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神,我不懂得東西人的內心,儘管我知道這老人有可能說的是實話,但我也一直沒有忘記我來的目的,所以我就將林若曾經給我的那張照片拿給了那個老人看了一眼,那老人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林若她曾祖母的房間,還親自帶我去看了一眼。
我走進房間之後先是對照着這照片掃射了一圈,然後再站在拍攝角度之上揣摩着說道:“如果說人頭是在這裡的話,那麼拍攝角度應該是在我現在的這個位置纔對,可……”
我發現有些不對,不是這位置不對,而是傢俱的位置不對,我明明記得,現在正在我左側的牀鋪,應該是在這房間的正中央的,而照片上的人頭,則是掉落在這牀腳的地板之上。
可是現在,這牀鋪卻在整個房間的最左側,這有些不對。
“福伯,您確定這房間沒有人動過嗎?”我再三問道。
可福伯卻還是篤定的告訴我,因爲這房間是林宅風水最佳的一個地段,所以這家的主人特地讓自己的女兒住在這裡,自從她死了之後,這家主人言令禁止任何人接近這屋子,除了他,我想應該不會有誰敢去動裡面的設施,而且這張照片是林若拍攝的,最多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個月,所以我心生疑惑,其實也並不奇怪。
福伯就這樣一直站在門外,雖然走動過,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看向這房間裡面,眼眶之中還泛着淚水。
“小夥子,你進歸進,裡面的東西你可不要亂動,這都是按照小姐生前的樣式所擺設的。”福伯再三囑咐道。
“福伯,林若難道不知道你的存在麼?我來之前,她沒有告訴我這個大宅子裡面還有一個管家啊。”我漫不經心的在這房間裡面來回走動着,然後四處看了一眼,又轉身問道。
其實這也是在我心中知道福伯身份之後的一個重大的疑問,林若在來之前沒有告訴過我這個宅子裡面還有一個人,而且她拍攝的照片有問題,如果這真的是她所拍攝的畫面的話,那麼我有理由相信,這個宅子的風水的確是多多少少被人篡改過了,而且能夠將這麼一個上好的風水寶地破局的人,一定是一個風水學上的高手。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都在和林若通話,當然我沒有傻到去問她福伯的事情,而是問了一下有關於她曾祖母的一些事情,她七七八八的說了很多,可是我卻越聽越糊塗,最後沒有辦法,我只能先和向雲回來,可就在我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的那一天,林家大宅院出事了。
我還記得那一天是早上,我正拿着行李準備去跟福伯說再見的時候,卻發現在林家大宅的門口圍了很多人,當我撥開人羣朝大院裡面看去的時候,福伯正坐在大宅前院的天井處,他的眼睛是睜開的,眼白處紫的發黑,臉上黑筋脈爆出,死相十分恐怖,而他坐着的那一把太師椅,正是我那一天用來砸那木牆的太師椅。
周圍的村民都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而我則是皺着眉目轉身頭也不回的就上了向雲的車子。
這種死法對於他們來說很奇怪,甚至很蹊蹺,可對於我來說,卻一點也不奇怪,我甚至有些懊悔,如果我那天見到福伯的時候,能夠發現他瞳孔散出的黑氣,今天福伯就不會是這個下場了。
福伯是中了屍毒死的,他的雙眼充斥着紫色的血脈,這也表示他體內有很強大的屍氣,而長久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身體之內的陰氣自然會非常旺盛,兩種,三種,甚至更多的毒氣聚集在人的體內,就像是一顆安放在體內的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更不知道,爆炸的時候會不會傷及無辜,但像福伯這樣的,一般在毒素髮作之前瞳孔內都會有預先徵兆,三天,兩天,很難說,而且那一天我來的時候天色是黑沉沉的,這大宅裡面又沒有燈,也沒有電,我只能用手電筒,但那天晚上我只顧着看那個房間,卻一直也沒有發現福伯的不對勁。
我嘆了一口氣,車子緩緩地駛離林家老宅,那一天我清楚的記得,當我習慣性的照後視鏡看後面的時候,看到了兩個老人,他們正坐在兩把太師椅之上對着我揮手,可當我讓向雲停下車,並且自己下車觀察的時候,那兩個老人卻變化成了一縷空氣。
