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表哥——!
卿九九雖不是很清楚韓夏芝在安逸王府裡的一切,不過卻也是十分的認同寫意的說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這麼從京都來到了南嶺,且還是這麼巧的現太子在街上遇着。實不得不讓人開始對她有所懷疑。
贊同了寫意的說法,卿九九與寫意便分頭行動。卿九九繼續停於南嶺,寫意折身回安逸王府,且卿九九將已經尋到的解藥交於寫意帶回。其實卿九九完全可以與寫意一道回京,但是百里青鶴還有些事情需在卿九九留下相助,是以卿九九也就無法與寫意一道回京。
行宮
韓夏芝隨着南宮佑回了行宮,但是南宮佑卻並沒有立馬的安排她與南宮樾見面,而是將她安排在了行宮的另一座別院裡,且似乎也沒有讓人去南宮樾的寢宮通傳之。在安排好了韓夏芝的一切後,南宮佑出了別院。
韓夏芝打量着自己現在居住的別院,脣角處微微的揚起了一抹淺淺的逞笑。院中種着幾株木芙蓉,十月底,正是芙蓉花正盛的季節。豔紅色的芙蓉花,翠綠色的枝葉,飄着淡淡的花香。
韓夏芝站於芙蓉樹下,微微的仰頭,凝視着那盛開的芙蓉花,笑的深不可測中還帶着隱隱的得意。伸手摺下一朵芙蓉花,放於自己的鼻端下,淺淺的吸汲着它的芬芳,對着站於她身後的文嬤嬤說道:“嬤嬤,你說表哥見到我會開心嗎?”
她的臉上微微的帶着一絲期待,脣角含着一抹嬌羞。
文嬤嬤邁步走至她的身邊,一臉正色的看着她,然後淺淺的吸了一口氣,對着她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嬤嬤不希望你來真的。你懂嬤嬤的意思嗎?”略顯的有些擔憂的看着韓夏芝。
韓夏芝轉身,水靈靈的雙眸如珍珠一般的望着文嬤嬤,脣角那一抹嬌羞的淺笑微微的斂了去,對着文嬤嬤露出一抹略顯的有些嘲諷的淺笑:“嬤嬤,你沒說錯吧?這不是你一直都最想看到的嗎?怎麼現在又說不想我來真的?那麼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呢?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卻說不希望?是不是太晚了一點?”臉上的淺柔的笑容已經全部消去,改而是用着一抹陰森難測的視眼直神着文嬤嬤,也不再有之前在安逸王府時的那一份恬靜與柔和,倒是多了一份冷冽。
文嬤嬤微微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搖了搖頭,對着韓夏芝一臉慈柔的說道:“奴婢只是擔心小姐。”
韓夏芝冷冷的一抿脣,有一下沒一下的撕着手中那芙蓉花的花瓣,一臉不以爲意的朝着文嬤嬤露出一抹諷笑:“嬤嬤若真是擔心我,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要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而且我想要的並不多,至於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文嬤嬤對着韓夏芝恭敬的一鞠身,然後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以後不會再說了。奴婢一定會按着小姐說的去做,請小姐放心。”
