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容齊,既然太子殿下有事務纏身,那我們便回去吧,唐小姐方纔說,她還要進去泡溫泉呢!”
她想,這應該是容齊最風光的一個時刻了,因爲有兩個女人,一邊一個的扯着他的衣袖。
容齊聞言,募地將唐沁甩開,伸手攬上了上陌的腰身。
聲音恢復溫潤,緩緩道:“好,都聽你的。”
說着,摟着她便轉身欲走。
唐沁在後邊嫉妒的不行,一怒之下吼道:“容齊!她寧上陌有什麼值得好?你聽聽外界對她的傳言,脾氣暴躁陰晴不定,本是婦人卻整日拋頭露面,你們成親這麼久了她連個子嗣都沒有,難道你不懷疑她身體有問題嗎?”
上陌的腳步微頓,最後一句話當真有些毒了。
容齊感受到上陌的情緒,一雙好看的眸危險的眯了又眯。
轉身,聲音然上幾分不悅:“唐小姐說話可是經過大腦了?多日不和唐門門主聯繫,我倒是不知道他養了一個尖酸刻薄的女兒。”
“容齊哥哥你說什麼呢?”唐沁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即委屈的撒嬌。
容齊面色不變,聲音極淡:“唐小姐說內子沒有子嗣,現在容某就告訴你,是容某刻意爲之,如何?”
“可、可她脾氣暴躁、拋頭露面、不守本分!”唐沁不甘心,氣的眼睛通紅:“你說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邊?”
“我慣得,又如何?”容齊聲音極淡,卻擲地有聲。
上陌驚訝的望着男人的臉,丫的爲何這句話聽起來這麼舒服?
探親一時間被憋在原地,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容齊淡淡瞥了她最後一眼,便攬着上陌轉身離開了。
宮殿門口,就只剩她一個人在那裡嫉妒,發狂。
這時,不知何處響起了一串的鳥叫聲,她頓時驚醒,朝着那聲音而去。
……
這邊,上陌自那溫泉池的宮殿出來之後,便放開了容齊的手,順便也撥弄開了容齊攔在自己腰間的手。
容齊不解,卻是規規矩矩的收在了背後。
許是兩人之間太過安靜,讓氣氛有些怪異,上陌想了想,問道:“你不是應該在裡邊洗澡的嗎?爲什麼突然就出現在門口了。”
“不出現難道就看着你捱打嗎?”容齊挑眉,輕笑一聲。
上陌扶額,沒辦法聊天了。
不出片刻,他又嘆了一口氣,哀怨道:“有人點了火卻逃之夭夭,我便只能洗冷水澡了之,不過恰好南楚太子來找我泡溫泉,那火也隨着時間慢慢消下去了,只是南楚太子突然遇上急事離開,我一個人也甚是乏味,便打道回府了。”
“咳咳——”上陌被他一句一個火給弄的不好意思極了。
佯裝聽不出他話中意思一般的眨了眨眼睛,強裝淡定問:“那你爲何後邊又回來了?”
“自是聽人說了你去了溫泉池,我便過來找你了。”
“那我碰上了太子殿下,爲何沒有碰上你?”
“太子要去見皇上,我又不用,回去的話你也不在,便在他宮中閒逛了起來。”
“那——”上陌還想繼續這個話題,卻發現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繼續的了。
容齊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尖,“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了。”她老實的點了點頭。
兩人剛踏出晏鳴的宮殿,前方便出現了晏紫急匆匆的身影。
大老遠的,她便開始喊:“上陌,快來,今晚我要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
沒有吃午飯的上陌頓時被這個條件誘惑,蹦躂蹦躂就朝晏紫而去。
容齊被她這般模樣萌到,忍不住笑起來,只是,就這麼將他扔在這裡,好麼?
搖了搖頭,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們身後。
晏紫所說的好吃的,便是民間有名的荷葉雞。
此時正是***,池塘裡的荷花生的正好,應晏紫的要求,楚暮咔咔折了不少荷葉出來,而這丫頭,則是在廚房偷了十幾只處理好的雞,和幾條魚。
當上陌跟隨着她來到荒涼的冷宮,看到滿地的泥巴、柴火還有這些食材時,忍不住扶額。
“這事要野炊的節奏啊!”
晏紫巴掌一拍,點頭開始行動。
上陌環視了一圈這冷宮,沒什麼感觸,實在是因爲這冷宮太平淡了。
南楚的冷宮,除了有些雜草之外,就像荒涼的後山一樣,安靜的很,因爲這南楚皇一生就娶了皇后一個人,這冷宮什麼的委實用不上,反倒要耗費人力來打掃。
見一衆人都已經開始着手,她也不好意思幹看着,也跟着拿起了一隻雞,用荷葉將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再再外邊糊上泥巴。
“做的倒是有模有樣,我倒不知,你還會做這個。”容齊在她身旁屈膝蹲下,捏起了一塊泥巴揉捏着。
上陌賞他一個白眼,嗤笑一聲:“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本姑娘還要一一說給你聽不成?”
