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後,我被辦公室的人給救了上來,而葉炎除了那些被玻璃殘渣打到的皮外傷之外,應該只是被昏迷了,也沒有什麼大礙。
只是,我在這一棟樓層的空氣之中竟然聞到了韓音氣運的味道,她的氣運正在飛快的散播在這樓道里面。
我將葉炎安置好,然後順着那股子味道走到了第三層的樓梯間之內,樓梯間很暗,也很冷,我推開了門就看到韓音一個人倒在這樓梯間的中央。
“韓音……你醒醒,韓音……”我二話不說就將韓音抱了起來,當然,我已經事先觀測過周圍,並沒有任何的氣溫和氣味的存在。
當下,我也沒有管那麼多,直接抱着渾身癱軟無力的韓音就回到了位於我們公司旁邊的員工宿舍樓之內,今天姜妍是上班的,所以我就借用了一下她的房間,不要問我爲什麼有鑰匙,畢竟我是這個部門的項目經理,而姜妍現在又是我的住手,我們經常在她宿舍討論項目的進程,其實對於她,我也有些過意不去,因爲她是我們部門唯一一個住在宿舍之內的,而宿舍距離我悶得辦公樓又很近,每次加班之後我只要有疑問,就會順便來這裡,久而久之,她嫌開門麻煩,所以就複製了一把鑰匙放在了我這裡。
一進門我就把韓音抱到了牀上蓋了一層厚厚的被子,還有我的外套,可她雙手冰冷刺骨,我知道,氣運沒有了,對於她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
在我們這個圈子,不光只有風水師和相師兩個職業,還有一個職業,就是韓音的催眠師,他們在現代生活之中無處不在,如果你人在香港,那麼恭喜你,很有可能在你身邊的某個人,就是催眠師,而到了民國之後,催眠師就像是一個行業一般的存在。
但真正的催眠師是靠着他們自身特有的體質催眠的,他們肉身之內會散着一種特殊的香氣,而這種香氣和氣運緊密結合,氣運又和他們肉身之內的每一個器官牢牢相依,這香氣能夠讓人穩定心神,又能夠讓人受他們的擺佈,只是當這香氣沒有了,催眠師的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我不知道是誰把韓音弄成了這個樣子,只是現在如果我不給他運輸氣運的話,她很快就會死去,所以我想也沒想的就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和她一起鑽入了那一層被窩之中抱着她,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嘴角之間還不時的流出綠色的液體。
韓音從小就煉製各種催眠香,身體之內也肯定有某些毒素,但大多都不是致命的,相反,這種毒素能夠更好的揮發她身體裡面的香氣。
當天晚上,我抱着韓音一直不敢入睡,生怕我身體裡面的氣運輸入中斷,只是那個時候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可能是因爲空氣之中的催眠香吧,我感覺有人來過,至於是誰,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起身看了一眼韓音,她臉色偏紅潤,氣運也彌補的差不多了,而我體內的氣運也減少了許多,我沒有在意這些,只是摸着她的額頭輕輕地低頭聞了一下,就離開了姜妍的寢室。
回到公司之後,我看見葉炎正一如往常的坐在辦公室裡面看着電腦,我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了他辦公室的大門,隨後“砰”的一聲又將那門給死死地關上。
“你這不敲門就進來的習慣,以後需要改一改,怎麼,今天這麼早來,看你臉色像是不太好,要請假?”葉炎沒有擡頭,雙眼一直看着自己的電腦對着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從他辦公室旁邊的飲水機上面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後就坐到了葉炎的對面笑着說道:“葉總,現在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你交代的項目我也全部辦妥了,這是我的辭呈。”
葉炎聽罷,原本正在滑動鼠標的右手愣是停頓了一下,隨後他又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重複問道:“你真的要辭職?不考慮考慮了?如果你繼續在我們公司做下去的話,我保準你在一年之內晉升副總經理,這些都不是問題的。”
對於葉炎的挽留,我絲毫不感興趣,現在我身體裡面的陽氣已經全部輸入韓音體內,就算我在這個公司坐上了總裁,要想在一年半里面吸入更多的陽氣,從而讓我自己的身體安然無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必須離開,爲了我自己,同時,也爲了韓音。
葉炎接過了辭呈,說道:“那你今後打算去哪裡?張山,我記得我曾經說過,如果你在我手底下做事,一切都只能聽我的,你既然不想在我公司做事,那麼我也不強求,最近我準備開一家事務所,具體的流程,都在這一章紙上,你拿回去看看,有興趣的話,明天我介紹合夥人給你,到時候,我們就不是上下級關係,而是合夥人關係了。”
