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我敲了三次爺爺的房門,可是爺爺都說不餓,我記得我最後一次敲門的時候是九點多,按照爺爺的習慣,現在的他應該在房間裡面研究陰陽八卦以及風水之類的東西,可是那一天,爺爺的房間非常安靜,甚至連我小時候每次經過他房間都有的嘆息聲都沒有,這一反應讓我有些擔心,爺爺是不是真的被我氣到了,他年紀那麼大,萬一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辦。
“爺爺……對不起,小山錯了,您要打要罰小山都無話可說,爺爺,您就吃點東西吧。”我敲了敲門,端着飯菜就站在爺爺的房門面前輕聲說道。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爺爺的房門竟自己就往內緩緩地打開,我走進房內,看見爺爺正坐在奶奶的遺像前面唉聲嘆氣,頓時就放下了手中的飯菜,跪在了爺爺的面前低頭說道:“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給周家老爺子續命,爺爺,您怎麼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爺爺的一生都執着於規矩,我知道我今天回來是意味着什麼,就算爺爺饒恕我,張家的祖宗也不會饒恕我,所以我主動向爺爺請出了家法。
“小山,你所犯之錯其罪有二,你藐視天道,逆天而行,替周老爺子續命,其爲一,你沒有進過我的允許就在現世亂用風水之說,還敢替人盤算命盤,雖沒有告訴他人,卻損壞自己氣運,從而險些導致我們張家絕後,其罪爲二,你還有何可說?”爺爺把我帶到了祠堂,並且請出一根長約一米左右的竹板雙手平端,站在我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知道,今天這一頓家法我是逃不過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我做錯了一點點,哪怕只是和同學打架,爺爺就會罰我跪在祠堂裡面,先是像剛剛那樣鳴告一番,再取出家法伺候我這個“不孝子孫”。
我搖了搖頭,示意爺爺我並沒有任何話說。
而後他單手拿着手中的竹板垂直放在了我的背後,而我身上的衣服早在進入祠堂之前就已經全部脫下。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張山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今捶打張山三十大板以示警戒。”
爺爺說完這句話,那一塊薄如蟬翼的竹板“啪”的一下就打在了我的背脊之上。
爺爺執法的時候不會說任何話這是規矩,而我犯下的錯誤不僅僅只有三十大板這麼簡單,但我想由於我是張家最後一根獨苗,爺爺對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不過……按照我的身體狀況來說,不用三十大板,只要十五下,我的身子就承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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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啪”
那竹板猶如鋒利的刀口,一下一下捶打在了我的皮肉之上,我沒有睜開眼睛,因爲現在的我只能感覺到背心就像是被萬火吞噬一般,身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祠堂內的地板之上。
不出所料,當爺爺打到第十五下的時候,我原本跪着的身子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
那竹板不是普通的竹板,周圍兩邊都有刺,據說是從明朝傳下來的,到現在還沒有風乾,我曾經小時候偷偷上祠堂來看過,這竹板旁邊的刺吹毛立斷,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口一樣,那個時候的我,還不小心被它傷到過。
當我再次睜開眼鏡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據周暢的說法,他到祠堂的時候我已經昏迷了,可是爺爺還在不斷的打我,那一塊竹板上面都是我的血漬,而祠堂的地板之上,都已經被我身上留下來的血液給染紅了。
我當然知道他這是誇張的說法,但同時我心中也有一點難過,因爲我都已經昏迷了,爺爺居然還在不斷的抽打我。
我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多虧周暢那幾天在我們家忙前忙後,可讓我再次失望的是,爺爺至始至終都沒有來看過我,周暢說是爺爺太累了,身體累,心更累,我只是搖了搖頭勉強的笑笑。
