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茹男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不會欲拒還迎地輕推着情人的肩膀,用朱脣在對方耳邊輕吹出“別”、“不要”這樣心口不一的香氣。
面對童兵的“襲擊”,殷茹男只是放鬆下來,將身子輕輕靠在童兵身上,帶着點埋怨輕吟道:“一見面欺負我呢?”
而童兵此刻大概連開口的餘裕都沒有了,一雙大手只是不斷安撫在殷茹男全身各處,尤其是四肢的內側部位。碰過了全身後,童兵又繼續褪去殷茹男身上其他的衣物,直到只剩內衣爲止,而殷茹男也默契地不再做聲,只是呼吸不可剋制地愈來愈重。
童兵將臉湊近,從極近的距離觀察着殷茹男身上每一寸肌膚,就如同剛纔的撫摸一樣,童兵由上到下,從頸側看到鎖骨,他同樣有些發熱的氣息繼續往下噴,讓殷茹男果露在外的小腹迎來一陣輕輕的痙攣。直到趴下身子仔細將殷茹男的腳趾都一根根撥開檢查完後,童兵才微微露出安心的神情。
殷茹男的神態反倒有些警惕:“怎麼樣?被他們動過手腳沒有?”
“你身上沒有被裝竊聽器,皮膚上也沒有注射孔,應該沒被動過手腳。”撿起地上的皮衣,童兵輕輕爲殷茹男重新披上,又從包裡取出一瓶水來,放在掌心裡用熔兵手焐溫了,遞到了殷茹男手裡:“先喝水。”
俘虜最容易脫逃的幾種情況,入廁就是其中一種。
久歷戰場的童兵深知這一點,所以對於那些看管殷茹男的女兵來說,如何保證這位身手不凡的女賊規規矩矩的留在身邊,其中一個好辦法,就是減少她的飲水量。
果然,殷茹男接過水瓶,咬開蓋子便大口痛飲起來,直把一瓶水都喝空了,才抹了把嘴,露出了些許滿足的笑意。
在她喝水時,童兵已經搬過一個凳子坐在她面前,靜靜地望着殷茹男的臉龐,她一定有重要的話想對自己說。正是爲了這些情報,殷茹男纔會選擇用劫持張琳的方式來逼迫專案組聯絡到自己。
果然,殷茹男緩了緩神後,第一句話便咬牙道:“那些當官的不地道。”
接着,她便把從張琳口中聽到的話對童兵說了一遍,雖然心裡也有準備,但當童兵聽到張琳已經做好了“犧牲所有前線官兵”的打算時,仍不禁皺起眉頭,一雙鐵拳亦緊握起來。他不是不懂得犧牲,戰場之上舍小保大是一種常識,爲了掩護隊友而抱着死志衝向槍林彈雨的事情,童兵雖未親眼見過,卻是不少老一輩的軍人的真實經歷。
但這並不代表軍人願意去不明不白的赴死!
將自身的情緒刻意調整平復了一下後,童兵拍了拍殷茹男的肩膀,反過來勸到:“現在這個顧慮可以暫時放下了。目前那些喪屍身上的病毒在空氣裡不能傳播,只要那些氣罐裡的病毒不泄露,我們這些身處前線的人就是安全的。”
殷茹男雖說是被囚禁的狀態,但似乎也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要不然我也不會乖乖待在那裡。”
“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是趙莫君告訴我的,那小妮子對你還算有點良心,沒有爲難我。不過我也沒爲難她,連藥都沒給她下。”提起趙莫君,殷茹男對這個本事不小的少女似乎頗有好感。
不過童兵則有些哭笑不得:“下藥?你手指甲裡那種迷、幻金粉?你還給張組長下藥了?”
殷茹男振振有詞:“倒不是想藥那老孃們兒,但是趙擒龍也在屋子裡,他可是東海守護神,不下點藥,我也沒有制住他的把握,心裡沒底,只要用了點金粉。”
她這麼一說,童兵反而對趙莫君多了不少歉疚感。對趙莫君來說,自己老爹被殷茹男下了迷\藥,可她還是抱着愛屋及烏的心情,對殷茹男頗多照顧。一想到這種態度背後的情誼,童兵又感到身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東西。
不過殷茹男可並未給童兵太多感慨的時間:“當官兒的的確沒有幾個好東西。別說你成了他們的棄子,就連你的老同學陳帥,也被他們扔進了火坑裡。”
“大臉?張琳連他的安全都沒有保障嗎?他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趙莫君說已經很久聯繫不上陳帥了,她那老爹不許她把這個情況告訴你。”
陳帥身上的通信器是注射型的,根本不存在開關之類的東西,換句話說,也帶有一定的監視功能。只要總部這邊打開聯絡端口,陳帥自己說的話,還有他周圍的動靜都會被總部聽見。如果這樣還聯繫不上的話,那只有2種情況,要麼就是陳帥體內的通信器被取出或破壞,失去了聯絡功能;要麼就是陳帥已經移動到了總部無法聯絡到的位置,比如地下或者市區外。
不同型號的通信器收信範圍也有區別,童兵並不清楚陳帥體內注射的是哪一型號的儀器,但顯然陳帥那個所謂的跟蹤任務,其難度已經超出了原先的預想。
但在擔心陳帥的同時,童兵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邏輯陷阱。
“現在可爲什麼張琳和趙擒龍之前要把這件事壓下來……現在卻又輕易放了殷茹男呢?”
