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狂到沒邊的敵人
韓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片片的營帳,以及黑色的秦軍旗幟,還有往來不息的秦軍。
這就是蒙恬大將軍賀蘭山大營。
烏氏倮道:“公子扶蘇讓蒙恬大將軍在此地紮營,就是爲了繼續北伐。”
韓信問道:“還要接着北伐嗎?”
烏氏倮笑着道:“你難道不覺得嗎?”
韓信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公子扶蘇還有北伐之心,冒頓不除北方難安。
只因冒頓的威脅太大了,在北方不能讓驍勇的敵人久居。
烏氏倮看向遠方就要落下的夕陽,道:“回去吧。”
回去時,馬兒走得並不快,烏氏倮道:“這天山的戰馬能夠跑得更快,今天不過是小試一番,匈奴人瞭解戰馬勝於瞭解自己,你要知道馬力的極限,就要驅馬去更遙遠的地方,只有瞭解匈奴人的習性才能與匈奴人作戰,這很重要。”
韓信認真地聽着記下了這些話。
兩人回到了牧場,喝着奶茶吃着羊肉。
天亮的時候,烏氏倮就帶着他的僕人離開了,他要再去西域,詢問匈奴人與月氏人如今的情形。
送別這個人之後,韓信纔想起來當初冒頓殺了在馬鬃山祭祀的月氏王,現在的月氏與匈奴人也有大仇。
養馬不是放羊,放羊簡單,可養戰馬沒這麼容易。
韓信再一次翻身上馬,這一次他帶上了弓矢與佩劍,策馬朝着北方而去。
這一次,韓信越過了賀蘭山的大營,從午時一直跑到了夜裡,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夜風越來越冷。
夜裡只是小憩了片刻,韓信接着策馬而行。
終於韓信在一片牧場上發現了一個部落。
只是遠遠看着沒有冒進,這個部落的匈奴人正在宰殺着羊羣,他們的孩子正在打架,他們的婦人正在河邊洗着羊皮。
終於,有個男子注意到停在遠處的一人一騎。
見對方穿着黑色的甲冑,那匈奴人大聲呼喝着,有戰馬追了過來。
韓信深吸了一口氣,讓戰馬掉頭往回跑,這一次戰馬儘可能跑得更快,後方甚至有箭矢的破空聲傳來。
再回頭看去,對方只有三騎匈奴人正在追趕。
雙方保持一段距離,看來匈奴人並不一定能追上來,眼看着對方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也不知道韓信哪裡來的勇氣,多半是因爲還年輕,纔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大聲道:“讓你們匈奴跑得最快的戰馬來追我!”
那三騎匈奴人沒有繼續追了,而韓信騎着戰馬早就跑向夕陽的方向,越過一個高坡之後就看不到了。
回到牧場之後,韓信用了飯就在帳篷中書寫着。
今夜的風很大,牛皮縫製而成的帳篷好幾次都像是要被掀翻,韓信書寫着他近來的感悟,以及他對騎兵,戰馬,匈奴人的理解。
韓信覺得草原上戰馬能夠日行上千裡,追逐戰全靠馬力決出勝負,因此對於匈奴人而言,戰馬極其重要。
對付匈奴人的騎兵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快。
而通過與烏氏倮的談話,韓信深知冒頓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滅了東胡的王庭以及奇襲馬鬃山。
並且月氏王的人頭確實成了冒頓的酒器,冒頓正在用它喝酒。
爲此,韓信寫了一卷新的養馬之策。
雖說他還不知道要怎麼打匈奴人,但他知道如果需要打匈奴人,需要有什麼樣的戰馬。
翌日,韓信就讓人將這卷書信送去咸陽。
從雲中郡到咸陽接住弛道最多五天就快將信送到丞相府。
再有五天,就可以送到與雲中郡。
只是這卷書信送去之後,韓信等了十天沒有得到回信。
之後,韓信又等了五天,依舊沒回信。
清閒着的時候,韓信又開始了他無人問津的養馬生活,以及重複每天要做的事,這種閒散的牧馬生活也回到了接連半個月見不到別的活人的季節。
倒是妻子已有了身孕,讓平靜的生活多了一些波瀾。
草原上不比關中,韓信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在關中將孩子生下來。
爲此,韓信又寫了一封書信先去了賀蘭山大營,而後讓人將書信送去咸陽。
原以爲這封書信到了咸陽可能也會和上一次一樣沒有消息,畢竟上一次的書信也沒有消息。
但這一次,只是第七天,就有一隊人來到了自己的牧場。
來人是個婦人,她是上郡人,先是問了一些話,又診脈之後,對韓信道:“夫人的身體很好,如今看來已有三個月身孕。”
聞言,韓信還有些緊張。
婦人又道:“夫人懷着身孕不能遠行,最好留在此地,往後每隔一個月我都會來,如果就要生產我會在此地留半個月照顧,若有意外,可來上郡的郡守府,日夜都在。”
韓信連連謝過,送別這位老婦人。
看着妻子神色多了幾分憂心也有幾分喜色。
而韓信則撓着頭,他很疑惑,爲何馬政的事公子遲遲不給迴應,還是說他先前寫的馬政之策有問題? 韓信回憶着先前所寫的馬政之策,秦律信奉在其位謀其政,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若讓公子看出來他養馬不專業,實在是愧對公子。
如今公子不僅不責難他的馬政之策不好,還派人來照拂妻子,這讓韓信心中對公子越加愧疚。
有這麼一位公子,這個大秦真的很好。
先讓妻子早早休息,韓信拿着手中的書繼續苦讀了起來。
始皇帝三十六年夏,七月。
一支月氏人派出了兵馬去奇襲漠北的單于王庭。
月氏人想要討回月氏王的人頭,可那人頭已成了冒頓把玩在手中的酒器,這如何不令月氏人咬牙切齒。
冒頓甚至揚言,要把月氏王的子侄人頭也做成他的酒器。
河西走廊的武威縣,身爲縣丞的婁敬聽到這個消息,罵道:“這個冒頓……當真是狂妄至極。”
陳平悠閒地喝着葡萄酒,道:“近來這酒酸了不少。”
“是嗎?”矩也嚐了嚐,道:“陳平大哥,這不酸呀。”
陳平道:“你喝過幾次葡萄釀?”
矩撓着頭,憨憨地笑着道:“我就喝過三次,沒有陳平大哥喝得多。”
陳平又看了眼婁敬,道:“喝酒啊。”
婁敬視酒水如同生死大敵,道:“我在當值,不能飲酒,我若飲酒會被軍法處置,陳平……你就讓我多活幾年。”
陳平醉醺醺地道:“我還是更欣賞,你當初罵我賤人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