“你若願意說,我便願意聽。”
“去去去,一邊去,要不就一起弄,要不就一邊玩兒去。”大庭廣衆之下,她纔沒有閒工夫與他談情說愛。
容齊遭嫌棄了,伸手將自己手上的泥巴就抹到了上陌的臉上,還饒有興趣的研究,“嗯,這樣順眼多了。”
靠!
上陌要發火了,剛弄好的荷葉雞往地上一甩,抓起了一把泥,就朝容齊的臉上呼去。
說時遲那時快,容齊靈巧的轉了個身,便讓她撲了個空。
“容齊你給我站住!”上陌不甘心,頂着一張花貓臉又朝他撲去。
另外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待反應過來立即上前拉住上陌。
阿瑤一邊抱着她的大腿一邊喊:“小姐,小姐你不能想不開啊,姑爺只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何必要動氣呢!”
“是啊上陌,衝動是魔鬼啊!”晏紫抱住她的腰,怒氣勸着:“上陌,你們好歹也是夫妻,何必相愛相殺,二公子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屁的玩笑!”
上陌怒不可止,她長這麼大,就沒見容齊開過玩笑。
這邊,楚暮和白亦嚴陣以待的守在容齊的跟前,生怕自家媳婦拉不住上陌,然後上摸會衝過來將容齊給暴揍一頓。
這時,心情變好的容齊終於說話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何用?殺人償命血債血還,你今日非讓我抹回來不可!”上陌怒吼,煞有一副要掙開束縛的樣子。
容齊無奈示弱,“好,我這就過去,讓你抹,只要你不生氣,讓你抹個夠。”
說着,走出楚暮和白亦的安全圈,一副視死如歸的彈指朝上陌走過去。
晏紫不由扶額,“不就是抹了一把臉麼?上陌你何必將事情看得如此嚴重?還血債血還,我的祖宗呀!”
阿瑤搖了搖頭,忙道:“公主您不瞭解我家小姐的性子,她若是心情不好,哪怕是一滴血,她都能上升到一條命案的程度。”
啊咧?
晏紫猛不丁打起了寒顫。
上陌聽見她倆的對話,搖了搖身子掙脫了束縛,虎視眈眈的看着走過來的容齊。
楚暮不敢置信的在後邊喊:“二公子你真的確定你要去?上陌這脾氣還不將你給塗成包公?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然,話音剛落,那邊陰嗖嗖的眼神就飄了過來。
楚暮,瞬間自行封嘴。
容齊乖乖的走到嗷上陌跟前,將腦袋壓低了一些,柔聲道:“來吧,你的臉已經髒了,我隨你一起髒。”
上陌冷哼一聲,伸手滿是泥巴的手就朝他臉上招呼去,卻……在距離他還有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
糾結一番,終是收了手。
“算了,左右你是個有潔癖的,還是不抹你了,省的你嫌棄了之後連臉都不要了,那樣的話跟一個不要臉的人在一起生活,我更倒黴。”
容齊:“……”
求求他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好不好?
然,接下來上陌說了一句更讓人吐血的話,她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盯着他說:“哦,我忘了,你好像一直都是不要臉的。”
衆人:“……”
容齊只覺得,他有一輛愛情的巨輪,好似已經翻了。
……
做叫荷葉雞的火足足少了半個時辰,幾條魚是直接放在火中烤的,不一會兒,冷宮中便飄起了一股股的香味。
這對於已經飢腸轆轆的上陌來說,簡直是至極的誘惑。
許是這香味太濃,就連在前方奮鬥的晏鳴都過來了,手中還拎了幾小壇酒,當真驚奇了衆人。
晏鳴飛身從牆沿上下來,朝容齊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今日下午的事情多有不妥,還請二公子見諒。”
“哪裡,太子殿下多慮了。”容齊本不是愛計較的人,再說了他有那麼小氣嗎?
晏紫見晏鳴過來,屁顛屁顛的就迎了過去:“皇兄你來了,我就知道皇兄一旦問到了香味就會過來的。”
她雀躍的來到晏鳴身邊,晏鳴剛想答話,突地手中的酒罈就別她奪走,然後就見她狡黠一笑,頭也不回的就重新回到了寧上陌的身邊。
“唉……當真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這句話,來自於一位兄長的悲傷。
這一頓野炊不知道進行了多長時間,上陌只知道自己喝的有點過,也不知道晏鳴帶來的什麼酒,她只記得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然後一睜眼,現在就看到了自己的牀頂。
這時,阿瑤突然從外邊闖了進來,語氣急促:“小姐,您快起來吧,唐門小姐現在正在外面,非要進來看您呢!”
上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猛地意識到阿瑤說的話,不由失聲:“唐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