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自己感冒好了,不用再吃藥了?嗯?”墨祈擡起她的頭,指腹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她被自己給一巴掌拍紅的眉角。
離歌烏眸水汪汪的,“又病了呢。所以你不許罵窩了,再罵病情就會更嚴重了。”
墨祈拿她沒辦法:“讓你下次還自己一個人跑過來喝花酒,該。”
離歌看他語氣軟下來,就知道他不氣了,輕搖着他的衣袖,小聲哼唧道:“誰讓你昨晚上不在的,窩做噩夢可害怕了。”
墨祈拉着她從牀榻上下來,讓她自己又重新換了一套衣衫,才道:“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離歌張嘴就要說,可是說到一半,立刻搖了搖小腦袋:“不說。”
墨祈挑挑眉,“哦?那我們來繼續討論討論你昨晚上私自喝花酒的事情?”
離歌瞪他:怎麼這麼會挑自己的痛腳說呢?離歌對着手指,支支吾吾想了想,道:“你真的要知道啊?”
“嗯,說吧,到底做了什麼噩夢,值得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貿貿然跑出去了。”墨祈想到昨晚上管家的稟告,她在此之前還跑出去了一趟,去了哪裡?
“就、就是窩夢到你……收了另外一隻可好看可好看的……靈寵,就不要我了。打算把我給趕走,我就嚇醒了,就睡不着了。這不可怕嗎?”離歌半真半假道,同時忍不住偷瞄墨祈的神情,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只是瞧了半天,對方臉上都戴着面具,她怎麼着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又重新耷拉着小腦袋,蔫蔫的。被墨祈拉着走,走一步頓三步的。
墨祈挑眉,“就這?”回頭看她,眉宇間染上一抹溫柔,“本王何時說過要收別的靈寵了?就你一直本王都照顧不過來,怎麼可能還收別的?”
離歌眼睛頓時一亮:“真的啊?”她眼睛巴巴瞅着他,“那、那要是人呢?”
墨祈道:“人是靈寵麼?嗯?”
“我不管我不管,人也不行,你快說,你還會讓別人在你身邊麼?你看,你俸祿這麼少,養我一個都這麼艱難了,再多一個人,是不是又多一張嘴?很辛苦的,所以養窩一個就好噠。”離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是啊,你也說了,養你本王的俸祿都不夠了。”墨祈“感慨”地嘆息一聲。
離歌頓時蔫了,咬着手指,小聲道:“要不,窩少吃點?”只是那小表情糾結極了,不能吃美食,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墨祈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逗你呢,本王怎麼可能養不起?好了,本王答應你了,不養別人。這下子沒問題了?乖乖跟本王回去了?”
離歌恩恩恩恩拼命點着小腦袋,走了兩步就開始耍賴了,抱着墨祈的手臂不肯走:“頭痛不想走……”
墨祈回頭睨了她一眼:“懶的。”只是卻還是攔腰把人直接給抱了起來,同時讓離歌自己把一旁暗衛遞過來的披風給披好了,連兜帽也自己蓋好了。
只是等墨祈與離歌出去時,剛好遇到帶人來收拾房間的老鴇,看到墨祈先是一愣,怔怔觀察了一眼,忍不住駭人對方的氣勢:昨夜兒來了這麼一位爺麼?若是真的來過了,她不可能記不得啊?只是她剛看了一眼就被墨祈眼底森然的冷光給嚇到了,連忙低下頭:“這、這位爺,我們這裡不能出……”她把墨祈話裡抱着的離歌給當成樓裡的姑娘了。
被墨祈冷冷掃了一眼,暗衛立刻道:“胡說什麼呢?這是我家姑娘,昨個兒女扮男裝來喝花酒,爺來把她帶回去。這是酒錢,沒事兒少亂說話。”
老鴇被嚇到了,連忙讓開了道,直到人都離開了,才摸了摸腦袋一知半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怎麼覺得這位爺有點眼熟呢。
尤其是他臉上的面具,這墨城裡,戴着這麼一張修羅鐵面的……
老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打了個寒顫,可隨即想了想,又把自己腦海裡那個名字給搖掉了。怎麼可能是九王爺嘛,別說九王爺不會來她們這煙花之地了,就是剛剛看到的男子,肯大庭廣衆抱着一位姑娘離開,那都不可思議了。
離歌一直坐在回程的馬車裡,才感覺到宿醉後的罪。
墨祈接過先前提前熬好的醒酒藥,遞給她:“把藥喝了。”
離歌皺着眉頭:“啊,還要喝藥啊,我剛剛騙你的,沒生病啦,不喝好不好嘛?”
墨祈搖搖頭道:“不行,你不頭疼了?”
離歌怔怔眨眨眼,隨即意識到這可能是醒酒藥,眼睛頓時一亮,可隨即探過腦袋朝那黑乎乎的藥看了眼,光是聞一下她都覺得痛苦的想哭嚎了,“這、這麼多啊,能不能就喝一口啊。”
墨祈挑挑眉沒說話。
離歌心虛,乖乖接過藥喝了,隨後腦袋着實疼得厲害,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睡夢中,感覺到腦袋似乎是枕到了什麼東西上,還有低涼的觸感拂在腦袋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揉着,她蹭了蹭,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好的夢,迷迷糊糊睡着了。
離歌這一覺一直睡到太陽落山,才伴着夕陽的光,迷迷糊糊坐起身,肚子適時的嘰咕一聲,響了起來。
“餓了。”離歌揉揉肚子,環顧了一圈沒看到墨祈,她自己老老實實先去洗漱了一番,順便沐浴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剛好看到管家端着托盤過來,看到離歌,眼底閃過一抹溫和的笑:“離歌姑娘,你醒了?”
離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管家伯伯。”
“這是王爺讓老奴端過來的,姑娘趁熱吃了吧。”
“好、好啊。”離歌趕緊接了過來,低頭嗅了嗅,清香撲鼻,頓時更餓了,眼睛都直了,看得一旁的管家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離歌擡起頭就看到管家的笑,忍不住臉燙了下,問道:“管家伯伯,墨祈呢?”
“皇上來了,王爺在大堂見駕。”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