“小山哥,你說這個風水到底有沒有用啊,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就沒有遇見過風水大師,但是回到華夏之後,到處都能找得到那種風水師的,回家一聽你爺爺說,你現在都是風水師了,還把我嚇到了呢。”周暢端着粥,一邊給我吹涼,一邊對着我訕笑說道。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他的幫助下坐在了牀邊,而後艱難的說道:“小山……咳……你要記住,風水是我們漢族歷史悠久的一門玄術,風是結合元氣和場能,水就是流動和變化,風水本爲相地之術,是一種研究環境和宇宙規律的一種哲學,自然是人的一部分,自然沒有人了,人也就自然而然的滅亡了,所以不管在西方還是東方,風水之術都和人類緊緊相連,我只能告訴你,人和自然,只要和諧了,那麼所謂的風水之術就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相反的,人和自然只要有任何一方湮滅,那麼必然帶來災害,信風水不一定起作用,但是不信真的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關於風水,我可以和周暢說上三天三夜,其實周暢這個孩子沒有什麼不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能力收徒弟了,我的首選就是他。
風水師並不是只要腦子裡面掌握理論就可以的,最主要的就是興趣,周暢理解能力強,又對風水有興趣,而最主要的是,他和他爺爺的命盤都是我給他修改的,如果我能夠讓他自己領悟,說不定以後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只可惜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收徒弟,就像是爺爺之前所說的,我的能力,只能夠自保而已。
周暢聽到這裡,暗自思考了幾分鐘,我接過他手中的那一碗白粥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吃了記起來,在吃的時候,我的眼睛還不時的往他那邊瞟去,他很認真,很認真的在思考着我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這是我唯一看好的地方,不管從事什麼行業,只要認真,有興趣,那麼就不可能不成功。
“唔……太難懂了,不過我會努力的,小山哥,我要證明給你看,我對於風水學是有天賦的。”周暢擡頭對着我笑呵呵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白粥,說道:“周暢,風水這一行不光要有天賦,還要刻苦,你要學會記得五行八卦的位置,還要懂得占卜天象,更要根據你所居住的地理推算出它的輪迴點,就比如說,我給你一個生辰八字,你要在一分鐘之內推算出某個人的命運,風水師和相師是一樣的,哪怕你有一點差錯,有時候毀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庭了。”
這種例子很多,那些個只知道賺錢,卻沒有一點真本事的“神棍”總是會在街頭給人算命,而他們算命的方式很簡單,我們每一個人都學的會,那就是察言觀色,還有靠猜測。
這種騙子幾乎大江南北都存在,我就見過一例,有一個“相師”爲了賺錢,把顧客誇得天花亂墜,他甚至還說出了哪怕是坐着都能夠財源滾滾的那種話,可世界上哪裡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那顧客回家之後還真的就每天在家中炒股,自己的公司也不去了,妻子兒子也不管了,久而久之,妻離子散,公司破產,直到最後,他手上的那些股票也全都打了水漂,無奈之下,他從前妻手中把兒子偷偷的帶回,爬到了他公司的樓頂直接和他兒子跳樓。
我不得不說,像這種事情,每天幾乎都在發生,人的命盤是不會改變的,不管我再怎麼修改,劫還是劫,不會消失,也不會推遲,但會提早。
周暢堅定的點了點頭:“小山哥,我知道,以後我要是做了風水師,我一定跟你學,話說……你家老爺子打你的那幾下,還疼麼?你都傷口可都還在冒血啊,要不要我帶着你去城裡面的大醫院看看?”
我朝着周暢推了推手:“不用了,這點傷死不了,到是我爺爺,他現在還是不想見我麼?”
“唔,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把你抱到房間之後,你爺爺就躲在房間裡面沒出來過,每天都是我把飯菜端到門口的。”周暢有些愣頭愣腦的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我想過爺爺的倔脾氣,但是沒想到,我受過家法之後,他還是不肯原諒我,對,這一次的確是我的錯,可我其實是事先把其中的輕重緩急都告訴過周暢,並且他也是同意的,爺爺這樣生氣,估計也是擔心我的身體吧。
由於上次救韓音的時候我已經把我體內一半的氣運全部輸入了她的體內,所以我的身體不可能會那麼快的復原,這幾天都是周暢和他爺爺在照顧我,不知不覺,七天過去了,葉炎也終於撥通了我的電話問我這段時間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他是一個很霸道的人,基本上說出來的東西我都必須要答應他,要不然,他會想盡方法來整死我,不要懷疑,他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