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少年楊瑞往衆人面前這麼一站,倒是讓一些去過九獄山脈的武者給認了出來。那元和派的陳道人掠上前道:“哎!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在萬劍谷裡,與天機閣和神劍門聯手佈陣的少年。”少年道:“正是。”陳道人拱手道:“貧道當時也在場,匆忙之中不及言謝。今天在此謝過。”少年擺手道:“大家都是爲了活命,倒也算不上什麼。”陳道人點點頭,轉言又道:“這麼說,那次你手中的破鐵劍真就是魔劍逆鱗?”
事已至此,少年也不打算再瞞,掃了一眼那迫切的人羣道:“是的。”陳道人聞言又點了點頭,忽將眼睛一眯,盯着少年厲聲道:“將逆鱗的元神交出來。看在你那次在谷中的表現,我元和派可保你們三人出去。”
“哼!只怕你元和派還沒這麼大能耐!”這時那白派的馬副使衝過來叫道。而禪門等其餘門派的頭號人物也都是圍了過來。馬副使道:“陳道長,不帶你這麼拉關係的。若是逆鱗元神在他身上,先讓他拿出來我們瞧瞧!”卓文祖道:“乖乖拿出來,興許可以給你們條活路走。不然,先殺了你們再拿也是一樣。”枯木大師道:“小施主想必也知道這魔劍逆鱗對人類世界的危害。若是能交出來,善莫大焉。”好少年,面對羣雄公然無懼!轉向那枯木大師,``故意試探道:“大師這是要我將元神交給你?”枯木大師聞言一陣欣喜,雙手合十道:“小施主如此明白事理,果然是個可造之材。”忽發覺身旁幾人的目光似有不善,急又改口道:“你先拿出來。如何處置,大家再從長計議。”
少年不置可否,心中暗道:“這些大門大派的頂尖高手們。個個都想要逆鱗元神。莫不是他們知曉重鑄魔劍的方法?”忽聽見逆鱗的聲音道:“魔劍乃是上古時張老頭所鑄,要想重修亦只有他才知道方法。這些凡夫俗子,不過是想着煉化我的元神,以提高自己的等級而已。只是要吞掉我逆鱗,只怕也沒那麼容易。現在我的血脈之力已經恢復了大半,再加上你神門境的修爲。乾脆殺光這裡的人。省得以後麻煩。”少年道:“這樣做只會徒增仇怨。並且他們若是一哄而上,我們也沒必勝的把握。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多傷性命。”逆鱗冷笑道:“你不殺他們,他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人性貪婪,過會你就知道了。”
正想着,那枯木大師又作勢催促道:“小施主,快將逆鱗元神拿出來吧。”少年一尋思,攤攤手道:“要拿出來倒也簡單。只是將其交給這裡任何一個門派,都是對其餘門派的不公。”馬副使道:“那照你說該當如何?”少年道:“我的意思。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大可立個賭約,以作君子之爭。”卓文祖道:“怎麼個賭法?”少年笑道:“說實在的,這元神我也得來不易。不如你們各大門派都選出一人上來與我比試。誰若是能在三招之內將我逼退十步,這逆鱗元神就歸誰。如何?”
衆人一聽俱感驚異,仔細看這少年的修爲只在地仙上下,怎麼就敢立此賭約?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然而,這個方法也給了許多較弱的門派帶來了一些希望。果然很快就有人附和着叫好。本來嘛!一個武林後輩主動提出捱打的請求,還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
白狐在旁自是有些擔憂。卻又無法違背少年的吩咐。貝齒輕咬着櫻脣,雙手抓着衣襟。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而木幽蘭倒是冷靜,一邊警惕着那羣武者,一邊也在觀察少年的實力。這時,那天鷹派姓姜的大漢,迫不及待的,第一個跳出來叫道:“小兄弟說得在理!元神只有一個。自然是能者得之!就讓我座山雕姜連來試一試吧!”
禪門、白派等幾個大派見狀,各自首允退開,往後讓出了一塊空地。反正以他們的實力,若論單打獨鬥,這裡也難有人匹敵。先讓別人上去探探那少年的虛實倒也不錯。
少年站在空地中央抱拳道:“請師兄賜教!”那座山雕一身橫練的功夫。修爲已在天仙境界。當下也不客氣,屈指成勾,大喝一聲“看招!”使盡全力便往少年心口上撞去!這一爪刁鑽狠厲,縱是鋼筋也能抓碎,轉眼就要捱到少年身上。噗地一下,那一爪下去,催起一陣氣浪!只見少年單拳推出,接住鷹爪,腳步連動也沒動一下。姜連只覺得手上好似撞到了一堵堅不可摧的屏障,竟將他的巨力硬生生地卸去了大半。他不知那少年的體魄異於常人,又有細鱗甲和水晶項鍊護體,再加上靈寶畢法三陽歸鼎,普通天仙境武者的一擊根本傷不了其分毫。只是他座山雕行走江湖多年,這一拳既然已經打出,可不能毫無成效。姜連漲紅着臉,暗自運起元力,直往少年肩鎖上又是一抓。少年側身一劃讓過。姜連又飛起一腳,蹬向其小腹。少年對此早有所料,後退一步,接過那一腳,順勢將身一震。啪!那姜連竟被震得連退三步!姜連一擰頭,翻身還要再打。少年卻已是抱拳叫道:“三招已過,多謝承讓!”
