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紅衣說是要散心,只帶了小魚一人出了木槿閣,卻是走了平日裡不曾走過的路線,小魚只覺着熟悉,待近了才發現紅衣這是要去太醫院。
“公主可是身體不適?”小魚見紅衣停了下來,便趕緊跨前一步詢問,說:“是否是臉上的口子作疼了?若是如此,何必您親自跑這一趟呢?”
太醫院裡熬藥、奉藥以及各宮的小宮女們進進出出,門庭若市,自然不全是生病的人,也有許多都是補藥。
紅衣只是搖頭回以安慰的笑容,環顧了下四周,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袖口,又吩咐小魚說:“你進去把昨日給嫺嬪娘娘診治的那個鄧太醫叫出來,嗯——然後你引他去荷花池邊等我。”
現在天涼,池邊不會有人要去了,如果在那裡談事情應該會保險一點吧。
“是——”小魚不是個多嘴的孩子,也不會多問,這是紅衣特別喜歡的一點。
紅衣看着小魚進了太醫院,再看看四周,放心的離去。幸好她們是抄小道來的,此刻周圍樹木花草遮擋,倒不見得會被誰認出來。
荷花池上隨着天氣的漸變,已不復從前的生氣,池邊站立着的紅衣,雙眸好似定格在了池面上一樣。有多久沒再來過這裡了?
腦海裡的回憶一幕幕的回放,紅衣不堪受重蹲了下來
,伸手放進池水裡,來回的畫着圈,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層層向外。
舒桑就這樣站在不遠處,出神的望着紅衣,他今天一早聽說紅衣昨天被羅夫人弄傷的事情,就急急的進了宮,經過荷花池邊,腳就不受控制的拐了進來,卻意外的看見了那樣憂傷的人。
舒桑剛想過去,就看見小魚帶着一個鄧太醫穿了過來,神色鬼祟,便決定靜觀其變。
“公主。”小魚在身後喚了聲,並示意身後的鄧太醫。
“老臣參見公主,舞公主安好!”老太醫雖然驚訝於公主爲何要約他見面,更爲何約在這種不見人影的地方,但也總是先行禮纔對。
“鄧太醫請起。”紅衣在小魚的攙扶下也起了身,低頭看了眼裙襬上沾上的土漬和星點雜草削,只是看了一眼,走到鄧太醫面前站定。
“鄧太醫可知木槿今日找您的目的?”
“老臣,不知。”老太醫很是老道,回答的也是一絲不苟。
“我想請問您,嫺嬪娘娘到底是緣何流產?”紅衣的問話語氣平平,好像只是出於關心特來詢問的一般。
老太醫悄悄擡頭看了眼紅衣,見沒有特別的反應,也就照辦老一套說:“是心情一下子過於激動,導致氣血逆流,纔會流產的。”
“是麼?”紅衣喃喃
的問了一聲,太醫也沒做回答,紅衣原地用腳踩了踩沒了朝氣的小草,蹂躪了一番後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勞煩鄧太醫爲我解釋下這是什麼?”
“不敢,不敢!”鄧太醫客氣的應了聲,待接過那包東西一看臉色瞬間變化,“這、這不過是、是普通的補藥,不知公主是哪裡得來的?”
紅衣伸手從帕子上捏起一點,湊近太醫的眼前兩根手指揉搓着,粉末一點點的化成了汁滴落在了鄧太醫捧着帕子的手背上,驚得他一個寒戰。
“補藥麼?我怎麼記得它好像叫因花草,本事一些昂貴補藥中的一味,本身無毒無味,只是——”紅衣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老太醫驟然鉅變的臉色,心裡更加肯定了。
“只是若是在這味藥中再配上另一種也是無毒無味的藥草,對旁人或許無礙,但對孕婦卻是致命的毒藥,會讓其悄無聲息的——流產!”最後兩個字,紅衣咬字極重,爲的就是震懾住這個老奸巨猾的太醫。
自然,效果是在想象之中的好。
躲在一旁的舒桑也爲之震驚,驚訝於紅衣竟能認得這種草藥,也訝異於她會出面爲羅雲嫺調查流產的事情,她不該是恨死了羅氏一家人的麼?
當然,問題的關鍵還有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如此的狡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