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衣讓玄青把整個凌城最大客棧的第三層全部包了下來,離歌選了一間靠窗的位置,她沒有從小狐狸變回人形,只是趴在敞開的窗櫺往外瞧。
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羣,瞧着很是熱鬧,離歌不敢再蕭非衣面前表現的太過,怕會被蕭非衣發現什麼,所以除非必要的時候,她都不會主動開口去見鳳重。
她一直沒問蕭非衣打算怎麼進宮去拿凌國的鎮國之寶,既然是鎮國,定然是極爲重要的東西了。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離歌沒有回頭,不多時,房門被從外推開了,蕭非衣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玄青。
玄青只是在蕭非衣進來時把門給關上了,蕭非衣走到了離歌的身後,在一旁坐下了下來,順着離歌的視線往外看,當看到下面叫的伶琅滿目的東西時,問道:“可有想要的?讓玄青去給你買回來?”
離歌只是懶洋洋擺了擺尾巴,沒說話,蕭非衣也沒再吭聲,兩人就那麼靜靜坐着,離歌只當對方不存在,只是蕭非衣卻是沒打算出去,離歌終於忍不住了,回頭看他:“你很閒嗎?不是說要取烈火甲的?”
蕭非衣搖頭道:“不急,烈火甲現在不在凌城。”
“那在哪裡?”離歌問道。
“前一段時間,凌國與雲國大戰,凌國太子請命前往迎戰,前些時日一舉大獲全勝,明日就會帶兵回朝。那烈火甲此刻就在那太子身上。”蕭非衣解釋道。
“凌國太子?”離歌皺皺眉,“凌國已經有太子了?”
離歌腦海裡閃過先前那凌國的四皇子凌曄,還有隻見過一面的凌國國君,因爲還幫過他們找尋自小就失蹤的太子,所以離歌還記得。
本來還以爲這凌國還會堅持到找到太子,沒想到這麼快就立太子了。
還是說知道沒希望了之後,就放棄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立的這位太子是哪位皇子,可別是那不着調的四皇子吧?
“是有太子了。”蕭非衣嘴角揚了揚,“你知道凌國?”
“知道啊,以前凌國的國君來過墨國,還求墨祈幫他找過太子……”離歌的聲音戛然而止,沒再吭聲了。
蕭非衣瞳仁縮了縮,不過也沒當回事,如果真的她每次提到墨祈自己都要氣,那他估計已經被氣死個無數次了,“這凌國國君幾個月前已經找到了失蹤的太子,這位出征的,正是那位。”
“什麼?找到了?在哪裡找到的?”他們上次去尋,並未尋到。
“不知,不過聽說送回來的時候重傷,養了一個月才養好,這剛養好就去出征了,那老皇帝心疼這太子,也怕他在戰場上受傷,就把烈火甲給他穿了。”蕭非衣道。
“哦……”怪不得他不着急,原來烈火甲現在根本就沒在凌國。
不過,他如果真的那麼想得到烈火甲,爲何不去搶?
以他的能力,想要到達戰場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像是看出了離歌的疑問,蕭非衣道:“本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烈火甲卻是需要凌國的國君親口承認,否則,那烈火甲上面被施了法術,會自動銷燬。”這也就是說,如果凌國曆任國君保不住這烈火甲,就會直接毀掉?那就怪不得了。
“那你打算如何得到烈火甲?”離歌問道。
“明日請那凌國太子前來喝茶。”蕭非衣笑得溫柔如水,不過離歌絕對不信對方只是請對方喝茶,怕是要用這凌國太子來那烈火甲吧?
離歌甩了甩尾巴,掩脣打了個哈欠,意思很明顯: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蕭非衣起身,彎下腰打算摸一摸離歌的頭,她躥出去老遠。
蕭非衣倒是也不惱,收回手,“我稍後再來看你,你若是無聊了,就讓玄青陪你出去走走,不過多帶兩個魔衛,你現在魔氣被封住了,不能擅自動用力量。”
“知道了。”離歌漫不經心的揮揮爪子,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是很想逛,可一日不解決血誓的事情,她根本就安不下心,她很想知道墨祈到底做了什麼,還想知道,鳳重到底是不是墨祈,即使再確定,可他不親口承認……離歌都不敢真正安下心來。
蕭非衣已經走到了門口,離歌望着他的身影,道:“你讓鳳重把他的蟒蛇帶過來。”
蕭非衣倒是沒懷疑,那墨祈的原形是綠蟒,她睹物思人倒是無可厚非,只要對方不是墨祈,那麼,她想看,只要她高興,那就隨便看好了。
鳳重很快得到命令,就帶着蟒蛇過來了,鳳重過來的時候,門外站着玄青,在他進門之前警告道:“不該做的事情不要說,也不要讓這蟒蛇離姑娘太近,若是傷到了姑娘,自己掂量着辦。”
鳳重垂目,極輕微地點點頭。
玄青這才推開門,放鳳重進去了。
鳳重進去的時候,離歌正趴回了窗櫺口往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她縮成小小的一團,光照在她身上,倒映出一團影子,瞧着有些落寞。鳳重瞳仁閃了閃,很快低下頭,到了近前,把蟒蛇放在了一邊,蟒蛇趴着纏繞到了窗櫺口,捲成一團,吐舌猩紅的蛇信兒朝離歌萌,甚至拿尖腦袋拱了拱離歌的腦袋,離歌轉過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別鬧。”
回頭,就看到鳳重靜靜站在不遠處,狐眸微微亮了亮,只是還未等離歌說什麼,就聽到對面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啊!蛇!有蛇!”
隨即,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調笑聲:“哪兒呢?爺怎麼沒看到?”
離歌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發現,對面茶樓二樓的包廂的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正露出一對男女,女子正坐在男子的腿上喂他喝酒,此刻嚇得一張俏臉都白了,扯着嗓子在那尖叫着,被男子好生安撫了之後,擡起頭,就對上了一雙狐眸,銀白色的皮毛,怎麼瞧着怎麼眼熟。
離歌瞧着男子,也覺得很眼熟,尤其是那雙招搖的桃花眼,頓時微微睜大了眼:她想起來了,四皇子凌曄!
得,還真是個熟人,只是離歌對這凌曄絕對沒什麼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