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知道,我比不過蘇諾。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只是庶長女,蘇諾纔是將軍府的嫡小姐。
那時候,將軍夫人是個很美很溫柔的女子。她的心腸不壞,也沒有想過對我們不好。但她太美了,也太好了,好到爹爹一門心思只在她的身上,偏偏她還是那麼好的出身。
鎮國公的嫡親妹妹,將軍府的將軍夫人,連皇上都愛慕。這份殊榮,是旁人怎麼都想不來的。
爹爹心裡眼裡,只有那對母子,到後來,她又懷孕了,爹爹更是從來沒有踏進孃親的房間了。
孃親每天都在房間裡以淚洗面,和我說都是那個女人害得,遲早有一天要殺了那個女人。
我年紀尚小,聽不懂孃親說得什麼意思。可後來這種偏愛之下的差距越來越大時,我漸漸懂了孃親的意思。
蘇諾三歲那年,沒了孃親。她的孃親一躍成爲將軍夫人,榮寵不斷。而我,成了嫡長女,壓蘇諾一頭。自此以後,我便是整個家裡的寶貝,所有人都寵着我,哄着我。
而蘇諾,連最下等的奴僕都不如。
越長越大,我成了每次宴會上爹爹必帶的對象。在那宴會上,我便對慕成白有了好感。我邀他生辰那天來將軍府爲我慶祝生辰,他卻在後面幫着蘇諾洗衣裳。我躲在柱子後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們說着,笑着,蘇諾臉上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還是家中寶貝時的笑容,好似我回到了那個卑賤的庶女一般。
尖銳的指甲沒入手心裡,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我從來都對蘇諾沒有一個好臉色,一直都在欺負她,看着她像個奴僕一樣做着下人都不願意做得活,甚至在她與慕成白成親前一天,設計將她帶了出去,想要徹底毀了她。
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蘇諾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而且變得一點也不像她了。
原來的蘇諾膽小懦弱,被欺負到死也不敢吭聲。現在的蘇諾整個人都變得明媚囂張了起來,好似什麼都不怕,你永遠都看不穿她笑容之下的心思。
我在她的手裡,開始處於弱勢,怎麼都贏不了的那種。
我恨,我恨蘇諾恨不得讓她去死,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明明我纔是南啓第一美人,明明我纔是第一個遇見他的,爲什麼到頭來蘇諾卻成了大贏家,沒了世子妃的身份又成了太子妃?
我不甘心!我不能容忍!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蘇諾!
可最後,我落了個什麼下場?
每日被數不盡的男人踐踏着自尊,成了一個殘疾人,和妹妹一起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當着孃親與兄長的面,當着蘇諾的面,被人肆意凌,辱着。
生不如死!
我被輾轉送去無數軍營,數不清的男人在我身上揮灑着汗水,我比任何人都要骯髒。
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高高在上,衆星捧月的時候了。我再也不可能成爲南啓第一美人了。我再也不可能超過蘇諾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被人凌,辱踐踏,永無出頭之日。
我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