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很快就到了陌離宮,容齊抱着上陌一路衝了進來,他將上陌放到牀上後,對太醫道:“趕緊過來看看。”
太醫慌忙替上陌把脈。
過了好一會,他才收回放在上陌手腕上的手:“娘娘這是中毒了,也幸好只喝了一口,否則不堪設想。”
這時,顧九卿抓着先前上湯的那名宮女走了進來。他將人丟在地上,冷冷道:“方纔就是她把東西端上來的。”
那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陛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容齊看都不看一眼,道:“拖下去,收押天牢。”
那宮女道:“陛下,奴婢冤枉啊!”
顧詞在一旁道:“兇手確實不是她。”
畢竟容靜身邊的那個宮女都還沒出現呢。
又過了片刻,青衣才趁亂摸了過來。一見到人,顧詞就沉聲道:“把容貴妃身旁的宮女抓起來。”
禁衛軍也沒問他爲什麼,而是直接上前把青衣抓了起來。青衣和容靜一驚,容靜直接擋在青衣面前:“顧大人這是何意?”
顧詞道:“下毒的,應該是娘娘身後的宮女吧。”
容靜梗着脖子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呢?”
顧詞笑了笑,走到她們面前,就在容靜以爲他要說什麼的時候,顧詞冷冷的道:“搜。”
容靜直接被他的出其不意弄了個措手不及。
禁衛軍得到了命令,便搜了青衣的身。只聽叮咚一聲,一個小瓷瓶掉到地上。顧詞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瓷瓶晃了晃:“容貴妃還有什麼好說的?”
容靜咬了咬牙:“一個小瓶子而已,又能證明什麼?”
“是嗎?”顧詞笑了笑將瓶塞打開,他嗅了嗅後,將裡面的藥材一味一味的說了出來。隨着一味藥材的報出,容靜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最後,她轉過身,對着青衣道:“青衣,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嗎?”
見到容齊的行爲,青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既然是自家主子的意思,她照做就是了。
青衣猛地跪了下來:“奴婢愧對娘娘。”
容靜也演的像模像樣:“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謀害皇后的事情,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青衣跪在地上,垂着頭:“奴婢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
顧詞抱着手看主僕二人傾力演出,待他剛要開口的時候,容齊滿含怒意的聲音傳出來:“你們都給朕閉嘴。”
現在上陌躺在這生死未卜,他們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吵鬧!
想到這,容齊心裡的那股無名火就一頭一頭的往外冒。
“再在這裡嚷嚷,統統給朕滾出去!”
聞言,無論是容靜還是顧詞都閉嘴了。
片刻後,太醫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他剛想把碗遞給一旁的阿清,就聽容齊道:“朕來。”
見此,太醫毫不猶豫的把碗遞給了容齊。
容齊接過碗,一小勺一小勺的餵給上陌。然而或許是太苦的緣故,在昏迷中的上陌並不配合。
不得已之下,容齊道:“阿清,拉帷幔吧。”
阿清嗯了一聲,和墨雪一左一右把牀幔放了下來。隨後,容齊仰頭喝了一口要,嘴對嘴的餵了進去。
一碗藥喝完,容齊才道:“拉開吧。”
牀幔拉開後,容齊接過阿清遞過來的誰漱了漱口,道:“繼續吧。”
太醫拎着藥箱走了進來,他又替上陌把了把脈後道:“陛下,娘娘這情況,有些棘手啊。”
“你直接告訴朕需要什麼?”容齊皺眉道。
太醫道:“這毒如果臣沒猜錯的話,是無雙公子曾經配製出來的,但是早就已經失傳了。現如今重新出現在漓靖,不知是不是無雙公子因爲毓貴妃的事情遷怒我們。”
容齊搖了搖頭:“不可能,陌兒身爲無雙的弟子,無雙沒理由給她下毒。”
太醫繼續道:“那這樣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嗯?”
“無雙公子別的弟子在皇宮裡,否則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出現這種毒藥。”
聞言,容齊道:“顧詞。”
“臣在。”
“徹查皇宮,特別是這幾日宮裡的進出情況。”
顧詞抱拳:“是,臣領旨。”
看着顧詞離去,容齊道:“容貴妃。”
“臣妾在。”被點名,容靜一驚,好忙低下頭應答道。
“毒藥是從你這裡搜出來的,朕希望你能給朕一個解釋。”
容靜福了福身:“是,臣妾遵旨。”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最終推出來頂罪的人是誰,那可就不知道了。
一樣到容齊將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容靜內心其實有一點激動。
那可是追查兇手誒,容齊誰都沒交,就交給自己!
想到這,容靜覺得,自己在容齊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地位的。實際上是容靜想多了。
容齊會把這件事情交給她,純粹是因爲是她的貼身宮女做的,根本沒有其他的意思。
所以說,人的想象力真的是無窮的!