回到北京之後,林若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我,詢問我有關於林家老宅的事情,但這一次,我卻什麼都沒有說,那一口空心棺材裡面根本誰都沒有呆過,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個人應該是福伯,因爲我在那一口棺材裡面找到了幾根白色的毛髮,林若說過,她曾祖母是在生下她祖母的時候才離開人世的,所以沒有道理會是白色的頭髮,而福伯說過,另外一口棺材是他家主人的,也就是林若口中他的曾祖爺爺,這一點,我確信無疑,那口棺材曾經被下過葬,至於怎麼會出現在林家祠堂之內,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個房間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林若給我的那張照片,還有林若本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林若交給我的任務我也算完成了,所以葉炎放了我三天的假期讓我回家看我爺爺,我當然沒有推辭,畢竟我本來就在想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就回家看看爺爺的。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我就已經準備好了行李回家,葉炎已經把我的機票買好,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這一次也還算是風平浪靜,外公囑咐我回家一定不要提及他的事情,免得爺爺氣的一下血管爆發,那麼外公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競爭對手了。
還有就是我的師傅,他讓我帶了很多東西回去,拿不下的就直接快遞迴我爺爺家,說實話,他們三個老人都是我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人,哪一個不對,我都不想夾在中間難做人,所以……我決定趁着這一次回家的時候,好好調節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Wшw¸ Tтkд n¸ ¢O 晚上十一點半,我準時的上了飛機,按照座位號,我是坐在靠近窗戶的那一排,而坐在我旁邊的則是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左右,我也沒多去看她,只是將我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並且鎖好了之後,就坐回了我自己的位置之上閉目養神。
說實話,這幾天我都沒有睡好覺,在陝西的時候,我是和向雲開的一個房間,他晚上沒有睡覺的習慣,而且外公讓他好好的看着我,他還真的就這樣眼睛對眼睛的看着我,搞得那幾天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覺,回來之後又因爲要跟葉炎解釋林若的事情,天天被他吵,這不,趁着這個空擋,我也偷個懶,在飛機上睡一會兒。
“ho!先生,不好意思,你踩到我腳了。”我剛閉上眼睛,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外國妞就朝着過道處小聲的說道。
“踩你腳了?哦,然後呢?爲啥要道歉。”一個男人站在過道處氣焰有些囂張的白了她一眼,隨後沒好氣的說道。
我眉目一挑,只見那女人一下就站了起來,非常生氣的對着那男人再次說道:“oh!先生,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希望您能跟我道歉,畢竟是您踩到了我的腳。”
那男人聳了聳肩,然後又和自己身後的一個女人玩味的笑了一下,隨機轉身又對着那外國妞說道:“老子踩都踩了,嘴長在我自己的身上,老子不愛道歉,你還能怎麼的?”
“先生您……”
“啊……啊……啊……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我身上好癢……”
外國妞剛想開口說話,那個男人就開始一邊慘叫,一邊撓着自己的身子,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癢的樣子。
這個時候,我輕輕地拍了一下那女人的手臂,隨後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說道:“唔……還是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呢?生氣可是你自己的身體。”
那外國妞扎巴扎巴自己的大眼睛,而後空乘走來將那男人帶走,她才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我見她拿出一個羅盤四下襬弄了一下,然後就將它丟在了一邊。
我笑了笑,從旁邊將那羅盤拿了過來說道:“一個羅盤一條命,這位美麗的女士,您怎麼能夠拿着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呢?”
那女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用着夾生的普通話對着我問道:“羅盤?就是這個長得十分奇怪的東西?oh!我想不出,它和生命有什麼關係?”
“是的,這個叫做羅盤,對於你來說,它或許有些陌生,但它卻是一種中國古代傳下來的文化,風水師們靠着它來測量周邊的磁場,可以說它是他們吃飯的東西,要知道,每一個風水師都只可能佩戴一個羅盤,您又怎麼能將這羅盤亂扔呢?”我耐心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