韓夏芝冷冷的斜她一眼,將手中那朵已經被她撕的差不多隻剩下花柄的芙蓉花重得的往地上一扔,然後擡腳,重重的一踩之,那將花柄與花蕊直接就那麼給踩的稀巴爛。對着文嬤嬤冷冷的說道:“那最好了,”擡起自己的手腕,略顯有些嫌惡的看一眼,“我想洗個花瓣澡,就用這些芙蓉花瓣吧。這身上還沾着那隻死豬的臭味,我可不想一會見着表哥被他嫌棄!”說完,斜一眼文嬤嬤後,轉身朝着屋內走去。
見着韓夏芝那微微顯露的本性,文嬤嬤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則是跟着韓夏芝的腳步進了屋子。沒一會,便是見着她手裡拿了一個小竹籃,然後站於芙蓉樹下,摘着韓夏芝一會泡澡用的芙蓉花瓣。
韓夏芝舒舒服服的泡了個花瓣澡,甚至有幾個丫環還爲她送來了午膳。在韓夏芝用過了午膳之後,還是未見着南宮佑出現,出未見着他帶着南宮樾來至她現在居住的別院,更別說帶她去南宮樾的寢宮。這倒是讓韓夏芝微微的有些心急了起來。眼見着東昇的太陽已經西斜,韓夏芝心裡的那一份焦急之色更是越來越濃的表現在了她的臉上。甚至於步出屋門,就那麼站在了院中,雙眸焦視着前方。
至直傍晚時分,才見着南宮佑漫不經心的緩步朝着這邊走來。
“夏芝見過太子殿下!”在南宮佑還未走至別院院中之際,韓夏芝便是對着他鞠身一行禮,臉上揚着淺淺的淡淡的盈然微笑,再一度恢復到了初入安逸王府時的那個韓夏芝。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文嬤嬤亦是對着南宮佑一側身行禮。
南宮佑深沉的雙眸掃量着對他鞠身行禮的韓夏芝,脣角微微的彎起一抹弧度,俯視着韓夏芝的雙眸更是散透着一抹凌厲,卻是對着韓夏芝不冷不熱的說道:“本宮公務繁多,倒是讓韓小姐久等了,本宮實是過意不去。”
韓夏芝笑的一臉柔和中帶着優雅:“是夏芝打擾了太子殿下才是,希望太子殿下不會責怪夏芝的無理。”
南宮佑抿脣一笑,視線從韓夏芝的身上微微的朝着文嬤嬤移了移,然後似有若無的對着文嬤嬤揚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笑後,又將視線轉向了韓夏芝,“韓姑娘是想本宮帶你去安逸王爺的寢宮還是本宮讓人去知會了安逸王爺,讓他到這別院來?”
韓夏芝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對着南宮佑嫣然一笑:“太子殿下覺的如何方便便如即可,夏芝無謂,只是希望沒有打擾到太子殿下與王爺便好。”
“韓姑娘果然深明大義,實是大皇兄的福份。”南宮佑笑的一臉如狐狸般的看着韓夏芝,繼而一臉深沉的道,“既如此,那便請韓姑娘隨本宮走一趟,本宮覺的大皇兄見着韓姑娘定是會吃驚不小。”
韓夏芝對着他鞠了鞠身,一臉恭敬道:“夏芝謝過太子殿下。”
南宮樾寢宮
南宮樾正與寒柏對弈着。
“大皇兄好雅興,實是令本宮羨慕。”南宮佑陰陽怪調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是見着南宮佑揚着一臉的假笑出現了在二人面前。
南宮樾並沒有因爲南宮佑的出現而中斷了與寒柏的對弈,只是漫不經心的擡眸斜了一眼笑的一臉怪異的南宮佑,冷冷的說道:“太子殿下謬讚了,本王能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也是託了太子下殿的福份。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有何高幹?是否已經決定了,啓程回宮的日子?寒柏,看來本王與你這般閒情逸致的好日子也就要到頭了。”
寒柏一本正經的繼續落下一顆棋子,連頭了沒了擡一下,更別說用眼角斜一下站於他與南宮樾面前的南宮佑了。然後對着南宮樾十分敬重的說道:“能陪在王爺身邊,卑職覺的已經足夠了!”
