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爺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在這時找上門來。
因獨子重病,不得不成婚沖喜,可這兩日新娘失蹤的事,鬧得人心惶惶。
這幾日江陽鎮的人都避着徐府走,生怕被連累了,更不要說主動找上門了。
徐老爺在大堂見了鳳重與離歌。
“這位公子,不知……你所說的有關失蹤的新娘是指?”若非對方提到了這些,他怕也不會讓人進府。
實在是親家不肯把新娘給嫁過來,非要等這段時間過了,可他的兒子卻是等不及了啊。
“嗯,我們聽說江陽鎮這兩日開始出現新娘失蹤,聽聞你們明日要辦喜事,所以過來瞧瞧。”鳳重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小狐狸趴在他肩膀上,扭頭看他。
目光太過炙熱,鳳重不自然,偏了偏頭,乾脆大掌一探,捂住了小狐狸的眼睛。
小狐狸掙扎了下,鳳重乾脆把小狐狸摟在了懷裡。
小狐狸立刻老實了。
徐老爺的注意力也被小狐狸吸引,只是剛看了眼,就感覺渾身一涼,擡頭,對上一雙警告的厲眸。
他連忙垂目,不敢在看。
“不、不知公子要看什麼?”徐老爺有些畏懼對方,這種感覺很莫名。
“貴府這兩日辦喜事,就不怕新娘出事?”鳳重避重就輕的隨意問道。
徐老爺也愁:“怕啊,怎麼不怕,好歹也是老夫的媳婦兒,可、可犬子病重,着實無奈,只能這幾日來成婚。”
“如果給你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可願意?”鳳重淡淡開口。
“嗯?”徐老爺猛地擡頭:“兩全其美?”
“既讓你這兩日能成婚,又不會讓新娘出事。”鳳重黑瞳極深,讓徐老爺莫名信服。
“當、當真?”可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鳳重:“嗯,我們這次來,是來捉那水妖,貴府明日大喜,勢必會引來它,想借貴地捉妖。”
徐老爺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露出狂喜:“公、公子是捉妖師?”
鳳重沒搖頭,變相的默認了。
他若說自己是魔,怕是對方能嚇得立刻暈了。
“徐老爺意下如何?明日借貴地一用,事情解決了,後日再辦婚事。”
“老夫自然沒意見!”他求之不得,不過後日並非黃道吉日,可是能保全一命,已經很好了,否則,對方不肯把新婦嫁過來,他也着實無力。
“嗯,那就準備吧。”鳳重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公子等等!”徐老爺連忙把人喚住了:“可明日怎麼辦?”
“我會扮作新郎,不會少了這場婚事。”鳳重頭也不回。
“那新娘呢?”徐老爺小心翼翼問道。
“唧!”離歌趴在鳳重肩頭,驕傲的喊了聲。
鳳重嘴角忍不住揚了下,轉過身:“我自會帶來。”
徐老爺看鳳重又要走,連忙又攔住了:“公子不如留在府中,順便把那位姑娘喚來,明日大喜,怕是要着嫁衣,老夫怕不合適。”
鳳重心頭一動,去看肩膀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知何時直起身,踩在他的肩膀上,哼唧一聲:“唧。”
顯然是同意了。
徐老爺立刻去辦,他連忙讓管家安排了苑子給鳳重單獨住,又親自跑去了親家府中,專門說這件事。
不多時,就拿來了一套嫁衣。
只是他身後跟着管家進去苑子,就看到鳳重正站在一棵木蓮樹下。
正一臉無奈地仰着頭喚道:“下來,當心摔了。”
聽到動靜,就看到徐老爺與一臉懵的管家,再掃過他託着的托盤上紅嫁衣。
木蓮樹叢中傳來響動,一隻銀白色的狐狸嘴裡叼着一朵木蓮,躥出來,穩穩落在了男子的懷裡。
男子一把撈進懷裡,摁住了,摸了摸她耳朵:“胡鬧。”
“唧唧。”離歌仰頭笑了笑,把嘴邊銜着的木蓮花往鳳重胸口抵了抵:“唧!”送你噠!
鳳重連忙把粉色的木蓮接了,愣神中,眼神忍不住愈發柔和。
小狐狸似乎愈發得意,在他懷裡打了個滾,這纔看向徐老爺兩人。
兩人飛快移開視線,總覺得這公子怪怪的。
瞧着這隻狐狸,跟瞧情人似的。
不過,捉妖師也許就這脾性,特行獨立。
鳳重被打擾了,斜睨着黑眸看過去。
“公、公子,嫁衣我們拿來了。不知,那姑娘在哪兒?”徐老爺抹了抹額頭,視線轉開,四處遊移。
被對方看一眼,就覺得心裡惴惴的。
“給我即可。”鳳重走過去,管家趕緊恭敬遞上嫁衣。
鳳重點了頭,算是打了招呼,目光溫柔的抱着小狐狸就進了房間。
“老爺,這、這真的能成嗎?”管家怕不靠譜。
徐老爺瞪他一眼:“少胡說,萬一惹怒了大師,明日婚事就抓瞎了。”
不管成不成,對方難道還能專門來騙一套嫁衣不成?
如今,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鳳重帶着離歌進了房間,把嫁衣放下,這纔看向小狐狸。
離歌往後一躥,進了屏風,等再出來,已經變回人形。
噠噠噠走過去,抱起嫁衣,“我去試試。”
鳳重應了,坐下,望着屏風後的影子,不自然地轉開眼,覺得口乾,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卻依然覺得渴,又倒了一杯。
屏風後,離歌掀開紅布,發現,不僅有嫁衣還有鳳冠。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與墨祈的大婚,如果不是國師的師妹搗亂,她如今已經成了墨祈的妻。
指腹摸着那鮮紅的嫁衣,咬了咬脣,雙臂一揚,開始換嫁衣。
不過,她把鳳冠也一起戴上了。
鳳重等了不短的時辰,卻也不急,只是一壺水都被他喝了。
他莫名竟覺得緊張得很。
視線不住往屏風後瞧,只是屏風厚重,連道影子都看不到。
他乾脆站起身,背對着屏風,仰頭去看掛在正中央的山水畫。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動靜。
鳳重立刻扭頭去看,只是一眼,就僵愣在了原地。
屏風旁,離歌一襲鮮紅的嫁衣,鳳冠把她一頭銀髮挽起,眉眼如畫,美目瀲灩,一顰一笑讓鳳重失了神、啞了聲。
離歌站在那裡,手指忍不住拽緊了身側的嫁衣。
心裡惴惴的睨着鳳重:他覺得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