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然,我們還是不要接了吧?這事太離奇了,從昨天晚上我們就聽到那一陣小孩的啼哭,現在又出現一個被溺死的孩子……”葉炎在我身邊有些後怕的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種神情,葉炎是一個做什麼事情都非常沉穩的人,就算看到這種場面,最多也只會覺得噁心而已,這一次他的反應有點兒大了。
我搖了搖頭:“我的意思你還沒有明白嗎?我們既然已經惹上了這件事情,它就不可能讓我們安然無恙的離開,看看這些村民的臉色,恐怕就算我們走了,那個東西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亦或者……它現在正呆在暗處看着我們呢,你也不要這麼緊張,冤有頭,債有主,這東西既然出現了,那麼他一定和這個村子有什麼淵源也說不定,回去問問趙富貴吧,我想對於這個村子,他比誰都要了解。”
葉炎聽了我的話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該冷靜的時候冷靜,可到了不該冷靜的時候,你卻總是這麼慢慢悠悠的,你外公是馭鬼師,你直接讓你外公來處理不就好了麼?”
我沉默不語,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在臨走的時候,外公對我說過,鬼魂和人沒有什麼區別,想要驅趕他們固然不難,難的是要解開他們的心結,他們纔會心甘情願的離開,打的他們魂飛魄散這是下下之策,要不耗費任何生命就讓他自行離開,這纔是上策。
我們回去之後就找到了趙富貴並且跟他說明了我們的來意,身爲村長的他自然也不好隱瞞什麼,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周圍的一些小城市,如果再不解決的話,接二連三的就會有更多孩子遭到毒手,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村長,我冒昧的問一句,那一條小溪裡面,除了那些嬰兒,還有沒有死過人?我是說成人,十三歲以下的孩子不算?”我坐在村長家的客廳之內,面對着趙富貴問道。
後者想了一會兒便搖了搖頭說道:“十三歲以下的?這應該是沒有的,你也去那一條小溪看過,溪水非常的淺,上游更在百米開外,一個成年人不可能會掉入水中而不自救的。”
我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趙富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而且我看了一眼他的眉心,其中隱隱約約的有一道細紋,他沒有子孫命,孫子剛死,不算,但他卻還有一個兒子活在人世間,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這個所謂的兒子,應該不是他親生的。
“趙村長,我們是何雖然是何總請來的人,但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我沒有辦法幫你們,所以……我請您再回憶一下,到底有沒有人在那小溪之中溺死。”我再次確認的問道。
趙富貴有些爲難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然後尷尬的說道:“好吧……既然是爲了這個村子的安寧,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我有兩個兒子,現在的這個並不是我所生,但我一直待如親子,還有一個是我的親生兒子,三十年前……他就是溺死在這清水溪之中的,當時……他纔不過二十,可憐我膝下無子,所以就買了一個孩子回家……”
我眉目微微輕皺,果然如此,因爲現在的這個兒子並不是他所生,所以他沒事,而他“孫子”的死,不過就是一個巧合。
“那你能告訴我,您兒子死後,你們把他葬在了哪裡?”我繼續問道。
趙富貴看了我一眼,然後神情開始有些沮喪的說道:“我要是知道他的屍體在哪裡也不會每一年清明都去那一條小溪旁邊燒黃紙了,當年村裡人發現他回來告訴我的時候,我一下就暈了過去,誰知我醒來,他們卻告訴我我兒子的屍體不見了。”
我眉目緊緊一皺:“屍體不見了?不是說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麼?怎麼可能不見?”
“哎,當初那個老漢帶人回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但是他言辭卓絕的說我兒子已經斷了氣,而且面部還有一些腐爛,所以……”趙富貴嘆氣說道。
“哦,沒關係,我只是問一問,那當年發現您兒子的老漢,現在還在村子裡面麼?”我繼續問道。
趙富貴點了點頭:“在,那老漢叫做林永祥,就住在村尾,這老漢脾氣有些怪,你們如果去找他的話,說話得注意一些。”
趙富貴說完,就拿了一些玉米棒子還有五穀雜糧讓我們給那老漢帶過去,我知道他的意思,有求於人,不給人一些好處怎麼行呢?
