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絨見上陌走了,心裡的慌張更甚。
讓她一個人面對容齊,真的很需要勇氣。
容齊見上陌漸漸遠去,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到了段雪絨的身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眼眸充斥着黑暗,顯然對段雪絨的舉動動了怒。
“我……”段雪絨的嘴巴張了張,終是沒敢說什麼。
她環顧着,房間裡還有令姬,她的丫鬟,管家,容齊,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搬出救命道菜繼續威脅容齊?
“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雪絨吧,畢竟雪絨也跟了您這麼長時間不是嗎?”她楚楚可憐的望着容齊,梨花帶雨的樣子甚是讓人心疼。
仙子一般不會哭泣的,一旦哭起來,便是能蠱惑天下人的存在。
段雪絨這般模樣,真的很讓人着迷呢!
但,這並不代表容齊就可以消散自己的怒火,更何況還有他的夫人,寧上陌。
其實,上陌並沒有真正的離開,她走出院子後,越想越氣,便轉身腳尖一點,躍上了門口的那株大樹,從樹上的角度來看,剛好可以透過窗看到房間內的情形。
奶奶的,她現在越看段雪絨越不順眼了呢!
這廂,段雪絨還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容齊,希望容齊能原諒她。
“師兄,是雪絨一時鬼迷心竅,好奇師嫂的醫術是從哪裡來的,師兄就饒了雪絨這次吧,父親去的早,雪絨的醫術都沒有學成,纔會釀成這種大錯,雪絨以後若是再有不懂的地方,一定去找朱雀,而不是來師嫂的房間。”
容齊一雙漆黑的眸子毫無情緒的看着她。
沉聲道;“你來我的房間本就是錯誤,更摔碎了我送於她的玉簪,這玉簪意義重的很,其實你一聲對不起就能賠的清的?”
什麼父親不父親的,在他面前賣弄親情不管用。
只是她說的朱雀,不得不讓他好好考慮一番。
“段姑娘,做人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爲自己手中有什麼消息,就可以爲所欲爲,我能留住你,只是看在師父的份上,等你什麼時候將師傅的影子從我心中慢慢消耗沒了,也就是你離開容府的時候了。”
“不要!”
段雪絨不敢相信容齊說的話,不住的搖頭:“師兄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們是師兄妹啊!”
“不好意思,早前我便已經和你斷絕了關係。”容齊見她要過來,立刻後退了幾步。
樹上的上陌不禁納悶,這麼墨跡幹什麼?直接說結果不就行了?
哎呦!等的她好焦灼啊!
可是,容齊哪裡有過這麼憂愁寡斷的時候,還有他說的話,段雪絨知道什麼消息纔可以爲所欲爲?
這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呢!
房間裡,段雪絨的心墜到了冰谷。
她急迫的去求容齊的諒解,竟然被容齊嫌棄的躲開了。
狠狠攥緊了拳頭,她什麼時候活的這麼卑微了?
“師兄,你當真如此絕情嗎?”她擡手,不甘心的問。
容齊面無表情,一切,自作孽,不可活。
“呵”段雪絨見他如此,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她垂下頭靜了兩秒,突然擡頭道:“師兄,我一直以爲,父親走了,你便是這世上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可是師兄,現在連你都不要我了,我還能怎麼活下去?”
說着,一雙美眸裡滿是悲傷的情緒。
容齊沉眸:“你能走到這個地步,是你自己算的不是嗎?”
段雪絨垂下的腦袋一頓,心裡開始忐忑起來。
“段姑娘,師父的死,你心知肚明,不是每個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師父的用意。”容齊冷冷的聲音響在房間裡,音量不大卻清晰的很。
段雪絨蒙地擡起頭,眼眸裡有一絲驚慌。
容齊見她如此,接着道:“你身爲師父的女兒,卻讓師父爲了你丟了自己的性命,你不覺的羞愧嗎?”
“所以我想要遵守父親的遺囑!”段雪絨忍不住再次滑下淚水。
樹上的上陌只覺得可笑,第一次見人將自己的計謀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讓我嫁給師兄,是父親唯一的遺願,那封信你是看了的,並不是在大殿上的那一封,你是知道內情的,父親他死的冤枉,但是師兄你不能也那麼看他啊!”段雪絨雙眼含淚的爲段雲龍叫冤。
上陌再也忍不了了。
隔着一個院子就喊道:“不能跟着文武百官看他是不是?那我們要怎麼看他?難不成還要做個遺像,供奉在我容府的祠堂裡?然後讓我們整天朝一個算計我們的人跪禮?”
段雪絨沒有想到上陌就在院門外,給嚇了一跳。
上陌說的不錯。
但段雪絨的心裡,就是不平衡。
她正和容齊一步步的交談,她來搗什麼亂?