這中間透着不正常的味道。
專案組……或者說所有捲入這場生化襲擊的華夏政府、軍隊、公安機關,都已張琳與連國騰爲主。2人一個是以剛正不阿聞名的鐵娘子;一個是童兵的老上司、華夏最強特種部隊龍組的組長。雖然在面對七宗罪這種恐怖分子時,他們都是有力的堅盾,但不知爲何,在個人關係上童兵與2人都不太合得來。
張琳那種“犧牲個體利益”的習慣,童兵本就看不慣,更別說這次張琳居然還動了陳帥和孟筱翎的腦筋,先是利用喬蕾推波助瀾將孟筱翎送進了君臨制藥裡,卻始終不透露其目的;後又利用陳帥對喬椏的欽慕,將陳帥帶上了“協查員”的船,導致他現在失去聯絡。
除非童兵是個極其顧全大局的政治家,否則但凡有一些私心的人,在經歷了這一切後,都不會對張琳有什麼好觀感。
而連國騰應該非常清楚,童兵雖然遵守軍紀、自我剋制力強,但他絕不是一個胡亂犧牲自我的人。所以只要他與張琳一商量,很容易便會得出一個結論:“童兵現在已經非常不配合了,一旦讓他知道陳帥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他會如何行動。”
作爲領導者都有一種“求穩”心態,換句話說,現在病毒泄露的問題已經得到了控制,只要按部就班等待魯昌軍區大部隊開進深林中,圍剿了那批獨立營,控制了工業區裡的病毒氣罐後,整件事情就能以最小的代價結束。
這種心態決定了他們與童兵的目的不同。張琳和連國騰必然是希望先控制局勢,抹殺病毒的存在;而童兵則更迫切地想要追查出幕後主使,揪出A1的本體。兩者不能說完全衝突,但童兵的追查行爲很容易導致剛剛穩定下來的事態再度發生新的變化,這對任何一個腦子清醒的領導來說,是決不允許的,包括張琳和連國騰。
在這種矛盾下,他們肯定會考慮如何去“穩住童兵”,不要刺激到他,令他胡亂行動。比如這次連國騰最終還是選擇釋放殷茹男,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對童兵示弱,讓他“佳人在伴,少生事端”。可是既然他們想要穩住童兵,怎麼會沒想到陳帥失聯的消息只會更刺激到童兵呢?
這種看似完全矛盾的做法,根本不像是張琳和連國騰這樣的聰明人會做出來的蠢事。
看着童兵眼中不斷閃滅的光點,殷茹男還當是他在爲老同學的狀況擔心。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這位向來英姿颯爽的女飛賊忽然露出一個小得意的笑容,請拍了童兵一下道:“別這麼擔心陳帥,放心吧,你那個小君妹妹還有辦法。”
“哦?什麼辦法?”如今的陳帥早已今非昔比,童兵一時倒不擔憂他的安全,不過見殷茹男這麼一笑,童兵忽然隱約悟到了之前那個矛盾的原因:“她還能定位到陳帥的位置?”
“嗯,具體的說法太複雜了,我也聽不懂,反正趙莫君說,雖然聽不到陳帥的聲音,但是她那臺機器上可以看到陳帥的那個點,她讓我把那個點給你看。”說着,殷茹男將水瓶微微傾斜過來,到了一些水在桌子上,伸出手指以水做墨,在桌子上寫起字來。雖然以殷茹男的知識面,根本不懂趙莫君提供的專業軍事座標,但好在她記性不錯,一筆一劃之間,將趙莫君給她展示的圖案和字樣精確地重現了出來。
殷茹男不懂,童兵卻一眼便認了出來:“甲66、G1-2、α9……軍位標?”
軍位標是華夏軍中一套定位的座標系統,脫胎於經緯度,卻又加入了海拔高度數值。其中的英文字母,正是南北緯度的替代符號。張琳設立的G1到G4營地,並不是胡亂命名,就是因爲4座營地連成一線,而這一線位置在軍位標上,正好處在G軸上的緣故。
看着桌面上類似九宮格的圖案,童兵摸着下脣喃喃自語到:“陳帥他……就在這個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