對於寒柏如此的目中無人以及漫不經心,南宮佑似乎並沒有感到氣憤,反而是對着南宮樾輕聲笑了笑,“大皇兄放心,這樣閒情逸致的日子,你還可以再過一段日子。而且本宮會讓你比現在更閒情逸致上些許,本宮今日出行宮,倒是在街着遇着一位故人,而且現在已經將人帶來了,大皇兄大可不必感激於本宮。本宮做事向來公私分明,雖然於公,本宮確實應該處置於大皇兄,但是於私,本宮絕對會成全了大皇兄的一份美意。”
南宮樾擡眸,用着略顯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南宮佑,只見南宮佑的臉上掛着一抹高深的微笑。然後在南宮樾還沒來得及去理解那一抹高深的微笑背後的寓意,便是見着從南宮佑的身後,走出一個人來。
確切的說,是走出一個女人,一個他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裡出現的女人。
“表……夏芝見過王爺!”韓夏芝脫口而出想喚南宮樾“表哥”,便是立馬的便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趕緊改口,對着南宮樾一側身行禮,臉上帶着盈然的微笑之外,更多的是期待得到滿足後的欣喜與興奮。
“夏芝?!”南宮樾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現在他面前,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對着他鞠身行禮的韓夏芝,然後那精睿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凌芒。
“奴婢見過安逸王爺!”跟隨韓夏芝一道前來的文嬤嬤對着南宮樾一鞠身行禮,視線有些不太敢與南宮樾對視,她的眼眸裡微微的帶着心虛與慌亂。
見此,南宮佑脣角的笑容卻是更濃了,用着那怪異的眼神繼續直視着南宮樾,彎了彎脣角用着陰陽怪異的聲音朝着南宮樾說道:“看來大皇兄的王妃不僅善解人意,還用義至深。如此,本宮也就不打擾大皇兄了。本宮告辭!”說完,又是朝着韓夏芝投去一抹略顯的些曖昧的笑意之後,噙着那高深莫測的笑容離開了南宮樾的寢宮。
“夏芝見過寒侍衛。”韓夏芝對着寒柏鞠了鞠身,舉止優雅得體,只是那微垂的臉頰上卻是瀾着一抹嬌羞的緋紅,不知是在見到了心心念唸的表哥王爺南宮樾,還是因爲剛纔南宮佑的那一番別有深意的話。總之,此刻的韓夏芝,那就是如一情荳初開的少女見着自己夢中的情郎沒什麼兩樣,不僅僅只是臉頰上泛着嬌羞的緋紅,就連那眼角眉梢之中盡是抹之不去的嫵媚與柔和,更別提脣角處那淺淺的噙着的滿足的笑意了。
寒柏起身站起,對着韓夏芝一作揖回禮:“韓小姐有禮了,寒柏受之不起。韓小姐與文嬤嬤一路風塵,韓小姐應該事要與王爺說。文嬤嬤,寒柏帶你下去歇下。”寒柏對着文嬤嬤有禮的作了作揖。
文嬤嬤有些不太放心的朝着韓夏芝望了一眼,那眼神裡透着太多的含義。偏偏韓夏芝此刻只顧着自己那一臉的羞澀,楞是沒去看向文嬤嬤,當然也不會發現文嬤嬤對着她露出的那一抹帶着各種含義,十分複雜的眼神。
見此,文嬤嬤的眼眸裡露出一抹急切的擔憂,很想對韓夏芝說句什麼,卻又在看到寒柏朝着她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後,很是無奈的對着寒柏側了側身,略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勞寒侍衛。”然後又朝着韓夏芝望了一眼,似乎是依依不捨中帶着擔憂的眼神跟着寒柏一道離開的。
寒柏與文嬤嬤離開了,屋內僅剩下南宮樾與韓夏芝。而此刻,南宮樾更是擡眸沉沉的直視着韓夏芝。於是,韓夏芝那微微垂下的頭,垂的更低了,那本就是緋紅的臉頰更是紅的跟剛纔那別院中的芙蓉花沒什麼兩樣了,嫵媚的雙眸流轉着一抹濃濃的愛戀,雙手緊緊的擰着自己手中的錦帕,對着南宮樾嬌細輕柔如蚊子咬般的說道:“見着表哥一切安好,涵之也就放心了。”
韓夏芝這次自稱的不再是“夏芝”,而是她的真名“涵之”,是十七年來,她從來都不曾用過的名字,就連當初南宮樾接她回安逸王府,她也不曾這麼自稱過。但是現在她卻是用“涵之”這個身份自稱了。
南宮樾的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直神着她的眼神從她出現在自己面前後便是沒有離開過。似乎在想着什麼,又似乎想從韓夏芝的身上尋出些什麼來,最終,指了指剛纔寒柏坐過的椅子,對着韓夏芝說道:“坐。”