殊不知,上陌的這一聲吆喝,倒是將她給救下了。
隔壁的安和院,阿穆在院子裡曬了許久,都等不來爲她搭配藥草的段雪絨,忍不住朝嘟囔道:“說好的一會兒就回來,怎麼地還不回來?難道配個藥就這麼耗費時間嗎?”
“喂,門口的,看見段姑娘過來了沒有?”他喚了一聲。
守門的下人見他問,連忙行了禮,剛想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上陌帶着怒氣的聲音。
阿穆疑惑的蹙了蹙眉頭:“這容府的夫人又是發生什麼事了?”
下人見此,爲自家夫人尷尬的笑了笑:“還不是我們公子的那師妹,怕是有做了什麼事,惹到了我們夫人。”
“你是說段姑娘?”阿穆募地促進了眉,豎起了耳朵聽着隔壁的動靜。
下人老實的點頭,讓這位公子早點認清某些人的內裡,也是好的。
果然,阿穆看到下人點頭後,立即慌張的說:“快,快扶我去主院,我要去救段姑娘。”
“好嘞!”下人們不嫌事大的應下,麻溜的擡着他便朝主院而去。
樹上的上陌發過言後,便靠在大樹上上望着天空,表達着自己心中的不爽。
可是她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看見隔壁院子的人兒正急匆匆的朝這邊趕來。
“阿穆?他怎麼出來了?”她不禁疑惑的皺緊了眉頭。
眼看着阿穆已經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她強壓下心中的疑惑,連忙飛了下去。
“站住,你來做什麼?”也不看看現在裡邊正發生着什麼,還真是會挑時候呢!
阿穆見是上陌,立即召集的問:“你將段姑娘怎麼了?她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在院子裡邊?”
“你說什麼?”上陌不敢相信的挑眉。
這傢伙這麼着急的來質問她,腦子瓦特了吧?
阿穆心急如焚,對着上陌就是除了最大的力氣吼道:“容夫人,我知道你平時看段姑娘不順眼,但是你也不能可以去刁難她,她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你要什麼有什麼,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你有病吧!”上陌怒吼。
狠狠的瞪着阿穆,心中怒火蹭蹭的衝了上來:“什麼叫我要什麼有什麼來可以去刁難她?她趁我和容齊不在的時候偷偷進我房間還打碎了我的玉簪,我不生氣難道我還要感謝她?”
阿穆猛地一愣,被上陌的話怔住。
上陌見此,冷哼一聲:“你知道那玉簪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那是容齊送給我的簪子,意義非凡,她說打碎就打碎了,我能毫無波瀾的說沒事嗎?”
“不就是一個簪子嗎?集市上不是很多?實在不行再做一個就是了,何必大動干戈。”阿穆見她動怒,段雪絨有確實理虧,便小聲的嘟囔。
“哈!”上陌覺得自己聽到了世上最輕鬆的笑話。
不是自己的東西,當然不知道心疼!
“好,就算簪子還能重做,那我問你,重做了你還能讓我回到以前讓容齊再送我一邊嗎?就算你神通廣大可以,那我問你,她沒事趁我不在的時候進我房間做什麼?好打暈了我的門僕,幹嘛?偷東西啊?”
上陌狠狠瞪着對面坐在椅轎上的人額,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寒芒。
“阿穆,你當真被紅顏蒙了心!”
這一刻,她甚至都在後悔,後悔將他帶回府。
阿穆定定的望着上陌,看到她眼裡冷淡的眼神,突然心裡涌上了一股讓她特別難受的情緒。
這情緒,讓他悶的說不出話來。
院子裡,許是因爲上陌的聲音太大,段雪絨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她和阿穆的對話。
眼眸,瞬間一亮。
“師兄,阿穆來了,雪絨來尋找醫書,還不是爲了救治阿穆啊!師兄!”她深情的望着容齊,真是感謝,這個阿穆還是有用的。
只要阿穆爲她說話,憑着寧上陌和容齊對阿穆身上那和楚暮相似的點,定會饒了她的。
想着,見容齊還沒有什麼反應,她再也不管了,提起了裙襬就朝門外跑去。
“阿穆,阿穆你快爲我求求情,我都是爲了你啊!我偷偷闖進主院,都是爲了給你找儘快康復的辦法,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只剩下你了。”
她越說越可憐,馬上就要奔到了阿穆的身邊。
上陌厭惡的皺眉,在她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的腳猛地就朝前伸了一下,恰到好處的伸到了段雪絨的腳前邊。
‘噗通——’
毫無徵兆的,段雪絨摔倒在地。
上陌的心尖,也跟着猛地一顫。
阿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雖說剛剛上陌將他說的啞口無言,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抱不平。
“容夫人,你怎麼可以絆人呢?”他一雙眸裡盡是對段雪絨的疼惜,若是可以,他定會上前將段雪絨扶起來的。
唔——
上陌撇了撇嘴,她只是想讓段雪絨趔趄一下的,誰知道就真的摔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