將事情分配完畢後,容齊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上陌臉上:“你的意思是,需要無雙公子親自到場纔可以嗎?”
太醫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按理來講是這樣的。”
“朕知道了。”說着,容齊鬆了口氣。
既然無雙來就可以解毒的話,那麼他差人送封信過去就好。
按照無雙那個性子,一聽自己徒弟中毒了,肯定爲馬不停蹄的就過過來了。
所以說,一聽說只要無雙一來就可以,容齊高興的就差出去跑圈了。
他道:“凌軒,準備紙筆,朕等會寫封信給無雙。”
一聽他這與無雙熟悉的語氣,容靜在心底微微震驚了一下。
她沒想到,容齊居然認識無雙!
那麼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忽然,容齊繼續道:“容貴妃身旁那個人,應該是叫青衣是吧?”
聽到容齊點自己名,青衣硬着頭皮走了出來:“是。”
容齊冷哼道:“哼,收押天牢,待皇后醒來後又皇后發落。”
他話音剛落,陌離宮內的羣臣都覺得好笑。
先不說上陌什麼時候能醒,就算醒了之後又能怎麼樣?
最多處死一個婢女罷了,對幕後黑手一點傷害都沒有!
不知容齊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道:“至於容貴妃,因爲管教不利造成皇后危在旦夕,禁足半年。”
雖然致使簡簡單單的禁足,但容靜還是白了臉。
她沒想到,最後輪到自己頭上,居然還是有懲罰。
既然如此,她又失去了一個心腹,那豈不是是她虧了?!
容靜不是笨的人,她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但容齊的話已經撂這了,她也無力迴天。
“好了,其他沒事的,都退下吧。”又過了一會,羣臣才聽到容齊不鹹不淡的聲音。
“臣告退。”
不一會的功夫,整個陌離宮便顯得異常空曠。
容齊看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上陌道:“陌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這時,顧詞有了過來,在他身邊道:“我們已經問清楚了,那碗湯,是準備給太子的,如果不是娘娘提前試了下溫度的話,那麼一口就足以要了太子的性命。”
說到這,顧詞也忍不住爲容靜的計劃點贊。如果不是季涼剛好撞見的話,他們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跟容貴妃有關!
可以說容貴妃這是百密一疏,而這一疏還被他們發現了!
容齊冷冷的聲音傳來:“確定是容貴妃下的手嗎?”
顧詞道:“臣查閱了這幾日出宮的記錄。發現條件符合的,也就只有容貴妃了。她的貼身婢女前不久以外出採購爲由,出了一趟宮門。”
容齊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道:“容靜那邊,也禁足吧。”
顧詞一驚:“陛下您是擔心?”
“一個小小的宮女,有那麼大的膽子嗎?她無外乎是被推出來頂罪的,幕後黑手除了容靜,就是另外的詩貴妃。”
“可是詩寧兒不是一直都在自己的寢宮待着嗎?”一旁的季涼忍不住出聲。
顧詞笑了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了,有些時候,女人的手段,總是防不勝防。”
季涼被他虎的一愣一愣的。
容齊道:“不管容靜還是詩寧兒,統統徹查。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就足夠了,若是發生第二次,那麼這個皇宮真的是要血洗了。”
聞言,顧詞,季涼還有顧九卿都正色道:“是!”
爲了他們日後的日子能安寧一點,說什麼他們也要把這件事情給查清楚了!
這一次謀害小太子被上陌給擋了,萬一下次謀害是成了上陌,那怎麼辦?!
這一次的事情,不僅使上陌昏迷不醒,同樣敲響了容齊心底的警鐘。
他一直以爲解決了南宮毓和李佳芸,這個後宮就安全了。可現在看來,只要後宮有其他人,上陌和自家兒子便是有危險的!
想到這,容齊眼底閃過陰翳。既然如此,那麼就別怪他把後宮的閒雜人等全部清除乾淨了!
容齊寫的信影衛很快就送到了,無雙看着信,冷哼了一聲:“廢物!”
居然連上陌都護不住,那麼容齊這個皇帝當的也是夠廢的。
不過事關上陌性命,無雙也不打算刁難容齊。他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等會。”
說着,就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片刻後,無雙拎着藥箱出來了:“走吧。”
因爲無雙有腿疾,所以一行人只能坐馬車趕去漓靖。
不過幸好,一回生二回熟,無雙已經去過一次漓靖了,第二次來的時候時間自然縮短了大半。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到達皇宮的時候,也是五日之後。一到皇宮,無雙歇都不歇一下就去了陌離宮,替上陌診脈。
千盼萬盼終於盼來了無雙,容齊二話不說就給無雙讓位。無雙診完脈後,他的臉色猛地暗了下來:“查清楚是誰下的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