這幾招來回,在外行看來只有一瞬。而在衆多高手看來,那少年不但內功深厚,並且擁有超強的觀察力,對天鷹派姓姜那大漢的每一招好似早有預見,處理得恰到好處。枯木大師等人心中暗道:“咦!看這少年小小年紀,能修煉到地仙境界已是不錯。怎麼還能看透一個天仙境武者的出招?不止如此,這看上去好像勢均力敵的場面,到底是那姓姜的輕敵,還是一種偶然呢?”
這時那大漢已經灰溜溜地回到場下。一個瘦高的老頭衝着他笑道:“座山雕,你這江湖上的老手,怎麼也會在這種時候輕敵?”那大漢沒好氣的應道:“哼!有本事你自己上去試試!”老頭道:“正有此意!”翻身一躍上了空地,向少年抱拳道:“敝人鐵掌門徐秋帆,特來討教討教。”少年回禮道:“徐老客氣。應該是晚輩我向您討教纔是。請!”嘭——!衆人只聽得一聲巨響,少年話音剛落,那空地上就掀起一陣掌風,好似怒海狂潮般拍向了少年!少年於狂潮中好似閒庭信步,對這一掌依舊不避,舉手衝出一拳,正衝在那老頭的掌心之上。誰知老頭前掌未實,又起一掌。疊掌來朝,正是虛實難辨。這個徐秋帆果然更加老辣。好少年,以不變應萬變,只就一味衝拳,卻能拳拳破其掌風,與那老頭實實在在地扛了三下。啪啪啪!兩人一觸即分,那掌風亦隨之豁然而止。老頭兩手背在身後微微顫抖,心中暗自爲那少年的巨力感到驚歎,乾咳一聲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那元神我們鐵掌門不要了。”少年抱拳笑道:“承讓。承讓。”
對此情形,場下一片譁然。這裡有誰不知那徐秋帆鐵掌的厲害?不說他的修爲比那姜連只強不弱,就說那一雙熟鐵裡練就的手掌,即使不用元力,也能輕鬆劈開一座高巖。怎麼今天竟會被一個少年給全部擋住?一片驚疑聲中,在接下來的大半日裡,又有幾十個門派輪番上前比試,而結果卻都是一樣。那少年只在兩三步內行走,便化解了來者的攻勢。其中有位神門境初期的武者,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是把少年打退了五步。到得此時,人們才覺出這少年的異常。就連那與少年有過幾次短暫交鋒的嬴梵都嘖嘖稱奇,心裡更加迫切地要除去這個眼中釘。
山門前,一時間再沒人輕易上前浪費機會,都想着先靠其他門派來消耗少年的體力。而少年這邊也的確是開始感到有些勞累。畢竟面對這麼多門派的挑戰,他的元氣和體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少年的視線掃過那邊還未出手的枯木大師等人,心中暗道:“今天真正的挑戰還沒來啊。這些老狐狸,都在等我元氣耗盡時纔會上場。我且將丹田處的封印再緊一緊。”當下捻着訣,把奇門遁甲在丹田裡多繞了一圈,少年那表現在外的元氣波動頓時又變得虛浮了不少。
這時那連水寨的卓文祖終於坐不住,提着把大刀掠到少年面前叫道:“小兄弟果然好武藝!敢不敢領教一下我連水寨的刀法?”少年取出長槍,擺開架勢道:“來吧!”
“擋得住這一招,我便退出!”
這卓文祖嘴上說得客氣,背地裡卻是早已動了殺心。當下握緊大刀,一鼓勁將那神門境巔峰的氣勢完全爆發出來,平地裡颳起一陣罡風!好風!蕩蕩撒撒,滾滾攪攪。蕩蕩撒撒削天際,滾滾攪攪鋪羣山。直壓得連排巨木倒臥,成羣鳥獸伏藏。千里雲海翻波浪,萬里疊嶂吼春雷。
“水龍斬.化冰擊!”
卓文祖大喝一聲,以元氣凍住少年的各方去路,舉刀往他頭上便砍。這一砍有如春江初化,勢若洪冰。又似晴天霹靂,快若閃電。瞬間已至少年眼前!
噹——!
少年對那冰凝絲毫無懼,使個身法扛住,捻着冰訣即就將凍氣收入體內,擺槍輕化跳出圈中。那一刀頓時斬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幾丈寬的裂口。大刀落地去勢不減,繼續斬向了山門。那一衆神劍門劍士急忙運陣化力,也還是有幾位劍士吐血倒下。
再看那少年,只是被逼着後退了六七步。少年氣喘噓噓地收起長槍,向那驚異中的卓文祖抱拳笑道:“說話算數。這一招我擋住了。多謝承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