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聽罷,馬上點了點頭,用我教給他的捏筆方式有模有樣的就在符紙之上畫了起來。
“靜下心來,聚精會神,誠心誠意的想着你所要畫的符咒,清楚雜念,思想專注你腦海之中那每一筆的停頓,一氣呵成,畫……”我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手中的一張空白色符紙,閉上了眼睛與他一起完成了兩張符咒。
只不過當我張開眼睛之後,虎子手下的符咒簡直就是鬼畫符,這不怪他,手法和心都沒有熟練的掌握,我現在已經漸漸地明白了師傅不教他畫符的用意,樊虎的性子比較急躁,所以無時無刻你想要讓他靜心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呢,再加上他雙手力大無比,想要掌握畫幅的輕重度,還是要先練上一陣子。
“大師兄……我……哎呀,我畫的是什麼呀……”樊虎有些急躁的拿着手中的符咒說道。
我搖了搖頭:“虎子,你的心還是太燥,也罷,這是我昨天特意拍下來的結印手勢,回去好好練練,畫符這件事情急不得,你記住,每年有四天不可胡亂畫符,分別是農曆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且畫符的時間最佳爲子時或者亥時,這兩個時辰是陽消陰漲,靈氣最重,其次以午,卯,酉時也都可以。”
雖然聽了我這番解釋,但我知道虎子心裡還是有些沮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畫符不是一招就能夠練成的,按照虎子的性子,他應該也是急於求成了。
我今天只是教了一些大概的概念,其中真正的含義,還是需要他自己去領悟,畢竟我不是他,我不能幫他弄明白其中的玄機。
“恩,我知道了,大師兄,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還有……昨天我大哥打我電話,說讓我跟着他去m國,我沒有答應,他就認定了是你給我下了迷魂湯,按照大哥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大師兄,你可要小心啊。”虎子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一看,這是一個匿名號碼,我撥回去沒有人接,想來也是,樊龍現在還不敢見我,因爲他自己知道,他的本事也就只能在樊虎的面前炫耀一下而已,其餘的東西,我也就呵呵一笑。
第二天一早,虎子早早的就起來給我準備了早飯,也就在我準備下筷的時候,黃桸的一個電話,打消了我吃這頓早飯的念頭。
“喂……是張山嗎?我是黃桸,能不能再給我幾天的時間,三天真的太困難了,畢竟已經是上世紀的事情,關於我爺爺的屍體……”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隨後丟下了筷子走到陽臺之上深吸一口氣對着話筒說道:“三天只不過是一個起始日,三天之後是今年之中陰氣最爲旺盛的時間,如果你找不到,那麼也沒有必要去找了,拿來你爺爺的遺物就可以,至於看不看得到,都看你的造化了。”
對面沉默半響之後,繼續說道:“我找了我爺爺五年,在這五年的時間裡面我幾乎跑遍了華夏的每一寸土地,我想找到他,可是除了一些相關的信息,我根本無處入手,我想見我的爺爺,包括我奶奶,她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我想讓她再見到我爺爺一面。”
“嗯……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也理解一下我,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並不是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我是風水師,不是閻王,讓你看到陰靈,這就是我最大的極限了,畢竟萬物自有他們生長的規律,誰打破了,誰就會受到天譴,黃桸,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如果不行的話,你可以把你爺爺的生辰八字給我,我替你推算出他三魂七魄最後去過的地方,這是我最後可以幫助你的事情,三天,就只有三天的時間,過了這時間,就算你找到了也要等到明年。”
“我……我知道,好吧,我等一下把我爺爺的生辰八字發給你,謝謝你了,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在電話那頭的黃桸顯得非常禮貌,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他有疑惑,對於我的能力,他還不是那麼的肯定。
我掛了電話,在陽臺上面抽了一根菸,那條短信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之上,我看了一眼,隨後推指算了算,他爺爺的三魂應該還沒有消散,因爲我推算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分歧,如果三魂七魄已經被打散,那麼我的推算也應該不成立纔是,這也就是說,他爺爺的確已經死了,可是魂魄卻還在人間飄蕩。
