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知了不知疲憊的叫了一天，在這樣靜寂的夜晚更顯的刺耳、煩躁。今晚的月光明亮的灑在每個角落，薄薄的雲層隱約可見，似是暈開了什麼一樣。
“皇上，時辰不早了，你該歇息了。”紅衣小心的進來換了香薰，這是薰衣草香，有舒緩疲勞、促進睡眠之效。她有輕步走至案旁，幫着收拾皇上剛剛批閱完畢的摺子，這是她每天晚上都在重複的內容。
“是你吧？”皇上突兀的冒出一個問號，卻又帶着肯定，他看着一臉茫然的紅衣又重複了一遍：“是你吧？秦兒所說之人是你吧？”
“……”紅衣無言以對，只是靜候審問。
“朕要你做朕的妃子你可願意？”
又是一個爆炸性的問題，紅衣鬆了手中的摺子，只聽‘啪’的一聲，它就砸在了她的腳邊，紅衣連連退步，惶恐不已，最後跪坐在了地上。
“不願意麼？”皇上走近紅衣，用手擡起她的下巴，入眼的是一張蒼白慌亂的臉，琉璃般靈動黑亮的眸子裡暈着霧氣，他捏的很緊了些。
“秦兒和桑兒都是朕最得意的孩子，他們雖非一母所生，卻自小感情最是濃厚，朕知道秦兒在幫着桑兒密謀，朕等着看他們的成績，他會是我玄國未來的好皇帝！”皇上的眼神裡充滿希夷。
“可是，”轉瞬，皇上的手力愈發的重了，紅衣只覺得她的下巴要生生的被他捏碎。
“可是，第一次，朕第一次見他們兩個爭吵，爲了一個女人！爲了你！”說到此，皇上一把鬆了捏着紅衣的手，紅衣緊繃着的身體就那麼軟軟的伏在了地上。
“很早之前，朕就想過，若是不行，爲了他們朕也得毀了你！”
紅衣仰天望月一陣冷笑，淒涼的連炎炎夏日都暖不開她的心，圓月上映射出孃親的臉，已經模糊記不清的臉，依舊的慈愛。她端坐着跪了起來，擡眸懇求說：“請皇上賜死奴婢！”
賜死！皇上一把拉起紅衣，摟進懷裡。“做朕的妃子吧，朕會給你萬千寵愛！”
“奴-婢-不-願！”紅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視死如歸的回答了。
皇上頹然的鬆開了紅衣，撐着案面挪回了軟榻，苦笑了聲說：“也是，朕已是近五十的年歲，你還是花樣的人生，朕要了你也只會是誤了你。”
“不是的，皇上，是奴婢不配，奴婢一個卑賤的乞兒，能得皇上青睞，給予奴婢一個安生立命的地方，奴婢已是心存感激，奴婢配不上您，您是玄國最英明神武的皇帝！”紅衣跪於地面，屈膝前行。
“秦兒和桑兒，你選擇誰？”久久
的沉默後，皇上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將紅衣拖出去，只得留給她一個選擇。
“皇上！”紅衣不會選擇任何一個，對於她來說，這世上沒有娘所期待的愛，只有娘所承受的苦，她寧可是那個懷抱着夢想死去的人，也不要做那個驟然清醒卻撕心裂肺的人。
“朕允許你在他們之間選擇一個，朕給你指婚，成全你們！”
“皇上，紅衣只求真心相對，永不離棄，他身上都有太多的責任和擔子，在他的眼裡，奴婢什麼都比不上。”要親口承認自己的愛情就這樣輸給了權力，讓紅衣好不甘心。
“他？誰？”皇上眯起了眼睛，是秦兒？還是桑兒？
“……皇上還是不要問了，奴婢保證，日後定不會再與他們糾纏不清，奴婢會謹記主僕之分！”
皇上理清了思緒後一片恍然，“紅衣，跟朕做個約定如何？”
紅衣不解的擡眸，皇上卻笑着說：“如果他還是爲了皇位而放棄了你，那你必須成爲朕的妃子！如何？”
紅衣明明知道該放棄的，不是能成爲同等條件的籌碼，結果是可想而知的，但此時，她竟木然的點頭同意了，難道是她的內心還在期待舒桑會有改變麼？爲了她而放棄整個天下？
“來人，傳六皇子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