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面的燈泡突然閃動了一下,周圍的磁場瞬變,我眉目一皺,當即猛拍桌子,將內氣全部散發,那燈泡這才恢復了正常。
看到這一幕的三人,不禁瞠目結舌,當然,這其中還包括那先前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的老道。
過了很久的一段時間,我們幾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的看着我。
“你……會玄術?”老道有些尷尬,他漲紅了臉,似乎還在爲了昨天的事情而耿耿於懷,看着這尷尬無比的氣氛,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呃……從小跟爺爺學了一些,算是入門吧。”我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輕聲說道。
對於我來說,現在只有找到我爸,纔是最正確,而又最節省時間的事情,我必須要把他帶回去,帶回去讓爺爺見最後一面。
老者擡頭望了我一眼,隨後拿出我剛剛遞給他的地址點頭說道:“你想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裡,只不過近些年那些村民都已經遷移到城市裡面去了,我就買下了這一塊地方建造了這個趕屍客棧……其實也不是這麼一回事,買是我買的,可是錢,卻不是我出的。”
我看了那老者一眼,隨即疑惑的問道:“哦?就是這裡?可是……我是幾天之前纔拿到的這一張地址啊,怎麼會出錯,如果這個村子不存在了,那麼我那朋友怎麼可能讓我來這裡找人?”
老者摸了摸桌子上那已經泛黃的紙片,默然的說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這筆跡?我跟了我們老闆這麼多年,最起碼,他的筆跡我還是認識的,你看看這紙張,這也不可能是十幾天之前寫的啊,按照這泛黃的程度來看,這沒有四年,也有兩三年了。”
我眉目一皺,當即問道:“你們老闆是誰?是不是姓張?”
老者搖了搖頭:“我從四十歲開始就跟着我們老闆,說實話,他姓什麼,叫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不會在人前介紹自己,我只知道,別人都叫他槐先生,因爲他特別喜歡槐樹,三年之前,他讓我在這裡等待一個人,無論颳風下雨,無論地震海嘯,這個人沒有到,我就不能離開,現在,我想我已經等到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是被列車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口中所說的這個老闆,很可能就是我爸,因爲我聽爺爺說過,我爸喜歡槐樹已經喜歡到了一種癡狂的境界,而爺爺也毫不誇張的說過,我爸的資質,要比我們張家任何一個人的都好,只可惜他和我母親太早離開,要不然,爺爺一定將他畢生所學全部教給我爸。
而現在,我卻是爺爺唯一的希望,雖然爺爺嘴巴里面不說,但每次我提及我父母的時候,他都會露出一張無奈,又淒涼的臉,我想,他應該打從心底裡面認定,我的父母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那……您說的是我麼?您說的那個老闆在哪裡?我能見見他麼?”我充滿期待的看着那老者。
說實話,不光是我,我還能感覺到寄居在我體內的另外一個人也有些激動,我的血液正在飛速的流走,我的父親,我曾經千萬次想過,我父親有一天如果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局面,我會怪他,會責備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抱着他?
不,或許我只會冷着一張臉,安靜的看着他,哪怕他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父親,亦是如此,如果他死了,我沒有理由這麼對他,但現在他還活着,爲什麼不回來找我們,還有我的母親,他們到底在哪裡。
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現在這個坐在我面前的老者,卻遲遲說不出口,我知道,如果他想要見我的話,他不會讓這個老者獨自在這裡等待三年,三年……意味着什麼?我的父親,我那高傲的父親,是不會在這裡的。
果不其然,老者又搖了搖頭說道:“哎,晚了,一個月之前他來過,可是現在走了,他讓我告訴你,如果你來到了這裡,就請你回去吧,並且以後都不要去找他,他說,作爲一個父親,他不夠資格,他也從來沒有養育你,更沒有教育你,但身爲一個男人,他已經盡了自己的本分,有些事情,不必深究。”
那老道也嘆了一口氣:“原來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你要相信你的父親,他既然能夠說出這種話,這也就說明他離開你們是有苦衷的,說實話,趕屍客棧其實沒有多少人敢開,因爲他一年四季只做趕屍人的生意,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敢來這裡吃飯,能夠買下這麼一塊地,不賺錢,只爲了讓自己的僕人在這裡等着你,我想他真的很愛你。”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無邊無際的疼痛,我知道,這是我哥哥的反駁,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父親,我們的父親再一次拋棄我們,我想,這也是我所無法接受的。
我失魂落魄的站立了起來,搖晃着身體將地上的黑色包裹拿在了手中。
那老者見我這樣,馬上就上前扶了我一把,卻被我輕輕地推開,我搖了搖頭,穩定了一下心神說道:“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拋棄我們了,這個家,就當沒有他這個人,張靈,這些年,其實都是我跟我爺爺在一起過得,有你沒你,一樣,可是……爺爺的壽命不長了,如果你還有一點點的孝心……回去看看他吧。”
說完這句話,我則是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這趕屍客棧,也就在我跨出客棧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屋子外面的氣流正飛速的朝我流動,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在頃刻之間凝結了一般。
一輛路虎緩緩地停留在了客棧門外,從車上下來了一個身穿黑色大褂的男人,他帶着一副墨鏡,臉色異常的凝重。
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一樣,儘管我見過他的照片,在照片之中,我父親是一個雄偉高大的男人,他用那一張寬廣的肩膀抵住了我母親的秀髮,那個時候,他們多麼快樂。
“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我默然的問道。
他朝着我緩緩地走過來,但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就像是被瞬間壓縮了一樣,我的皮膚也開始發出撕裂的疼痛,這是多強大的氣場,才能夠將我營造在周圍的內氣全部抽空。
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那一股子氣場也沒能減弱,我知道,這是他本身就自行帶有的氣場,他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走到我的身邊,我的皮膚就會開始疼痛,甚至就連呼吸都也有些急促。
“小山,你說你爺爺怎麼了?他的壽命……應該還有三十年……”他發出一陣非常富有磁性的聲音,但是語氣之中,也有些冷漠。
我悶哼一聲,說道:“哼,我承認,你算命的本事非常高,恐怕除了自己的,其他人的命你一眼就能看穿,可是你看不穿的是,我的命,因爲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在我身邊,對麼?爺爺爲了救我,情願折損自己的內氣來幫我調理,要不是劉,周兩位老前輩出手相助,恐怕你連爺爺的最後一面都參加不了。”
他眉目一皺,雙手合十,從我眼前揮了一下,而後周圍的氣場瞬間消散,我這才輕鬆了很多。
“你爺爺就教會你這麼跟自己的父親說話的麼?我本不想出來,因爲不想讓你插入這一趟渾水,但以你的性格,你不會就這麼放棄,所以我出來了,告訴我,你爺爺到底怎麼了?”他還是一臉冷漠的表情面對着我說道。
我一聽他的口吻,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而我並沒有發現,我哥哥在我身體裡面已經有些浮躁,我如果再這樣下去,情緒遲遲不肯平復,他就會出來,但我現在哪裡還想得到這些,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左手一下就伸入了他的脖頸之間,那力氣越來越大。
就在我有些措不及防想要收回周圍內氣的時候,他竟然直接將我的雙手拽在了手掌之間,那雙眼睛陰險的眯了一下,而後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抽空了一樣,瞬間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就這樣,我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額頭上面的汗珠也順着掉了下來,我能感覺到,我整個人都在顫抖,特別是剛剛被他拉過的手臂。
“他還在你體內?哼,似乎越長越大了,小山,這種情況近期發生了多少次?”他有些不削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