韓夏芝略顯的有些驚慌,又似乎看起來有些心虛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椅子上一坐,視線有些閃爍的望着擺於兩張椅子中間案几上的棋案,然後看向對面的南宮樾,最後又是慌慌的垂下了眼瞼,似乎有些不敢與南宮樾對視,“表哥,我……”她的聲音有些怯懦,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與南宮樾解釋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路上有沒有受到驚嚇?”南宮樾並沒有問她爲什麼離開安逸王府,又爲什麼會出現在南嶺,更爲什麼是由南宮佑帶着她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用着關切的語氣問着她是否有受到驚嚇。
聽此,韓夏芝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撫慰一般,在南宮樾的聲音剛落之際,如豆般大小的眼淚就那麼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嘩啦”的一顆接着一顆的從她的眼眶裡掉下。對着南宮樾猛的直點頭,然後又一個勁的搖頭,接着又是點頭。總之,就這麼點頭與搖頭並行着,卻並沒有開口出聲到底自己有沒有受到驚嚇。
見着她這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直往下落個不停的眼淚,以及那點頭又搖頭的動作,就算韓夏芝不說,南宮樾也是明白了十之八九,定是在路上受到驚嚇了。京都到南嶺少則七日,多由十日,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就這麼帶着文嬤嬤到了南嶺。只是,讓南宮樾想不通的是,爲何她在離開安逸王府來到南嶺,莫非是與鸞兒之間發生了摩擦?按理說,鸞兒並不是那種姑嫂相處不好的人,從她現夙寧的關係便足以說明一切。
只是,此刻在看到此刻的韓夏芝時,雖然南宮樾心中有無數的疑惑,但是卻在看到那一顆一顆滑落地眼淚時,再多的疑惑也被心疼替代了,再加之太后臨終之前對他的託付,以及夏家的那一夜之間的慘狀。是此,南宮樾根本就沒那麼多的精力與思緒起想那麼多的爲什麼。
從椅子上站起,走至韓夏芝身邊,帶着疼愛與安慰的輕輕的揉撫着她的頭頂,“好了,沒事了。”
“表哥!”韓夏芝突然之間伸手環住了南宮樾的腰際,整個頭就那麼埋在了他的腰腹處,用着怯怯懦懦,懾懾咽咽的聲音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想連累你,更不想因爲我而讓你覺的自己欠了我,欠了夏家。你沒有欠任何人的,夏家的事與你無關,你無須爲此而揹負上那麼重的責任的。臻妃娘娘身中劇毒,一直未曾有舒醒的跡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的身份被人懷疑了,所以榆妃娘娘纔會出此下策,就算賠上自己的也要對付臻妃娘娘與你。這段日子,你不在府裡,府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纔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又或者是我多心的。其實當初,我真的不應該進王府的,就算我不進王府,同樣也可以和你相認的。如此,也不會讓王妃和公主對我有所看法了。”突然之間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趕緊鬆開了環抱着南宮樾腰際的手,以及將自己的臉頰從他的腰腹處離開,用着衣角拭去眼角的淚漬,對着南宮樾用着十分白抱歉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涵之失禮了。我也不該在你面前說王妃的壞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表哥。”用着歉意中帶着慌亂又自責的眼神,十分複雜的看着南宮樾。
南宮樾微微的擰了下眉頭,看着韓夏芝的片沉寂,讓人完全看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所想。就連韓夏芝,見着他那沉寂如深潭一般的眼神,亦是微微的顫了一下,然後一聲不吭的垂下了頭,不敢再次與他對視,只是緊緊的扭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很是內疚一般。
好半晌的南宮樾纔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沒事,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是回到自己家。王府就是你的家,你不回自己的家,去哪?還有,你說母妃中毒又是怎麼一回事?”
