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在那一瞬間全都聚齊在了初雨身上,各種複雜的表情與眼神。
一下子見着那麼多的視線聚齊到自己身上,還老太太那看着她的眼神裡還透着一抹陰沉的冷冽,初雨冷不禁的縮了縮脖子了,然後一臉膽怯的對視上老太太的眼神,“可是奴婢不敢是不是曲姨娘拿走的。奴婢沒親眼見着曲姨娘進屋子,可是奴婢去小竈廚經過那屋子時,見着曲姨娘站在屋門外,雙眸望着屋門。”
“不知舒老夫人打算如何處理這事?”沈雲氏一臉面無表情的盯着舒老太太,“將皇上御賜之物弄丟,這可是大罪,不止鸞兒難逃此罪,就連整個舒府也脫不了干係。”
沈之軒沒有說話,只是滿是失望的搖了搖頭,對着舒清鸞語重心長的說道:“總有不讓人省心的事。”
老太太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是沉了沉,佈滿皺紋的雙眸深鎖,一片陰霾。對着初雨憤然斥問:“初雨,你確定親眼看着她站在屋外?”
初雨毫不猶豫的一點頭:“是,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老太太又將視線轉向舒清鸞:“鸞兒,你說呢?”
垂頭思索的舒清鸞,聽到老太太的聲音,擡頭,一臉深沉中帶着捉摸不夠的望着老太太:“祖母覺的鸞兒還能說什麼?鸞兒什麼都不想說了,鸞兒相信祖母自有定論。”說罷,無奈的深吸一口氣,走至沈之軒與沈雲氏身邊,“鸞兒不孝,害二老受驚。”
沈雲氏慈愛的拍着舒清鸞的手背:“這又與你何干?”
舒清鸞抿脣苦澀一笑:“鸞兒本是想趁着這段日子好好的孝敬您二老,卻不想總是有那麼多的事發生。鸞兒有心無力,早知這般,鸞兒一定不會讓您二老留下受驚。只是不知百里世伯是否還在,若不然,您二老還是回百里世伯府上小住爲宜。至少在世伯府上,絕對不會有這般令二老受驚又蒙羞的事情發生。”
“鸞兒,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太太聽着舒清鸞此話,十分不悅的輕喝,“豈能做這般失禮之事?這不光是你臉上無光,更是讓相府與你父親顏面無存。我倒是要看看,她曲宛若是否真有這份大膽,竟然連皇上御賜之物也敢偷拿!”說罷,一臉怒氣衝衝的走出屋外,朝着絳綾閣的方向走去。然後,突然之間又似想到了什麼,一個轉身,“初雨,跟我一道去!”
初雨微微一怔,然後邁步朝外走去。
卿九九對着沈之軒夫婦以及舒清鸞頷首側了側身:“既然清鸞有事在身,那麼九九也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舒清鸞倒是帶着歉意的說道:“讓九九見笑了。”
卿九九嫣然一笑,轉身離開。
絳綾閣
曲宛若正側躺於軟椅上,孫太醫正一臉正色的在爲她把脈。舒赫則是一臉肅穆的坐於不遠處的太師椅上,端着一杯熱茶飲着。
舒紫鳶站於他身後,一臉略顯緊張的望着曲宛若的方向。
曲宛若右手擱在放於桌子上的軟墊之上,左手抱着一個玉瓦枕,雙眸空洞的望着懷裡的瓦枕,嘴裡細念着:“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蘭花盆裡裝,三月桃花紅千里,四月……四月……”微仰頭,輕咬着自己的下脣,眉頭微微的蹙着,努力的想着,四月應是什麼。
然後想了好長一會,還是沒想到四月應該是什麼。
對着坐於她對面,收回把脈的右手的孫太醫問道:“四月應該是什麼?你知道四月開什麼花?”