隨後我拿出羅盤仔細的盤算了一個下午,說實話,盤算羅盤是要人命的,確定方位,推算方位,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並且精力的,我自認爲我用的時間已經夠少了,從中午十一點,到下午四點多,我一直在一個方位一個方位的尋找,最後終於確定在了接近雲南的一塊地方。
在那一片地域,其實經歷了很多戰役,包括現在都有,想要找到他爺爺的確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因爲就如黃桸所說,他爺爺很可能是被榴彈炸死的,就算找到了屍體,也都化成一堆骨灰了,一具殘缺的屍體,是不可能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的,所以我當下就給黃桸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所推測的這件事情,最後他也理所當然的點頭答應,只要能夠讓他見到自己的爺爺,不管是以什麼形態,都可以。
晚上的時候,我帶着樊虎就來到了昨天我們所去到的那個會所,其實我是後來才知道的,這個叫做黃桸的男人,其實是撿來的,周圍所有人都知道,當然,所有人都瞞着黃桸,所有人都以爲黃桸不知道,可他心裡卻比誰都要清楚,今天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父親在臨死的時候交給他的,他既然已經是黃家的人了,自然要擔負起這一份家業。
其實黃家的人都還不錯,大家平時和和氣氣,從來不爲金錢而爭吵,這是那些有錢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而他這一次也並非是想要自己見到他的爺爺,只不過想要給他奶奶還個心願而已,當然了,這一切還都是葉炎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跟我說的。
對於這種事情,我們最好的辦法也就只能是做一個旁觀者,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這個事實,不捅破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大師兄,這黃桸不是黃家的孩子,那老爺子怎麼可能給他託夢,沒有血緣關係,沒有任何的牽掛,會不會是黃桸在說謊?”
等待之際,樊虎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應該不會,黃桸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老爺子的磁場恰好和黃桸一樣,再者說他並不是自己想要見老爺子,而是想讓他的奶奶見到老爺子而已,不過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他給了錢,我讓他們見一面,又有什麼不可呢?”
樊虎聽罷,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觀點。
不一會兒,黃桸帶着一個滿臉褶皺,臉上並沒有一點兒表情的老奶奶走進了我們的房間,這老人家手持一根柺杖,雙眼朦朧,後來聽黃桸說,我們才知道這老人得了阿爾茨海莫怔,就是傳說之中的老年癡呆,而且程度已經很嚴重了,所以我不能確定老人在見到自己想了那麼久的老拌的時候,還認不認識他。
因爲沒有屍體的協助,我不能直接運用自身的磁場轉換將老爺子從某個地方抓過來,但如果老爺子有什麼不捨的話,我可以利用老爺子的不捨讓他現出原型。
當然了,我先讓樊虎在這房間的周圍拜訪了五件老爺子生前的東西,這五件東西的擺放位置是按照陰陽八卦來排列的,首當其衝的,我讓老奶奶站在陣眼的中央,然後再用一卷紅色的細線將這五件遺物鏈接在一起,老奶奶充當一個主要的連接線,因爲她和老爺子的生活時間長,還替老爺子孕育了三個兒女,老爺子對於她的不捨,應該比那些遺物都要來的重要。
“虎子,把這四個錄音機放在四個牆角之上,用紅線纏繞,陣法啓動的時候,這四根紅線要集中在陣眼上方。”我站在陣外對着樊虎輕聲說道。
這四個錄音機裡面我放了地藏王經文,用以通靈結束之後超度老爺子的,畢竟老爺子的屍體殘缺不齊,如果沒有人送他的話,恐怕這輩子都投不了胎,就當是我送給黃桸的見面禮吧。
樊虎點了點頭,將那四個錄音機不慌不忙的放在了這房間的四個角落,而後我輕輕地將周圍的窗戶全部打開,再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十二點三十分,再過三十分鐘我就可以發動這陣法引入老爺子的魂魄了,希望不要再出現什麼幺蛾子,要不然,這成本還不夠這點兒酬勞的呢。
大多數人都以爲午夜十二點鐘是這整天陰氣最爲嚴重的時間,其實不然,任何人用腦子想想就好了,十二點鐘是一天開始的時候,日月交替,既然有太陽光,就不可能會有什麼陰氣,因爲陽氣和陰氣兩者綜合了,所以這十二點鐘恰恰就是一天之內陰陽兩氣最爲薄弱的時候,我們所說滅鬼滅鬼,最好的點就是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