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來的是腳步匆匆的二人,身後的那一位,哪裡是什麼小姐的朋友,分明就是這寧府的小姐。
單煙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激動的以至於身體都有些發抖。
待小廝來到來到跟前,她匆匆忙忙的就將小廝打發走了。
之後一把將上陌樓在了懷裡。
“我的兒,你這是去哪裡了,讓爲孃的好擔心呢!”
上陌鼻尖有點酸,真是騙過了所有的人,唯獨騙不過自家老孃的眼睛。
摸了下眼角的水漬,她定下了心虛,倒着哽色道:“娘,是女兒不好,找了奸人的計謀,掉下了懸崖,還好有無雙公子相救,現在我平安無事,只是讓娘擔心了。”
“無雙?”單煙有些驚訝。
緩了一會兒,她點頭應了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女兒,不是個命差的人。”
上陌抿了抿脣,呼出一口濁氣,總算身邊有了自己信任的人。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娘,有件事我想問問您,容齊他……可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容齊?”單煙明顯的一愣。
隨後問道:“你沒有回容府嗎?”
“回了的。”
上陌淺淺回答。
“可是我回去的時候,容府沒有一人,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開,娘,容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有容家的鋪子,封的封賣的賣,這到底是怎麼了?”
單煙嘆了一口氣,摸着上陌的腦袋,欲言又止。
她這幅樣子,讓上陌更加的擔憂。
單煙有些落寞的坐在了凳子上,緩緩道:“我也不知道容齊是怎麼了?你消失的那幾天,他瘋了似得找你,徹夜不眠,還讓銀樓出動了所有的力量,由於太過轟動,暴露了銀樓樓主就是北辰前朝皇子的事情,現在的銀樓,已經被北辰視爲必除之門,而容齊跟銀樓關係密切,也受了一些影響,所有的實力都被北辰給削弱了。”
什麼?
上陌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知道內情,容齊就是銀樓樓主。
還好還好,他並沒有暴露身份。
可是……
“現在容齊在哪裡?難不成被北辰帶走了嗎?”
“沒有……”單煙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是這眼神之後臉上的表情還是挺凝重的。
“容齊啊!苦了這孩子了,你消失了半個月,他不眠不休了近十天,最後是被寫手給打暈的,才得以休息,只是這再醒來之後,真個個人都變了,再也不管世事,每日將自己關在房中,也不出來見人,就連皇上去看他,他都不出來。”
“這樣……”
上陌喃喃的低下了頭。
這個節骨眼上,南潯怕是也不敢和容齊過多的接觸的。
“也就是說,容齊現在還在容府嘍?”
“當然是在的。”單煙點頭應下。
上陌抿了抿脣,揮了揮手道:“娘,這就去容府見容齊,我要告訴她沒回來了,另外,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他,要處理。”
她咬牙離開,至於母親身份的事,現在還是不管了。
不管母親是什麼身份,她都是她的女兒啊!
興沖沖的來到容府,既然大門進不去,那她就走別的路。
來到容府大門旁邊,她縱身一躍就飛上了容府的圍牆。
剛站穩腳,她就緊緊鄒起了眉頭。
往日暗衛叢生的容府,今日怎麼一人都沒有?
她都跳牆了,爲什麼哈沒有人出來阻止她?
緩緩落入了院中,她剛想朝後院而去,突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嚇得她立即躲了起來。
遠處,匆匆走來的是段雪絨和她的丫鬟珍珠。
上陌不油納悶,這珍珠當初可是想背叛的段雪絨的,段雪絨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怎麼還會將她留在身邊呢?
“姑娘,這寧上陌已經消失了半個月了,那懸崖那麼高,輸下去就算不死也殘,那懸崖下肯定一片荒蕪,沒有人她就只有死路一條,怎麼可能會來敲咱們容府的門?”
珍珠一臉奸相,說的額倒是頭頭是道。
但段雪絨仍舊一臉擔憂:“不行,這個時候,就連皇上都是不敢來容府的,可門叔卻說大門響了這麼長時間,我必須得去看看才行。”
畢竟現在的她,纔剛剛有了一些優勢。
她說着,就匆匆朝大門走去,略過了藏着上陌的牆角。
上陌舒了一口氣。
這個段雪絨,現在警戒性倒是挺高的。
來不及多想,上陌奔着走遠就走了過去。
主院內,門口連個守門的僕人都沒有,院內一片荒涼,涼的上陌心裡有些慌。
但是,推開房門之後,倒是有兩個人在。
“銅錢銀兩?”她輕輕喚出了聲。
沒錯,這兩人正是當初桃央帶來的銅錢銀兩,此時正守在容齊的額牀邊。
他們聽見身後的聲音,疑惑的望了過來。
見上陌一副陌生的面孔,臉上帶上了濃濃的戒備。
“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我容府之中?”