這個村子其實並不小,從村頭走到村尾也需要走上十多分鐘的時間,而且這個村子周圍都是石牆,中間隔開成巷子,類似於浙江某鎮上的建築,巷子縱橫複雜,拐錯一個彎,就得再繞上五分鐘的時間,幸好我在來之前讓村長幫我們畫了一張地圖,要不然,要走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我拿着村長所畫的地圖走到了一家門上貼有兩尊門神的人家,並且再三確定位置沒有任何錯誤之後,就敲響了這戶人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只有八九歲的小孩,我看他長得挺可愛,所以就把口袋裡面的大白兔奶糖遞給了他,而他並不怕生,接過大白兔奶糖就問我們找誰。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林永祥的老漢?”我蹲下了身子,又從口袋裡面抓了兩三顆奶糖放在了這小孩的手中。
他非常乖巧的接過糖果,然後拉着我的手面紅耳赤的帶着我們來進入了這戶人家。
一走進去我就四處張望,這是一戶最普通不過的農村人家,雖然不像荒野山村那樣貧苦,可也差不多了,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趙富貴讓我把玉米棒子和那些五穀雜糧帶來了,因爲對於這樣的人家,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因爲這個村子是清代末年那些個地主們建造的,到了改革開放,在黨的號召之下將這些房屋分派給了當地的農民,所以住的地方自然不用擔心,但這裡的村民幾乎都是以種菜衛生,年輕有力的都去城裡打工了,就算有了孩子,也只是將還未滿月的孩子交給老人照看,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個月的收入也就只有那麼幾百塊錢,而且在這幾百塊錢裡面,還有鄉鎮府補貼的一部分。
這小孩拉着我來到了正廳之處,只見一個老人正端坐在一張滿是瘡痍的太師椅之上閉目養神,這老人看上去非常的骨頭如柴,就像是好幾年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一樣,不過那小孩的臉色倒是非常紅潤,可見這個老頭有多麼的寵愛這孩子。
我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地上,然後上前一步微微彎下了腰,輕聲問候道:“老人您好,我叫張山,他是葉炎,我們這次來,是想要問您一些有關於三十年前,村長兒子的事情的,不知道您還有沒有什麼映像?”
這老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皮,嘆了一口氣道:“都過去三十年了,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些東西你們也拿回去,我這孤家寡人,身旁只有一個孫兒,也吃不了那麼多,再者說,吃了這些東西,我這心裡也不踏實。”
“老人家,這村子裡面可接二連三發生了嬰兒溺水事件,我們相信這件事情和三十年前的那一個男人有關,希望您能給我們多說說,當然,您需要什麼您開口就是。”葉炎有些急切的站在我身邊說道。
我眉目一皺,伸出左手拉了一下葉炎,打從我見到這個老人開始,我就知道這老人不會在意這些物質上面的東西,這裡都已經家徒四壁了,我們帶來的東西他竟然還不要,這就說明了這個老人看重的並不是這些,錢?呵,我想就算幾百萬放在他的面前,他連正眼瞧都不會瞧上一眼。
這時,那小孩拉了拉我的手指,懵懂的說道:“大哥哥,大哥哥,你留下來陪我玩好不好呀。”
我看了林永祥一眼,而後蹲下了身子對那小孩說道:“大哥哥現在和你爺爺說一些事兒,你乖乖的呆在一邊,等說完了之後,大哥哥就帶你玩。”
見那小孩點了點頭,我就笑着站了起來,並且對林永祥說道:“林老爺子,我這也不拐彎抹角的說話,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就必須先付出一些事情的道理我也懂得,你這雖然家徒四壁,但你這地方向陽居住,相地明美,藏風聚氣,我想這並不是巧合吧?風水學內的三大健康概念你這地方都已具備,您應該也是一個行家,對不對?”
的確,打從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了這些,在風水學上來說,開門見水,那是極其有利於居住人健康的,因爲它能夠保證住宅具有適當的溼度,空氣之內溼度過高,對人體不利,這我想大家都知道,而那一條小溪正橫在村子的對面,對於整個村子來說,給予適當的溼度,那是必然的,而我敢打包票,村前的那幾戶人家,幾乎每一個都會有多多少少的小病,比如類風溼,易感冒,長凍瘡之類的,剛剛我用羅盤測量了一下,這裡位於整個村子的末端,溼氣飄灑到這裡是剛剛好的,所以對於屋內居住的人,那叫一個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