韓夏芝擡眸,明亮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南宮樾:“皇后壽辰那日,臻妃娘娘和榆妃一起中毒。聽說好像是榆妃下的毒,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臻妃到現在都還沒舒醒。王妃和公主也是因爲擔心娘娘的病情,纔會對我說話的語氣重了點。我真的沒有怪過王妃和公主,確實是因爲我,如果不是因爲我,娘娘不會受這樣的罪。現在朝中都是安陵王爺的人,寧國公好像也是偏向了安陵王爺。甚至其他的事情,涵之真的不是很清楚。王妃爲了我的安危着想,並沒有讓我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沒有讓我出王府。”
“嗯,本王知道了!”南宮樾點了點頭,似是很相信她說的話,也很理解她一般的依舊用着疼寵的眼神看着她,“你和文嬤嬤這十幾天來一定沒怎麼好好的休息過,路上也是受了不少的驚嚇。本王看你到現在這臉色都還不是很好,本王讓人給你準備好屋子,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再出來用晚膳,再好好的睡上一覺。你安心的呆着,到時和本王一道回府。”
韓夏芝搖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搖頭,用着楚楚可憐的眼神仰望着南宮樾:“表哥,涵之不想連累你,更不想破壞了你與王妃之間的感情。就是因爲這樣,涵之纔會離府了。所以……”微微的頓了頓,用着期待與商量的語氣繼續說道,“我不想再跟你回王府了。我與文嬤嬤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能夠與你相認已經是我最大的滿足了。我並不是那麼貪心的人,如此便已經足夠。只要看着表哥好好的,那涵之便已心滿意足。我想,這不僅僅只是我的想法,也是爹孃和祖父的願望,他們在天上會知道的,也會同意涵之這樣做的。”含着一抹淺淺的心滿意足的微笑,盈盈的望着南宮樾,眼神裡盡是濃濃的期待。
南宮樾直視着她,毫不猶豫的說道:“本王既然已經接你回府,那便沒有想過要讓你離府再次去過那樣的日子。夏涵之是夏府的大小姐,也是安逸王府的大小姐,這一點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所以,以後別再說連不連累的話,並不是你說連累就會連累的。這些事情無須你擔心,你只要好好的過得開開心心便行。”
“可是……”韓夏芝有些爲難的垂下了頭,雙手再度有些緊張的相互擰扭着,用着極輕極輕,輕的幾乎聽不到的語氣說道,“我怕回府後,王妃和公主……”沒再繼續往下說,就這麼咬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雖然韓夏芝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南宮樾卻是很清楚她接下去要說的話了。對着她點了點頭,一臉凌肅的說道:“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韓夏芝擡頭,對着南宮樾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帶着隱隱的感激之色:“回府後,我一定親自向王妃道歉,都是涵之的錯,讓表哥擔心。是涵之不懂事,不懂得王妃的良苦用心。”
南宮樾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一抿脣,然後又是一臉沉思的樣子。
見此,韓夏芝倒也是不再說什麼了,對着南宮樾盈然一笑,然後鞠了鞠身後,很是識體大方的轉身離開。
韓夏芝剛走至門口,邁出門坎時,便是與折回來的寒柏遇了個正着。
“見過韓姑娘!”寒柏對着韓夏芝作揖,“寒柏已經爲韓姑娘準備好了房間還有浴桶,行宮不似王府,知情不在,只能先委屈了韓姑娘數日了。”寒柏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又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韓夏芝淺淺的一側身,對着寒柏露出一抹微笑:“有勞寒侍衛,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打擾寒侍衛與表哥,夏之告退。”說完,直起身子,又是露出一抹淺笑後朝前走去。
“寒柏!”屋內傳來南宮樾冷肅的聲音。
寒柏朝着韓夏芝的背影沉沉的看一眼,轉身邁坎進屋。
“王爺!”寒柏對着南宮樾鞠身一作揖,“卑職已經將韓姑娘和文嬤嬤的住處安排妥當了。”
南宮樾點了點頭,站於那棋盤邊上,右手託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有一顆沒一顆的收着剛纔與寒柏對弈的棋子,沉聲的問着寒柏:“你有什麼看法?”
寒柏淺淺的抿了下脣,且擰了下眉頭,一臉的沉思狀,而後對着南宮樾說道:“卑職相信公主,也相信王妃!”
南宮樾手裡把玩着兩顆棋子,擡眸如獵鷹一般的直視着寒柏,脣角一彎,若有似無的露出一抹笑意:“那你這意思就是對自己有所懷疑?”
