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墨凌霄離開，離歌都沒看他一眼。
墨祈朝遠處擡擡手，一抹暗影出現在角落：“王爺。”
“派人守着殿門，下次沒有允許，誰也不許進來。”墨祈淡漠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暗影來去無蹤，又瞬間消失了。
離歌支愣着耳朵尖聽着，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就不讓墨凌霄進來，打擾他們，哼。
她心情一好，大尾巴就甩來甩去的，可萌可萌的，看得墨祈心頭一動，伸手力道很輕地從尾巴根一直順到了尾巴尖。
離歌只感覺一道電流從尾巴尖一直蔓延到全身，她瞪圓了狐眸，反應過來，炸毛地跳了起來，一蹦三尺高：什麼鬼？王爺啊，你這動手動腳的，畫風很不對啊摔！
墨祈低低笑出聲，長臂一攬，把她重新摟了回來：“還練嗎？”
離歌嗷一聲：“唧！”練！
只是狐狸臉可疑的紅了。
墨凌霄打算採取懷柔政策，一步步打算軟化離歌的心，讓她重新對自己放下敵對與防備。
可若是見不到狐，那這一切也就白費了。
於是，墨凌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見到小狐狸的機會，可想見到小狐狸，首先要見的，就是墨祈。
當天晚上，離歌剛躺下，蜷縮成一團臥好，就聽到外面一陣輕動。
“王爺，皇上派人要見您。”暗衛在寢殿外稟告。
“何事？”墨祈翻了頁書卷，面無表情道。
離歌狐狸眼警惕地睜大了，墨凌霄這傢伙又想怎樣？
“皇上派人來道，三清道長送回了柳姑娘的命魂，所以想請王爺去一趟偏殿，助柳姑娘的命魂順利迴歸體內，三魂七魄歸一。”暗衛道。
“告訴墨凌霄，有三清道長在，足以，本王已經睡下了。”墨祈冷聲拒絕道。
“是，屬下這就去回稟。”
殿外再次恢復沉寂，離歌趴在他身側，尾巴甩了甩。
“唧？”他會不會找你的事？
“他不敢。”墨祈摸了下她的小腦袋道：“睡吧。”
離歌捲了卷尾巴，安心睡下了。
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中與先前的噩夢截然相反。她夢到墨祈抱着她轉啊轉啊，她笑得很歡實，流雲鞭繞在他們身側，流光瀲灩，很是好看。
相較於他們這邊的寧靜祥和，正殿裡，墨凌霄聽完稟告，把案上的奏摺全部揮到了地上，周身沉冷的氣勢很是駭人，冰冷森寒，人畜莫近。
暴戾的氣勢縈繞在眉宇間，帶了幾分抑鬱。
更多的是無力。
“他倒是敢！真的敢跟朕明着作對了！”墨凌霄低吼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劉全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把奏摺一本本撿了起來，“九王爺這時還在氣頭上，皇上莫要跟九王爺一般見識，還是小狐狸要緊，小狐狸要緊。”
墨凌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可想到離歌，到底還是把怒意忍了下來，無力地擡起手，撐住了頭，粗重的呼吸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疲憊卻又殘暴。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融合在他四周，讓大殿裡跪了一地的人。
劉全揮揮手人，讓人都退下了，才小心翼翼把撿起來的奏摺放好，小聲道：“皇上，以奴才這些時日所見，那離歌姑娘是個心軟的，還是要慢慢來。”
“哦？”墨凌霄擡眼，看他。
“皇上您看啊，就拿那佟姑娘與那豹妖來講，離歌姑娘雖然沒說，可明顯是想幫他們的。否則，那佟姑娘怎麼能這麼輕易被九王爺留下安排在狩獵的隊伍裡？”畢竟，就他所知，九王爺可是生人勿近。
“……嗯，繼續說。”墨凌霄若有所思。
“離歌姑娘雖然心軟，卻也善惡分明，喜歡即是喜歡，不喜歡即是不喜歡……”劉全的這句話，讓墨凌霄又冷冷看了去。
“哦，你的意思，她不喜歡朕？”墨凌霄冷笑。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皇上恕罪！”劉全戰兢兢跪了下來，“奴才只是隨便說說。”
“繼續。”墨凌霄揉了揉眉心，遮住了面容上的悵然。
“離歌姑娘善惡分明，可這些時日以來，皇上表現出的，都是她覺得不對……當然，奴才不是說皇上做得不對，就是……”
“繼續說，朕恕你無罪。”墨凌霄沉寂的眸子靜靜鎖着劉全，他後脊背出了一層的冷汗，硬着頭皮繼續。
“所以，皇上若是想得到離歌姑娘的心，那就不能再按照先前的方式來。以柔克剛，一次不行，那就多試幾次，離歌姑娘本就心軟，若是中間再出幾次能打動離歌姑娘心的事，那難保……”劉全尖細的下巴意味深長地點了點。
墨凌霄沉默了下來，許久擺擺手。劉全鬆了一口氣退下了。
而墨凌霄當晚，在大殿裡靜坐了一夜。
直到第一縷日光升起來時，他才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大殿上，壓下一道灰色的暗影……
翌日一早，離歌被墨祈抱着到行宮外時，發現只停了一輛馬車。
她狐尾甩了甩，往長長的儀仗隊看過去，全部都是騎着馬的，站着的，連拉行李的馬車，也換成了駕車。
離歌：“……”搞什麼鬼？
這樣回程豈不是要跟墨凌霄那廝一輛馬車了？
果然，下一刻，馬車的帷幕被掀開了，墨凌霄一襲明黃色的錦袍，玉冠束髮，尾端垂下兩條墜子，姿容俊美，周身威嚴的氣勢收斂，嘴角揚起，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九弟，小銀，你們到了？進來吧，很快就要啓程了。”墨凌霄鳳眸裡真誠一片，卻看得離歌默默打了個寒顫。
黃鼠狼給雞拜年，這丫絕對沒好心啊。
嚶～
“唧。”墨祈，腫麼辦？
這是上還是不上？
墨祈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朝墨凌霄道：“不必了。”
墨凌霄倒是也不惱，笑眯眯道：“九弟啊，方圓百里，可都沒別的馬車了，難道九弟想讓小銀跟着九弟騎馬？還是坐露天的駕車？就算是九弟捨得，朕也不捨得。”第一步挑撥離間，墨凌霄不動聲色的開始回擊墨祈昨日的拒絕。
問題是，離歌也壓根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