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宗道:“當真?”
墨祈嗯了聲:“現在可以離開了?”
“別啊,既然來了,貧道就多留兩天好了,貧道還沒好好逛過墨城。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凌陽宗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當然了,貧道不會留在宮裡的,已經跟師弟說好了,他等會兒過來接貧道!”
說話間,墨鈺已經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打起來了嗎?打起來了嗎?”
他跑的一頭汗水,估計是一聽到凌陽宗要去宮裡捉妖,立刻就趕過來了。
當墨鈺看到籠子裡血淋淋的黑團,嗷的尖叫一聲:“師兄啊,你怎麼能這麼莽撞?你傷了佟姑娘,讓我怎麼跟……”
“鈺王爺!”離歌臉色一變,趕緊開口阻止他。
墨鈺眨眨眼,突然覺得大殿裡靜得有點可怕,他慢慢扭過頭,就看到的墨祈身後,喬子驍正站在那裡。
他驀地捂住了嘴,瞪大了眼:“唔唔唔……”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哭!
離歌拍了一下腦門:得,又白瞞了!
這個豬隊友!
喬子驍大概一開始壓根就沒回過神,他愣了許久,才意識到墨鈺說了什麼。
他茫然地轉過頭,先看了一眼那籠子裡關着的黑團,再看了看一臉生無可戀的墨鈺,最後看向一臉發懵的凌陽宗,再是捂着額頭偷偷露出一雙不安眸仁的離歌……他張張嘴,聲音有些發啞:“她?”
離歌把頭扭到了一邊:“……”
“你們是騙我的對不對?”喬子驍的情緒有些崩,他踉蹌着朝前走了一步,差點摔倒了。
凌陽宗皺着眉頭瞧着這一幕,被墨鈺狠狠瞪了眼。
凌陽宗回瞪回去:怪我?
他不過是要斬妖除魔罷了?會知道這還有別的情況?再說了,說出去的可是他!
墨鈺蹲下身,默默拿手指戳着地面:又惹事了!
喬子驍一直走到籠子前,慢慢扶着籠子的鐵欄杆蹲下身,望着籠子裡血紅着一雙眼,張着嘴露出獠牙的怪物,整個人都是懵的,根本無法把眼前的這個怪物與先前的女子融爲一體:怎麼可能呢?不過是幾個月,才這麼久,她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離歌耷拉着腦袋,眼圈紅紅的。
墨祈攬住了她的肩膀,捏了捏她的手臂:“別擔心。”
離歌搖搖頭:“……”她只是擔心喬子驍。
這他心裡該是多難受啊。
喬子驍許久才背對着他們開口,聲音低沉喑啞:“我想單獨與她待會兒,行嗎?”
離歌連忙點頭:“……好。”臨走前,離歌想了想,還是道:“喬副將,你別擔心,僞妖術有解藥的,墨祈已經讓人去找了,等找回來,她就會變回來了……”
喬子驍背對着他們點點頭:“多謝。”
離歌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被墨祈拉着出了大殿。
殿門一關上,墨鈺就朝着凌陽宗撲過去,小聲低吼道:“嗷!嗷嗷!你怎麼不阻止我啊啊啊啊!”
凌陽宗看他:“你嘴那麼快,我怎麼知道?再說了,我壓根什麼都不清楚好嗎!”
墨鈺掐着他的脖子,半晌,蔫蔫收了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凌陽宗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鈺幽幽瞅他一眼,才絮絮叨叨把事情說了一遍。
凌陽宗聽完了,沉默片許,道:“……是挺慘的。不過,她還是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墨鈺瞪他:“臭道士!”
凌陽宗翻了翻眼:“說的就跟你不是道士一樣。”
墨鈺:“……”他怎麼有這麼一位不討喜的師兄?
喬子驍一個多時辰後,才從大殿裡走出來,他除了眼睛紅紅的,已經恢復了正常。
看到墨祈與離歌,單膝跪地:“九王,末將有一事相求。”
“何事?”墨祈道。
“末將想把她接到喬家去照顧。”喬子驍道。
“不行。”墨祈直接拒絕。
“爲何?”喬子驍仰起頭,臉色變了變。
“她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僞妖術未解之前,她極具攻擊性,你想讓她殺更多的妖以及人嗎?”墨祈眯眼道。
喬子驍身體一垮,神色悽然:“……”
墨祈繼續道:“不過你這些時日可以隨時進宮看她。”
喬子驍眼睛亮了亮:“多謝九王!”
“謝本王不必了,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說服你父親,讓你留在墨城。”否則,等到了三日,他還是要隨軍回到邊境。
“末將會搞定這件事的。”喬子驍深深行了一禮,很快就離開了。
凌陽宗瞧着喬子驍的背影,忍不住嘖了聲:“感情用事,最易誤事了。”
墨鈺反駁道:“你個冷血的道士!”
凌陽宗勒住了他的脖子:“沒大沒小!”
“哼,我現在覺得你太冷血了,以後不跟你混了!”墨鈺撲棱着小細胳膊蹬他。
“就那那點道行,還是先練練再捉妖吧。”凌陽宗道。
“好啊,你竟然敢嫌棄我的法術,決鬥!我們來決鬥!”墨鈺哇哇叫喚。
墨祈l拉着離歌出了大殿,回了寢殿。
離歌坐在矮几前,不安問道:“喬子驍能說服喬大人嗎?”
墨祈道:“這就要看喬子驍有多大的決心了。”
這世間本來也沒什麼辦不到的,就是要看他的決心有多大。
離歌點點頭:“那凌陽宗怎麼辦?等佟姑娘恢復了之後,真的要給他一個交代嗎?”
墨祈道:“我已經讓管家寫了信給三清道長,提前把他召回去就行了。”
離歌眼睛亮了亮:“對對,這樣他就沒辦法管這裡的事了。”
墨祈瞧着她彎起來的眼睛,俯身親了親:“別擔心了,會沒事的。”
離歌點點頭。
她現在很慶幸自己跟墨鈺去歷練了,否則,怕是佟姑娘死了他們都可能不知道。
只是,目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佟姑娘等恢復了意識,能接受她這段時間的經歷嗎?
不人不鬼不妖的生活了這麼久,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受。
離歌不知道喬子驍到底是什麼跟家裡說的,他翌日就搬進了宮,暫時卸了副將一職,擔任承德宮的守門侍衛,說是侍衛,主要的任務卻是照顧佟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