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下意識地睜開眼睛, 結果發現周圍的景緻已經完全變了,兩人此刻身處章府的倒座房前,仍維持着先前的公主抱姿勢。
“你猜這裡是誰的夢境?”陸銘也不把沈傾放下, 反倒是氣定神閒地開口詢問。
沈傾一愣, 這裡……難道是夢境?
“你別蒙我, 你之前還說現在還早, 不方便入夢的。”沈傾撇了撇嘴, 蹬了蹬腿,終於從陸銘身上下來了,不過那隻微熱的擱在自己腰上的手卻還沒挪地方。
陸銘挑了挑眉, 記起來自己似乎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我那時候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和你一起出門走走罷了。”
沈傾聞言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 你當時是騙我的?”
“也並非如此, 若要入夢, 需先有夢,只是若有人大白天的睡覺, 那自然是有夢境可入的。”陸銘十分無辜地看着沈傾,可這神色看在沈傾眼裡,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裝可憐。
而事實上,陸銘確實是在裝可憐,但人家就裝得像模像樣, 而且沈傾就算知道了他是在裝可憐, 也只能這麼看着, 不可能真的生氣, 甚至隱隱地她還感覺到有些甜蜜。
沈傾無力地嘆了口氣, 也就不計較這個細節了:“那這裡到底是誰的夢境呀?”
“那個先前在章爍房中呆着的女子,你可還記得?”陸銘道。
沈傾當然記得那個女子, 而且記憶深刻,沈傾很討厭那個看起來就很招搖的女人:“你不會是要說,這裡就是那個女人的夢境吧?”
陸銘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選擇她的夢境呢?”沈傾忍不住撫額,“這件事主要是關於章爍和綠雲的,直接從他們兩人中的夢境入手不是更好嗎?”
陸銘微笑地看着沈傾,更不加掩飾自己的寵溺:“傾兒說得對,可夢境中總不可能只有那兩人,既是要讓他們先在夢境中悔恨,再學會珍惜眼前,自然是要有失纔有得。”
沈傾顰眉,轉而恍然大悟,陸銘這根本就是挑選了那個女人來做炮灰呀!還是一個扮演反面角色,只爲了鞏固男女主角感情而存在,且註定以悲劇收尾的炮灰。
提到炮灰,沈傾就有些囧了,因爲她自己本來就是一個超級大炮灰,不過現在看來,她這個炮灰其實過得也挺滋潤的,不僅沒有啥負擔,身邊還有個帥哥陪伴着,偶爾在夢境中還能嘗一嘗讓自己懷念的那些美味,恩,總的來說,這日子真是沒得挑了!
“傾兒又在想什麼?”陸銘時刻注意着沈傾的神色,見對方顯示尷尬,後是無奈,最後又露出笑意,不禁含笑詢問。
沈傾忙晃了晃腦袋,把自己囧囧有神的想法給晃掉了:“沒事,我是覺得你這樣打算還不錯,只是既然這裡是那個人的夢境,那章爍和綠雲能進來嗎?別弄到最後,反倒是那個誰做了主角啊。”
“自然不會,我是想如果可以一次性地解決問題,那便一次解決了,也省得還要再設一次夢境,故而才選擇了這個夢境,這夢境雖是屬於那女子的,卻未必容不下旁人,況且夢境與夢境本就是可以相連,”陸銘耐心地回答,“傾兒莫不是忘記前次鄧小三的夢境了?那時候章爍的夢境不是恰好與鄧小三的夢境連在了一起,所以纔會被怨絲侵入體內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沈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雖然不知道夢境與夢境之間是怎麼相連的,但她確實記得那次有關怨絲的事情,當時還說她幫陸銘把怨絲給抽出來的呢,而且……沈傾隱約記得那次夢境中的一個細節,當時陸銘似乎、大概、也許還親了自己一下?當時的沈傾是下意識地不敢這麼想,而且那時候兩人的關係也並不親密,只是朋友罷了,可在兩人已經確定戀愛關係的今天,沈傾沒來由地就有些懷疑起來,“喂,我說……”
“恩?”陸銘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沈傾好像突然間就害羞了。
沈傾忸怩了一下,決定不去問出這種自掉身價的問題:“沒事,咱們還是做正事吧,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呢?咱們現在站的地方,不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嗎?難不成……呀,你幹嘛掐我!”
沒等她的話說完,陸銘便在她的纖腰上掐了一下,不重,但是更讓人覺得難以接受,那是羞的。
“你分明有話問我,卻又不肯說了。”陸銘撇了撇嘴,一臉的委屈,而沈傾又是一副故作的兇惡模樣,若是不瞭解他們倆關係的人,定然會認爲沈傾是母老虎,欺負了陸銘這隻英俊的小白兔,但事實卻恰好相反。
沈傾的臉更紅了,語氣也是無奈起來:“我又不是要問什麼重要的問題,你也不至於這樣吧?”
“怎麼不至於?但凡是傾兒要問我的話,便都是重要的。”陸銘很認真地眨了眨眼睛。
從前沈傾只是覺得陸銘這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可有時候說起謊話來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而現在,沈傾開始覺得陸銘已經在向着無賴的方向發展,說起甜言蜜語來更是不打折扣。
沈傾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人的話根本不可信,自己不應該在意,但是哪有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吶,沈傾的這張小臉兒哦,就忍不住地更紅了。
“我不和你說這些,你快和我說說這夢境你是怎麼打算的,他們人呢?”沈傾看着自己的腳尖,儘量讓自己顯得神態自若。
陸銘忍不住擴大了嘴角的笑意,他的傾兒真是太可愛了,真想再逗一逗她,但陸銘也知道沈傾面子薄,雖然平時顯得大咧咧的,但其實最容易動真感情,他也不敢做得過分。更何況現在還有正事兒要做呢。
“傾兒別急,既然是要在同一個夢境中叫那兩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要有些小誤會的,你且等着看吧。”陸銘也恢復了君子的正經模樣,只是一雙含了水似的眸子卻是一瞬也沒有離開沈傾。
沈傾有些招架不住,又不敢與陸銘對視,便只能裝作探尋似的四處張望,正想着故事該從哪裡演起,就見那邊綠雲一個人走了過來,而她走路的方向,正是陸銘和沈傾所站的倒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