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看完的時候,甚至也覺得墨祈當初的所作所爲,這麼護着她,是不是就是因爲她體內的銀箸?他不過是要銀珠,才任自己胡鬧?跟當初墨凌霄一般?只是爲了要銀珠?
畢竟這一切太巧合了,可她不願相信……她不信自己的感覺有錯,不信墨祈這些時日的相處都是假的。
離歌揉了揉眉心,垂着眼,能感覺到青陽的視線還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還要演下去,她皺着眉頭瞪着面前的地面,像是受到了極重的打擊一樣,銀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完全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青陽望着站在瑩潤的白光下的女子,有那麼一瞬間,他望着她垂着頭的模樣,竟是覺得她跟他記憶裡還記得的模樣很是相似。那時候,神女剛知道王要被關進琉璃塔,她就那麼站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可即使不說話,青陽也感覺到她周身籠罩的悲傷氛圍……
青陽搖搖頭,甩掉自己腦袋裡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肯定是瘋了,纔會覺得這蠢女人像璃雲姑娘。
“看完了?”青陽收斂起臉上的神情,冷冷道。
離歌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捏着那手札,突然跟風瘋了一樣,把手札都給撕碎了,猛地擡起頭,眼底猩紅一片,死死盯着青陽:“看完又怎麼樣?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不信!我不相信!”
青陽氣得臉色發青:“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蠢?你難道非要等王取出你體內的銀珠才罷休?”
離歌咬牙切齒:“取出來又怎樣?”
青陽道:“銀珠與供體同根同源,一旦取出,你也就消失了,你懂這個消失的意思嗎?就是你這個人沒了,根本就沒有存在的痕跡,不僅身體,靈魂,所有你存在的痕跡都沒有了。”
離歌怔愣了下:銀珠竟然還有這效用?墨祈爲何從未說過?
沒有銀珠她就死了?
也不算是死,甚至比死還要慘,死只是死了,還能轉世投胎,可消失了,就是徹底沒了。
離歌皺着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按理說這麼隱秘的東西,他怎麼會這麼清楚的?
青陽愣了下,他似乎也愣愣想了很久,才道:“這是……這是……”
離歌逼近一步:“是誰告訴你的?”
青陽怒斥道:“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胡說!既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爲何當年沒有人用銀珠救璃雲?”既然十三妖盤早就存在過,爲何偏偏到現在才說出來?
“這……”青陽被離歌說的一愣神:“當時還不知道銀珠……”
“也就是說,銀珠是九千年後纔出現的東西嘍,既然你們都沒有見過,怎麼就確定我體內的銀珠,就是你們找的同一件東西?”離歌咄咄逼人。
青陽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很久都沒說出話來。
就在青陽也一頭霧水時,離歌攥緊了拳頭,惡狠狠道:“你們妖界的妖!沒一個好妖!都是騙子!騙子!我要去問墨祈!親口去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騙了我!”離歌不等青陽回答,風風火火地往下跑,被青陽反應過來,直接給瞬移攔住了,隨後直接砍暈了:“你發什麼瘋?我是讓你清楚,你根本就比不上璃雲姑娘!你不過是一個容器!一個存放銀珠的容器罷了!”
離歌嗷嗚一口,就咬在了青陽的脖子上:“你才容器!你全家都容器!”
青陽吃痛,一個手刀劈了下去,直接把離歌給劈暈了。
離歌昏迷前,忍不住罵了一聲:下手這麼狠,真不丈夫!
離歌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妖王殿的寢殿裡,墨祈正從摟着她,緊閉着眼,只是臉上依然戴着面具。離歌皺皺眉,一時間還沒回過神,她伸手就要去拿墨祈臉上的面具。
幾乎是她動彈的瞬間,墨祈就睜開了眼,看到離歌清醒了過來,瑩綠的眸底閃過一抹亮色,璀璨奪目,讓離歌心口一動,想拉着墨祈詢問十三妖盤到底是怎麼回事,詢問璃雲還有當年的一切,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分毫,鬼知道到底是誰在監視着她。
對方到底要做什麼?爲何非要讓她與墨祈分裂?
難道又是璃雲一個愛慕者,看不得墨祈拋棄了璃雲,所以爲璃雲奪回墨祈?
可要是真這麼能耐,怎麼不去救璃雲啊?不是說她魂魄不穩,就快死啦?
離歌決定繼續裝下去,等對方露面。
看那人背後到底在整什麼幺蛾子?
離歌“冷冷”看着墨祈,卻沒說話,等看到墨祈眼底的光黯淡下來,嘲諷道:“你還管我的死活嗎?你不是要把還魂珠救璃雲嗎?你不是心疼你的前**嗎?你繼續去守着她啊,你來看我做什麼?你滾去找她啊!”
墨祈顯然沒想到離歌一醒來就這麼生氣,可想到先前在偏殿她的話,墨祈摟緊了她:“阿離……”
“你滾開!你別碰我!”離歌掙扎起來,腳擡起來,就抵在了對方的腹部,愣是把人給抵開了:“反正我是死是活你也不管了,你不是想要銀珠嗎!你現在動手啊!你現在就殺了我啊!”
墨祈臉色一變:“誰告訴你的?”
“青陽!是青陽!你不是下了生死令嗎?他怎麼還沒死,是不是你故意放走他的?怪不得當初你對我這麼好,原來你跟墨凌霄一樣!只是想要銀珠!你們都是騙子!騙子!”離歌吼到最後,自己倒是差點岔了氣,死命的咳了起來,倒是咳出了眼淚,省得她拼命擠眼淚也擠不出來。
墨祈心疼地探過身去:“阿離,我可以解釋的。”
“我不聽我不聽!”離歌捂着耳朵,墨祈一靠近,她就要把人給蹬開,到了最後,更是說了一堆的話,反正怎麼戳心窩子怎麼說,等說累了,才喘着粗氣躺在那裡,恨恨盯着墨祈:“我不會原諒你的!”
說罷,閉上眼,怎麼着都不理墨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