寒柏毫不猶豫的點頭,肅穆道:“卑職就算自我懷疑,也絕不會懷疑王爺與公主。”
寒柏的意思很明顯,相信舒清鸞,那便是相信南宮樾。
若非王爺對王妃的絕對信任,又怎麼可能將若大的王府交於王妃手中,又怎麼可能事無鉅細毫無保留的告之於王妃。且,公主與臻妃娘娘也是對王妃絕對的信任的。是以,寒柏說就算自我懷疑,也絕不會懷疑南宮樾與南宮夙寧,也就是意味着,同樣不會懷疑舒清鸞。
南宮樾的脣角淺淺的彎了彎,用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直視着寒柏:“夙寧要是聽到這話,估計該是樂了。”
寒柏卻是垂下了頭,眼眸裡劃過一抹十分複雜的神色,似乎微微的帶着苦澀。再次擡頭卻已是斂去了眼眸裡那一抹苦澀,對着南宮樾一臉肅穆道:“公主向來樂觀。”
南宮樾沉沉的看着寒柏:“寒柏,你知道,本王向來沒有門第之見,母妃也不曾會有此想法的。夙寧之於本王來說不是一枚棋子,而是最疼愛的妹妹。本王只想看到她開心幸福而已,這麼簡單的要求,似乎不爲過吧?”
南宮樾的話雖沒有說的很直白,但是足夠寒柏聽的明明白白。看着寒柏的眼神裡,透着一抹對他的以及南宮夙寧的關心。從來,南宮樾都不是一個會擺主子架子的人,寒柏寒敘等人與他之間雖爲主僕,但是南宮樾向來不曾拿他們當下人或者僕人一般的看待,他們更像是親人和朋友。
寒柏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南宮樾的話他何償聽不懂。只是,王爺與臻妃沒有將他當外人,沒有將他當下人,並不表示他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公主身份高貴,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安逸王府的侍衛能配得上的。再說,公主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對着南宮樾一作揖,十分恭敬的說道:“公主當然會幸福的,有臻妃娘娘和王爺這般疼愛着。”
聽着寒柏的話,南宮樾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本王不希望你們後悔。”
“王爺,現在打算如何行事?可是依舊按原計劃行事?”寒柏轉移了話題,顯然不想再繼續說起他與南宮夙寧這事。
南宮樾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做着什麼決定,沉沉的一擰眉:“本王也希望這只是本王多心了。計劃不變,是不是多心,回府之後便會知曉。眼下,一切如常,希望知情不會有大礙。”
寒柏微微的躬身:“卑職知道該怎麼做,這就下去準備。”說完,對着南宮樾恭敬一作揖,轉身離開屋子。
南宮樾的眼神變的有些深沉,帶着隱隱的寒意。最好只是他多心的,若是……,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最在意的人。
……
夜
如柳眉般的月芽懸掛着夜空之中,鋪下了一層朦朧的銀色。
幽靜的縱林中,夜風吹過,“呼呼”作風,給人一種冷颼颼,陰森森的感覺。
一人站於那幽靜的從縱林之中,直視着前方遠處那巍峨的山川。長青色的錦袍,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錦靴,靴身上各繡着一條蜿蜒盤旋的飛龍,他那健而有力的腿似乎成了那飛龍盤旋的巨柱。
他負手而立,風吹揚豔起他的長髮,在這夜色中顯的是如此的孤寂。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黑色的衣裳,對着他很是恭敬的一躬身。
“可是如預期的一般?”他沒有轉身,用着沉厲的聲音問着身後的黑衣人,語氣冷厲中帶着肅意。
黑衣人又是恭敬的一躬身作揖:“如主子所料,整個南嶺幾乎已經完全掌控於太子殿下與皇甫琳手中。安逸王爺幾乎處於被軟禁狀態,太子殿下想把弒父殺君之舉推到安逸王爺身上。主子,難道真就看着太子殿下這般無法無天?”
“哼哼!”男人冷冷的哼笑聲傳出,在這幽靜的縱林之中更顯的是這般的詭異與陰森,“皇甫政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