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桑的手猛的一下縮緊,信紙就這樣在揉碎在他的大手中。
“爲什麼騙我?!”爲什麼當初要對我說你沒有給我回信?爲什麼要說你把信都燒燬了這樣的話?爲什麼要讓我惱怒於你?爲什麼拒我於千里之外?
舒桑沉痛的捶打着長廊的柱子,但此刻,其實他最像揍的還是自己!他有多責怪紅衣的絕情,就有多後悔自己的決定。
“六弟的拳頭還是那麼的硬,可惜了這上好的梨花木了。”
舒宴一直躲在花園一角偷看,他一直在想紅衣到底是喜歡上了六弟還是九弟,現在看來,應該是兩個寶貝弟弟都喜歡上了紅衣纔是,那麼紅衣自己呢?呵,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舒宴臉上是一貫的輕佻,腳步輕飄的走到舒桑揍過的廊柱邊,伸手輕輕緩緩的撫過上面的雕花,嘖嘖嘖的搖頭嘆息。
“四哥怎麼還未離去麼?”舒桑斂了斂神,對着舒宴微點了下頭,算作問好。他們在朝堂之上的鬥爭已漸漸從暗處轉爲明處了,但面上不還是兄弟麼?
“啊,想起來了,四哥有句話要對六弟說呢。”舒宴故作恍然之態,徑自走到舒桑身側,附耳說道:“四哥以爲,皇爹所說的‘玄國最厲害的人’是最高位者,六弟你認爲呢?”
最高位,自是皇位!最厲害的人,自是皇上!
舒桑一怔,偏頭警告的瞪了嬉
皮笑臉的舒宴。“四哥想太多了。”但其實這也是他剛纔所擔心的事情——
舒宴不理他,自顧接着自己的話說:“原本南通一戰戰勝時,我就向皇爹討要過紅衣,我心想紅衣受皇爹的器重,或許歸於我門下會是最好的結果,不想皇爹竟婉拒了我的要求,又碰巧九弟竟拒婚言明另有所愛,想必皇爹也是瞧出了九弟和紅衣之間的感情的,卻不想皇爹竟將她冊封爲了公主。”
舒宴很滿意舒桑吃驚的樣子,笑笑說:“先前我一直覺得紅衣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今日看來紅衣到也的確有些智謀,是個才女,而且——還是個美麗的才女。”
舒宴一把按住舒桑擡起的拳頭,湊近了挑釁:“等我變成玄國最厲害的人時,我想,我還是會留着她的,可以考慮做我的皇后!”
說完便高笑着離去,皇爹、六弟、九弟,竟都迷上了同一個女子,難怪皇上會對她如此優待,只是不知皇爹會將她許給哪個‘最厲害’的人。
舒桑捏緊了雙手,眼裡充斥着血液的猩紅。是了,縱使他現在後悔當初沒有堅定的帶紅衣就此離開也無濟於事,皇上已經在等着他們之間的結果了。他在等他們之間真正堅持到最後的強者,一個繼承他的皇位的強者,一個可以有能力保護他們共同愛着的女子的強者。
勤政殿內的偏殿,一扇半開着的窗戶,皇上和紅衣正靜靜的聆聽
着窗外的一切。皇上一臉的深邃,紅衣則是一臉的忐忑。
“知道朕爲什麼明明贏了卻還是封你爲公主麼?”皇上輕輕的合上了窗門,離開了窗邊,在一張長塌上臥下。
屋裡有齊全的茶具,是早前閒來無事,皇上要紅衣教泡茶時擺着的。紅衣上前熟練的泡起了香茗,低頭避開了皇上的探究,輕聲回答道:“木槿不知。”
“朕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唯有一點不喜歡強迫,那就是女人!”皇上說的高傲,但還是難掩眼底的苦澀。
“且,朕年事已高,近來更是湯藥不離口,怕何時去了也不自知,又怎能讓你跟着朕一起受苦呢?”這一句卻說的動情。
“紅衣是皇上救下的命,願一世陪伴在皇上左右!”紅衣從來都是將皇上視爲父親,此時的他更像是一位蒼老無力、佝僂着身軀可憐兮兮的老者,不知爲何,紅衣竟鼻頭酸澀。
但兩人都很清楚,此陪伴非彼陪伴。
“你有這個心就好了,朕還是希望你幸福。”皇上安慰的笑笑,又看向緊閉着的窗門,思索片刻說:
“剛纔你也聽見了吧,朕會幫桑兒,只是你必須得答應朕,奪位之路上的生死是在所難免的,但朕真的不希望他們兄弟會因爲你而相殘。”
“你答應朕,無論是誰奪得了皇位,你都必須嫁給他,不要在他們之間徘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