孫太醫搖了搖頭。
“太醫,你這搖頭是什麼意思?我娘怎麼了?”見着孫太醫搖頭,舒紫鳶一個快速的從舒赫身後邁步而出,一臉緊張的問着孫太醫。舒赫亦是沉沉的擰了下眉頭,放於手中的茶杯,雙眸直視着孫太醫,等着他的回話。
孫太醫走至舒赫面前,抱拳一作揖:“回相爺,下官實在是看不出曲姨娘有何不妥之處來。曲姨娘脈相正常,身子正常,氣色紅潤,實沒有半絲病狀。肚子裡的孩子也很正常,下官醫術有限,實在不知曲姨娘到底是哪不對勁。”
“孫太醫言下之意,我是否可以理解爲裝瘋賣傻!”老太太凌厲中帶着微怒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隨即便見着老太太由陳嬤嬤挽扶着,朝着這邊走來,邁坎而入。她的身後跟着初雨。
“下官見過老夫人。”
“鳶兒見過祖母。”
“奴婢見過相爺,見過二小姐。”
所有人該怎麼行禮怎麼行禮,唯只有曲宛若漫不經心的斜一眼老太太,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擰着眉頭細念着:“到底四月是什麼呢?五月石榴花,六月荷花,七月桅子花,八月桂花,九月……九月……”一邊掰着手指,一邊唸到九月時又怔住了。
“母親怎麼過來了?”舒赫從椅子上站起,朝着老太太走來。
“哼!”老太太冷哼,如利刀般的雙眸冷射向曲宛若,然後剮一眼舒紫鳶,“真是不過來,還真是聽不到孫太醫的這翻話了。”
孫太醫戰戰兢兢的鞠身躬腰對着老太太與舒赫:“回老夫人,回相爺。這……下官不敢說!”略顯有些爲難的說道。
“趙嬤嬤!”老太太對着屋外叫道。
“奴婢在。”趙嬤嬤應聲進屋,手裡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還冒着騰騰的熱氣。隨着趙趙的進來,。一股難聞的藥味瀰漫了整個屋子。
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舒紫鳶的眼眸微微的波動了一下,心裡劃地定抹不好的預感。試探性的看着老太太問道:“祖母,這是……何?”
舒赫亦是一臉不解的看着老太太,“母親,這是做何?”
老太太冷冷的抿脣一笑,“孫太醫,你如實告之相爺,她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老太太雙眸凌厲中帶着殺意的盯着孫太醫。
老太太的話剛落,只見舒赫的視線“倏”下,如兩支利箭一般的直射向孫太醫,“孫太醫!”
孫太醫的身子猛的一個顫抖,原本就是躬着的身子,此刻更是往下彎了彎,對着舒赫戰戰兢兢,怯怯懦懦,吞吞吐吐的說道:“回……回相爺……曲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已經快六……六個月!”
“不可能!”
“你、說、什、麼!”
舒紫鳶與舒赫異口同聲。
舒紫鳶說的一臉斬釘截鐵,舒赫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咬牙切齒。
而站於軟椅上抱着瓦枕,念着什麼月開什麼花的曲宛若更是猛的停下了聲音,張大嘴巴一臉錯愕中帶着訝異的望着舒赫,然後則是轉眸向孫太醫,那看着孫太醫的視線裡滿滿的盡是殺意。
老太太又是冷冷的一抿脣,從趙嬤嬤手中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汁,走至曲宛若面前。將藥如汁往她前面慢慢的慢慢的遞去:“既然月份不符,那麼這孩子留着也沒什麼意義,這是放了斑蝥的藥汁,你只需要喝一口不需要整碗都喝掉。這樣,我還能容你留在相府之內,否則,你就給我滾出相府。”
老太太的話凌厲中充滿着不可抗拒。
“不是的,祖母,不是這樣的!”見着那碗黑漆漆的藥汁越來越接近於曲宛若的嘴巴,舒紫鳶急了。一個箭步衝至老太太面前,“爹,這庸醫一定是被舒清鸞那小蹄子收買了,一定是來害孃的。祖母,你不可以聽信於他們的,娘肚子裡可是咱們相府的長孫,你怎麼可以打掉自己的孫子!”
老太太抿脣冷笑。
“到底怎麼回事!?”舒赫直射着錄太醫。
“趙嬤嬤!給我把它灌下去!”老太太對着趙嬤嬤喴道。
趙嬤嬤與陳嬤嬤一道上前,甚至於兩人還下意識的挽了拘自己的衣袖,大有一副左右開弓,非得將這碗墮胎藥灌進曲宛若嘴裡不可的架式。
“你們誰敢!”見着兩嬤嬤越走越近,舒紫鳶怒吼,“爹,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娘?娘,你醒醒啊,你爲自己說句話啊。爲什麼!我是你女兒,你認不出來,你非得認舒清鸞那小賤人是你女兒。現在人家要害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醒醒。”舒紫鳶雙手握着曲宛若的手臂,重重的搖着,吼着。
“母親,這是否有什麼誤會?”舒赫看一眼呆怔中的曲宛若以及她那隆起的肚子,還有顯的有些歇斯底里的舒紫鳶,一臉沉靜的問着老太太。
“誤會?”老太太冷笑,看一眼躬着身子的孫太醫,“孫太醫是你的人,向來都是按你的吩咐做事。不然,爲何她從來不曾用過其他任何一個太醫?”
對於老太太的話,舒赫頓時無話以對。
曲宛若一手抱着瓦枕,雙眸無辜而又無害的望着老太太,然後轉向舒赫。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自己那隆起一肚子,正好將自己肚子的大小絲毫不差的展現於舒赫的眼眸裡。
然後又對着舒赫與舒紫鳶露出一抹輕柔的微笑。
舒赫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
“母親……”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舒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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