“我說你是真的不打算讓我脫離你的魔抓了?還合夥人,這東西你那回吧,雖然我這人沒錢沒權沒女人,但這一點骨氣還有,回家種種地也挺逍遙的。”我笑着將這一章印着無數流程的紙張推到了葉炎的面前說道。
只見葉炎雙眼一眯,又將它推了回來:“你不用這麼着急答覆我,我要給你介紹的那個合夥人很有可能知道你父母的消息,我想你從小到大,總會有一絲對於你父母的期盼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裡有十萬塊錢,是你應得的,既然脫離了我中原,那麼以後你就不再是中原的人了,還有,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對這個提議沒有興趣,那麼以後你在嘉市發生的所有事故,都將和我無關。”
我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葉炎,他很明顯的在威脅我,我不受威脅,但我的父母一直都是我的軟肋,所以……我將那一張白紙放進了我的公文包裡面,站起身子轉身就走,在離開之前,我停頓了一下腳步,揹着身子對着葉炎說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那麼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推門離開。
我出了公司並沒有回家,而是買了一張車票回了爺爺的家中,爺爺老了,自己也有好幾個月沒有去看他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樣,可能是因爲周暢的原因,這幾天我打電話給爺爺爺爺都不接,幸好周暢離開之前我問了一下他的電話,要不是他說爺爺一切安好,我還真以爲爺爺怎麼了呢。
等到了村子裡,我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周暢,他正拎着兩桶礦泉水朝我爺爺家方向走去。
現在的周暢神清氣爽,一隻手拿一桶礦泉水,連氣都不喘一下,我帶着他來到了爺爺家,爺爺正坐在門口的小院裡面排着命盤,我沒好意思告訴他我已經辭職了,只是說公司放了我年假讓我回來探親而已。
可爺爺卻白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在那邊盤算着某一個人的命盤。
說的不好聽一點,爺爺從小到大都被村子裡面的人叫做老頑固,不管大事小事,只要爺爺在,一定都能解決,但其方法……就算周圍的人都說不好,爺爺一個人也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所以從小到大,爺爺的話我不敢有一句頂撞的,哪怕那一件事情真的是爺爺做的錯了。
周暢見我們兩人有些尷尬,馬上就放下了水桶上來打起了圓場的說道:“張爺爺,您也別怪小山哥了,我去過他工作的地方,挺好的,小山哥平時真的很忙,不是故意不來看您的。”
周暢這麼一說,爺爺馬上沒好氣的指着我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千萬不要做出什麼逆天的事情,擅自修改命盤,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周暢啊,我要是知道你找這小子是修改命盤的,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去找他,現在你爺爺的命撿回來了,可這小子呢,一年半之後就是這小子的大劫,能不能緩的過來還是個問題,現在爲了你爺爺和你做出這種逆天之事,這劫難,恐怕會提前發生。”
我眉目略微一皺:“爺爺,周暢在這裡呢,您說這個幹什麼,稍後我會跟您解釋的。”
不管怎麼說,周暢也是一個外人,雖然在爺爺的眼中不一定如此,可混我們圈子的人都知道,風水以及面相這種事情,都是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爺爺當着周暢的面將這種事情挑的那麼明顯,我也有些面子上掛不住了,畢竟在周暢的眼裡,我是幫助過他的人,而且還因爲這件事情被爺爺斥責,我怕他心裡負擔太重,會對他的心神有影響。
爺爺倔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穿着粗氣對着我沒好氣的說道:“周暢既然被你改了命盤,那就不是外人,你要對他負責,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啊……我看你拿什麼賠給老周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孫子。”
說完這句話,爺爺捂着胸口就回房了,獨留我和周暢傻愣愣的站在院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