上陌不由的身體一顫,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聲道:“兩位,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你們公子單獨說一些話。”
“不可以。”
銅錢銀兩強勢的擋在門前。
上陌見此,連忙將手上的簪子掏了出來,舉着道:“銅錢銀兩,你們應該認得這支簪子,我知道你們的主子是桃央,我是寧上陌,容齊的妻子寧上陌。”
銅錢銀兩相互對視一眼,眼裡都是不解的光芒。
這時,牀上傳來一陣咳嗽聲。
上陌很清楚,那就是容齊的。
心急的她連忙衝了過去:“容齊,容齊你怎麼樣了?爲什麼你的聲音那麼虛弱?”
可是,她還沒有走到牀邊,就被銅錢銀兩狠狠的隔開。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真的是寧上陌。”她掙扎着,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銅錢銀兩一怔,隨即將她放開,眼裡帶着不敢置信。
牀上的容齊坐了起來,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上陌,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上陌連忙撲了上去,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
望着容齊蒼白的臉,消瘦了許多的身子,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了下來。
“容齊,容齊你是怎麼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不是最厲害的一個嗎?你身體不是好了嗎?爲什麼又受了這麼重的傷?爲什什麼又中了這麼重的毒?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她慌亂的檢查着容齊的身體,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可是,容齊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如初的冰冷,沒有一絲愛意。
上陌感覺除了不對勁,怔怔的望着他。
“容齊?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阿寧啊!容齊?”
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容齊的眼睛,想讓他的眼神有一些波動。
可是,她終究是要失望了。
容齊終於咳了一聲,虛弱的道:“這位姑娘,容某並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什麼?
上陌不敢置信的望着容齊。
苦笑了一聲,她搖頭退後了兩步:“容齊,你是怎麼了?你是在生我的氣是不是?你生我這麼長時間不回來的氣對不對?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不可能的。”
“姑娘,我們真的不認識。”容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不!”
上陌痛苦的望着他:“一定是有人將你傷了,所以你纔不認識我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誰傷你的,我一定會爲你報仇。”
心底,一股火燃燃升起。
“夠了姑娘,容某並不知道什麼阿寧,無權姑娘還是早點回去的好,不然我就送客了。”
上陌一聽,一股驚慌在心裡蔓延。
“容齊,不能的,我是你的結髮妻子,你怎麼能不認識我?”
“銅錢銀兩,送客!”
容齊低聲吩咐了一句,重新躺在了牀上。
銅錢銀兩見此,面面相覷。
最後他們還是朝上陌伸出了手:“姑娘,請——”
“我不!”
她不能就這麼走。
推開銅錢銀兩的阻擋,她重新朝容齊走過去。
然,容齊卻是強硬的吩咐道:“銅錢銀兩,要你們幹什麼的?還不快將她給我趕過去?”
“是。”銅錢銀兩聽令,托起了上陌就往外走。
上陌不想走,施針的不想走。
可是銅錢銀兩不知道怎麼了,容齊也不知道怎麼了,讓兩人直接就將他扔了出去。
她還想再進房間再和容齊說會兒話,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院門外便傳來了段雪絨的聲音。
她立即躲了起來,看着段雪絨進了院子。
容齊不認識她,那是否還認識段雪絨呢?
濃濃的好奇心讓上陌躲在樹上,觀察者房間裡的一切。
只見這邊段雪絨進了院子,在珍珠的額攙扶下朝容齊的房間裡走去。
銅錢銀兩對待段雪絨客氣多了,並沒有對待她時的惡劣。
上陌緊緊蹙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段雪絨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坐在了容齊的牀邊,纖纖玉指溫柔的撫上了容齊的臉頰:“師兄這幾日的身體好了點了,不似前幾日,雪絨都差點救不回你了。”
“嗯。”容齊淡淡的應了一聲。
上陌的心裡猛不丁一痛,容齊不記得她,卻記得段雪絨。
還……
對段雪絨的時候,沒有之前那副冰冷了,這是怎麼了?
容齊,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不是有潔癖的嗎?
爲什麼還要別人碰你的臉,你是我的妻子,比你趕緊將她推開,趕緊推開啊!
容齊……
上陌徹底無力了,爬在樹幹上,痛苦的望着房間裡的一切。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爲什麼不是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