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糾結的不行,好在墨祈並未多言,直到上了馬車,才讓她心思安定下來,只不過一直偷偷朝墨祈瞄去。
等她下一次再看過去時,被墨祈剛好捕捉了個正好。
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怎麼?”
離歌耳朵紅了紅,瞧着他眼底掫揄的笑意,吭哧了半天,忍不住瞪他一眼,小聲哼唧一聲,想着自己幹嘛不能問啊,就像是她多膽小似的。
於是離歌挺了挺小胸脯,擡着下巴道:“你、你幹嘛突然說要娶、娶窩?”
墨祈道:“不給娶?”
離歌頓時覺得一張小臉快熱得冒煙了,又蔫了,吭哧了半天,哼了聲,突然周身銀光一晃,乾脆重新變成了狐狸,鑽進披風裡,不吭聲了,只在外面露出一條蓬鬆的大尾巴,甩啊甩的。
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朝她道:“過來。”
離歌尾巴頓了頓,慢吞吞調轉個頭,只露出一隻小腦袋:“唧?”幹嘛?
墨祈跟變魔術似的掌心裡出現一枚芙蓉糕:“不想吃?”
離歌狐眸立刻亮了,不過下一瞬,還是又消寂了,她咬着小爪子,盯着芙蓉糕,糾結要不要過去,可芙蓉糕的香味順着風就飄了過來,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嗷一聲躥過去,用爪子抱住了墨祈掌心的芙蓉糕。
墨祈順勢把小狐狸摟在懷裡,順了順毛。
離歌狐身窩在他懷裡習慣了,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她被帶去坤寧宮這麼久,這會兒快到午膳了,餓得都要前胸貼後背了。
等她吃完了那塊芙蓉糕,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爪子,眼睛亮晶晶的,一本滿足。
“還吃嗎?”墨祈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偏低的氣息拂在她耳朵尖上,離歌狐身頓時一僵。
心底嚶了聲,怎麼把墨祈給忘了?
她默默把爪子給放了下來,小聲哼唧道:“唧。”好了。
“真的?”墨祈顯然不信,她的飯量他還是知道的,打開暗格,端出一盤芙蓉糕,道:“先墊墊肚子,回府就能用膳了。”
離歌倒是也沒客氣,又抓起一枚芙蓉糕,不過卻是沒咬下去,而是遞到了墨祈的面前:“唧?”
墨祈微愣了下,隨即眼底閃過笑意:“本王不餓,你吃吧。”
離歌認真看了眼,確定他真的不餓,於是看似淡定實則心神不寧地小口咬了口,只是下一瞬,卻感覺頭頂上一暗,下一瞬,就感覺爪子碰到了一點軟軟冰涼的東西,等視線重新亮起來,她默默發現自己爪子上還剩一半的芙蓉糕沒了。
沒、沒了!
她眨巴眨巴狐眸,頓時整隻狐都不好了,猛地仰起頭,就看到墨祈正慢條斯理地嚼着嘴裡的芙蓉糕,對上離歌溜圓的狐眸,薄脣揚了下:“味道,的確不錯。”
他說話間,語速很慢,離歌耳朵尖莫名紅了,被墨祈抱着,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若非這裡是馬車,還在行進當中,她絕對能箭一般衝出去。
嗷,墨祈你敢這麼撩本狐,你敢當面告訴窩你到底怎麼想的麼?
嚶~
離歌咬着爪子,可隨即想到剛剛爪子碰到的柔軟物什,嗖的一下欲蓋彌彰地把爪子從嘴裡拿了出來,蔫了吧唧地掛在墨祈的腿上,閉着眼生無可戀。
腦海裡兩個小人在吵架。
一個在說:不要慫,撩回去!
一個反對:撩什麼撩,萬一人只是在逗狐,撩不好就瞎了。
離歌最後還是蔫了,開始裝睡。只是睡着睡着,倒是真的睡着了。
等離歌再醒來時,是被食物的香氣給香醒的,等用過了午膳,離歌擔心一變回人形看到墨祈臉就紅了,只好一直保持着狐形,窩在軟榻上曬太陽,等她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擡起手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喚了聲:“唧?”墨祈?
她轉了一圈沒瞧見,回到屏風後變回了人形,換了一套衣服,剛想跑出去問問管家伯伯,只是剛打開門,就撞到了一具硬邦邦的胸膛。
她揉了揉鼻子,小聲嗷一聲:“好疼。”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讓你還冒冒失失的。”
“嚶,墨祈你沒同情心。”離歌控訴道,烏眸裡黑漆漆的,翻滾着生理鹽水,墨祈拿開她的手,藉着迴廊上的燈盞瞧了瞧,有些紅,倒是無礙。
伸出手指腹輕輕摩挲了下,離歌像是炸了毛的貓,瞬間向後跳開了,說話都不順了:“不、不用了,窩、窩已經感覺好了。”
墨祈嘴角揚了揚,擡起手,指腹在她眼下抹了抹:“怎麼醒了?”
“你說呢?”離歌虎着小臉瞪他:“你別告訴窩你忘了答應窩的事情啊?”
“沒忘。”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走吧。”
離歌狐疑地跟着他走出主院,果然看到那裡停着一輛馬車,眼睛亮了亮:“今晚上花燈好看嗎?”
“好看。”墨祈道。
離歌爬上馬車,小聲哼唧道:“你又沒去看過,怎麼知道?”
墨祈在身後聽到了,嘴角揚了揚,意味深長道:“你過去瞧瞧,不就知道本王的話對不對了?”
離歌並未聽出他話裡的深意,倒是馬車一旁的管家,在馬車離開之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搖了搖頭,慢悠悠離開了。
離歌趴在馬車上,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好奇,連夜晚百家的燈火都覺得好看。
看到好看的,就忍不住拉着墨祈的衣袖激動指給他看。
墨祈倒是也不覺得煩,看到她不知道的,還解釋一番,聽得離歌小腦袋一點點愣愣的,等明白了,眼底閃過的流光,比外面的光還要奪目耀眼,讓墨祈瞳仁裡有一抹沉思攢攢而動。
突然擡起手,指腹在離歌的臉頰上摩挲了下。
離歌被他的動作激得一怔:“怎、怎麼了?”是不是吵着他了?離歌回頭,卻對上了墨祈極幽深的瞳仁,裡面瀲灩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墨祈的表情難得的認真:“你喜歡這裡嗎?”
離歌啊了聲:“喜、喜歡吧。”只是,他問這個做什麼?
墨祈繼續問道:“那皇宮呢?喜歡嗎?”
離歌咬了下脣,搖頭道:“不喜歡。”跟個金絲鳥籠似的,哪裡有外面來的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