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輕嗯了聲:“奇怪什麼?你做的什麼噩夢,竟是嚇成這樣?”
離歌笑笑:“其實估計是昨夜聽你說那老鼠精與先祖日有所思,所以夜裡就做了那麼一個夢,只是都說夢裡跟現實是相反的,大概我也是如此,我竟是夢見,那老鼠精其實並沒有死,那先祖重傷臨死之前,把她只是給封印了起來,你說,我這是不是能去寫話本了?”
墨祈親了親她的額頭:“別胡思亂想了,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再睡會兒吧。”
離歌也覺得自己的夢光怪陸離,點着頭笑笑,掩脣打了個哈欠,這會兒也是真的困了,小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很快就睡了過去。
——
無影堡。
景禹溪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進了宗祠裡避不見客,管家敲了幾次宗祠的門,都沒聽到半點聲響,許久之後,才離開了。
景禹溪跪在蒲團上,仰起頭,望着上面供奉的列祖列宗,腦袋裡嗡嗡嗡的作響。
他胸口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被他止住了。
可他眼底的憂愁卻濃得化都化不開。
先前火彤變回蛇身的模樣像是鋒芒般刺痛了他的眼,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該怎麼做……你們教教我……”他垂着眼,低下頭,重重把額頭貼在了地面上,久久未曾擡起。
幾乎是在景禹溪待在宗祠的兩個時辰後,一道黑氣無聲無息的飄蕩在宗祠外,直到景禹溪將近天亮的時候離開宗祠,黑氣才鑽進了宗祠,飄蕩了進去。
黑氣在宗祠的那幾個排位上捲來捲去,隨即聞着味似的,鑽進了宗祠下的地面,竟是直接擠了進去。
地面之下,竟是別有乾坤。
只是四周黑漆漆的,半點光亮也無,那黑氣一路順着往下,不知飄了多久,終於停在了一處黑漆漆的石門外。
石門上貼了很多陳舊的符紙,只是黃色的紙張看起來已經存在了很久。
可上面紅色的符印卻依然鮮紅欲滴。
那黑霧化作了一個身影,赫然正是消失許久的青魔。
他盯着那符紙,臉上的神情並不能看得清楚,只有一團團的黑霧縈繞着,他擡起手,手上縈繞着一層紫色的光,在那些符紙上一按。
那些符紙倏地自燃了起來,很快化成了灰燼。
飄飄揚揚落在了地上。
青魔再次擡起手,緩緩推開了那石門。
石門打開,裡面別有洞天,牆壁上鑲嵌着十幾顆夜明珠,把整個被封閉的密室照得極亮,恍若白晝。
整個密室更像是一個祭壇。
地面上畫着一個八卦圖,正中央的位置則是一個透明的罈子,罈子上蓋着一塊明黃色錦緞,上面寫滿了符咒。
隱隱透着金色的符文。
青魔瞧着那個罈子,擡起手,那紫光再次從他手上出現了,他直接拿起一隻筆,破壞了裡面畫好的陣法,陣法一接觸,那八卦圖也不再發出金色的符文,密室上方變得跟普通的密室並無兩樣。
青魔走到那罈子前,一把掀開了所謂的符文錦。
符文錦碰到了他的手,也燃燒了起來,化作了灰燼,被他扔在了地上。
青魔蹲下身,瞧着那精緻的罈子,透明的罈子裡則是趴着一隻灰毛老鼠,聽到動靜,陡然擡起頭,露出的一雙鼠目,泛着血紅色的狠戾。
那灰毛老鼠對着他露出一對尖牙,呲了呲,很是兇殘。
“這麼兇?”青魔擡起手,掌心的紫光慢慢靠近了罈子。
那老鼠精畏懼地向後退了退,一直退到罈子的邊緣,才停了下來,鼠目狐疑地盯着他,似乎在琢磨他到底是敵是友。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青魔緩聲道。
“吱吱吱!”老鼠精呲牙尖銳磨牙。
“放心好了,我是來放你出去的,只是,你可知你被關了多少年了?”
“吱!”
“已經一百多年了,景玉衡也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你就算出去了,還打算報仇嗎?”青魔幽幽開口。
那老鼠精鼠目迸射出一道恨意,開始用爪子扒拉着罈子的內壁,發出很刺耳的聲響。
“看來,你仇恨還是不小,既然如此……我就放了你……”青魔的手放在那貼滿符紙的罈子上,幽幽笑道:“那麼,你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隨着他的聲音,他把符紙都毀掉化作了灰燼,幾乎是同時,那罈子就爆裂開,碎成了無數片,在裡面憤怒憋了一百多年的老鼠精,驟然一道灰煙就化作了人形,朝着青魔襲擊過來。
只是青魔泛着紫光的右手遏制住了她的手腕,老鼠精頓時感覺肌膚炙熱,彷彿要融化一般。
“饒命啊!”老鼠精媚眼如絲,嬌滴滴喚了聲,就朝着青魔依偎了過去,原本打算襲擊他的利爪也收了回去,變成了白嫩纖細的柔胰,撫上了青魔的胸膛。
青魔直接把她甩開了:“滾開!”
老鼠精被摔在了地上,惱羞成怒地回過頭瞪他,可下一瞬,又恢復了嬌媚的模樣:“爺可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青魔冷哼一聲:“你那一套對我可沒什麼用,我放你出來,可不是讓你亂髮情的,這無影堡……給我毀了,懂了嗎?”
老鼠精眼神裡迸射出一抹恨意:“這是自然。景玉衡真的死了?”
青魔道:“當年你自己下的手,你會不知道輕重?”
那老鼠精低垂了眼,倒是斂了神色瞧不出模樣,許久,恨恨道:“死了活該!阻擋了我百年修煉,該死!”
青魔看目的達到了,才滿意道:“攪亂着方圓百里,懂嗎?當然,有一人,卻是你絕不能傷其半點分毫的,否則,就憑你這點道行,我想殺你……輕而易舉。”青魔擡起手上的紫光,朝老鼠精靠近了些,老鼠精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嬌滴滴賠笑道:“這是自然,只是不知爺說的,是哪個?”
青魔憑空變出兩幅畫像:“一個是易容前的,一個是易容後的,這個人,是你……動不起的,不想魂飛魄散生不如死,就乖乖聽話。”
老鼠精的視線落在那左邊的畫像上,眼睛驟然一亮,忍不住伸出手:“好美的人兒啊……”
青魔冷笑:“敢變成她的模樣,等着被撕碎吧!”
老鼠精不甘心:“那我就用現在這幅模樣?”這無影堡可還有沒死的老不死吧?
青魔道:“自然,給你準備了合適的模樣。”青魔攤開手,再次變出了一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