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如此認定了,還問我做什麼!”紅衣生氣的不停甩着手,想要甩掉舒桑的束縛,卻被舒桑越扣越緊。
舒秦見紅衣吃痛,額上也出了不少的細汗,擔心紅衣會動了胎氣,心想,舒桑的誤會恐怕只有紅衣肚子裡的孩子可以釋懷了。
“六哥,你先放開紅衣,她很痛,你不心疼麼?她現在可是懷……”
“心疼?她已經不需要了吧!”舒桑的手按住了紅衣的後腦勺,逼迫她靠近自己,四目相對,“朕說過吧,如果你要走,就逃得遠遠的,別讓朕看到,否則……”
舒桑鬆了按住紅衣後腦勺的手,握着紅衣手腕的手也是一甩鬆開了,紅衣腳下不穩,跌跌撞撞的連連後退,最終嗑在了門檻上滾在了地上。
舒桑伸手想要扶住,但還是忍住了,小魚驚叫一聲撲了上去,舒秦也連滾帶爬的過去,紅衣已不省人事,從紅衣的衣裙地下不斷涌出鮮血,越積越多。
“這……紅衣!紅衣!”舒桑看了眼滿地的鮮血,還在不斷的涌出,顫抖着雙手奪過舒秦和小魚手中的紅衣,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木槿閣,怒吼着讓人快傳太醫來。
已經日落西山頭了,鄧太醫還在裡面忙碌着,舒桑捏着拳頭坐在主位上等着回報,只有那急劇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的情緒和不安。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朕!”
“她堅持不讓告訴你,特別是看見你和穆果……鄧太醫說即便是現在將孩子流掉,下藥醫治也未必有十全十的把握,所以紅衣才堅定要生下來,說是能讓孩子代替她來陪你——”
是的,這像極了紅衣會
做的事情。舒桑一拳打在案上,此刻他能做的除了等待便是自責,看着從裡面端出的一盆盆鮮血,他多希望能用自己的命去換紅衣的!
“皇上,皇上。”鄧太醫低頭從裡面出來,背上的衣袍已然溼透,他進入前廳便膝行着到了舒桑的面前,連連磕頭、泣不成聲。
“皇上,龍嗣沒了,娘娘還危在旦夕,臣無能,懇請皇上賜死!”
“死?不準!誰死都不準!你進去,進去給朕將紅衣醫好,必須醫好!”舒桑拎起鄧太醫的衣襟,半拖半拉着讓他進內殿。
一連幾日,舒桑罷免早朝就守候在紅衣的身側,時間彷彿是偷來的一般,每一秒都快得讓舒桑猝不及防,他鬍子拉渣的守着,期待着紅衣睜眼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他能第一時間的向紅衣表示自己的懺悔,和那該死的帝王尊嚴,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她能醒來。
“渴……好渴……”紅衣細弱蚊鳴的渴求,眼睛重的睜不開,只是感覺到了有涼爽的清水緩緩灌入自己的口中,滋潤了她乾燥的紅脣和嗓子。 Wωω⊙ttкan⊙c o
又是一日,紅衣眨了眨她乾澀無神的雙眸,看清了周圍的事物,也看清了趴在自己牀頭的那張臉,一下子記憶涌現,她迅速將手移向平坦的小腹,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裡面的生命已經消失不見。
紅衣淚眼滂沱,嚶嚶的哭聲吵醒了一邊的舒桑,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側過了身去。
“紅衣,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有多後悔麼?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麼?什麼孩子,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就夠了!”舒桑看着紅衣抖動的雙肩,伸在半空的手竟無法放下去,此時,任何
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或許是失血過多,太累了,或許是心裡承受不起,太累了,總之,紅衣只是看着舒桑並未作答,沒有責怪,沒有怨恨,沒有痛苦,沒有吵鬧。
空洞的房間,只剩下舒桑的獨白,錦被下的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只是紅了眼眶,只是無聲落淚。舒桑心慌意亂的爲紅衣拭淚,她的安靜讓自己害怕,她的瞳孔沒有焦距,她的眸子裡有的只是疏離和淡漠。
娘,沒了愛情卻有了我,我有了愛情卻失了孩子,人生總是不美滿,這樣的愛情,我不知道會堅持到幾時。
舒桑吩咐小魚上了些清粥小菜,親自服侍着紅衣服下,紅衣像個聽話的人偶,沒有生命力和意志,她吃得很少,便推了碗吃力的躺了下去。
“皇上,娘娘醒了,您也該下去休息一會兒了,您這幾日可都未曾離開過半步,您要保重龍體呀!”
小七的話一語雙關,既勸慰舒桑好生歇息,保重龍體,又好意提醒紅衣皇上對她的盡心盡力,想勸紅衣想開些。
“紅衣……”舒桑向小七擺擺手示意他多嘴了,握着紅衣的手欲言又止,紅衣只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梳洗一下,晚點再來看你。”舒桑將紅衣的手放進了被窩,替她攏了攏被子,又癡戀的撫過紅衣消瘦的臉龐,是他熟悉的輪廓。
舒桑走後不多時,紅衣便睜開了眼,小魚殷切的跑來上來問她是否需要喝水,紅衣只是看着小魚半響,小魚的眼睛也是紅的,微微腫起,下面的黑眼圈很是明顯。
“我要見舒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