經話辦正經事,哪裡就嬉皮笑臉了。”餘寒香說。
“你猜他最後說什麼?他竟然說她懷孕了,讓她生下來,讓我不要去打擾她。他倒是挺關心她的。”冷夢泠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這麼生氣。高語真傻。”餘寒香說。
“什麼意思?”冷夢泠問。
“高語進去了,那伍芸定然不會那麼專情地給他把孩子生下來的,伍芸斷不會是那種癡情的女子,不然她也不能容許高語同時和範苒扯在一起,所以她是不會給高語生氣那個孩子的,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你不要說話吞吞吐吐的,姐今天心情不好,你要再這樣說話,小心捱揍。”冷夢泠說。
“更何況她也許壓根就沒懷上高語的孩子,她不過是騙高語的,當然了,我說的也只是一種推測和假設的,你聽聽就算,不用當真。”餘寒香說。
“如果她沒有懷孕,那她爲什麼要騙高語懷孕了呢?”冷夢泠說。
“這事你早就想明白了,你又幹嘛要問我?”餘寒香說。
“難道真的是伍芸和高語合謀害了範苒?”冷夢泠說。
“極有可能,伍芸是個貪戀虛榮的人,她對物質的渴望她甚至一點都不掩飾,她有着強烈的企圖心,這樣的女子,要是壞起來,那是可以壞到骨子裡的,她到底愛不愛高語很難說,但是她想利用高語害了範苒,然後接管範家的家業這事是非常有可能存在的,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範家竟然還有一個後人金哲,後來的事情,就慢慢超出她的控制了,這時候她就應該想到自保了,她那樣的女孩,是不可能對一個男子一心一意的。”餘寒香說。
“所以她就謊稱自己懷孕了,讓高語一個人頂罪,這樣她就逍遙法外了?”冷夢泠說。
“極有可能,但我還是那句話,這只是我的推測和假設,並不一定是真的。”餘寒香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高語也不是傻子呀,怎麼可能會輕信答應她一個人頂罪?”冷夢泠說。
“如果我們之前的推測成立,那範先生也極有可能是她們害死的,她們的目的就是先除掉範老先生,因爲你曾經說過,範老先生是不同意高語和範苒的婚事的,所以高語要入主範家,那就必須得搬掉範老先生那塊絆腳石,範老先生一但不在了,那高語就可以和範苒結婚了,只要和範苒結了婚,最差的結果也是以後離婚,他也可以分到一部份範家的家產。”餘寒香說。
“可是她們沒有想到後來範老生竟然逼着高語簽了一份婚前財產證明,這讓他們的計劃就落空了,後來他們就再次起了殺心,乾脆就把範苒也害了,這樣這世上就沒有人知道那份協議了。”冷夢泠說。
“這也是範苒自己的失誤,她當時要是委託一個律師行處理這些文件,那高語就不敢亂來了,這樣她的命也就能保住了,她還是缺乏經驗,不知道江湖的險惡。不過換作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會和外人一起合起夥來害自己的,這種機率太小了。”餘寒香說。
“這倒也是,範苒怎麼想,也想不到高語會害她,只是高語爲什麼會那麼殘忍,難道他一點也不喜歡範苒嗎?他就只是爲了錢?”冷夢泠說。
“這個真不好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前範苒太強勢了,她雖然是真心愛着高語,但是她是一富二代,在她和高語的戀愛關係中,她自然就佔據了絕對的主動地位,像高語這樣的男子,其害是缺乏安全感的,因爲如果範苒哪天不要他了,他馬上就會從高空墜落下來,變得一無所有,他是一個男人,自然不喜歡那種被人決定命運的感覺,他希望自己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他才能和伍芸一起謀劃那些害人的事。”餘寒香說。
冷夢泠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餘寒香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