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軒就這樣任他們擺佈,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其實在他的心底知道,她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可是,小姐,這麼熱,要推王爺去哪啊?”這才一會的功夫,她們均汗流浹背。
“去葡萄樹下坐坐,透透氣。”她決定每天和懿軒講點有趣的事,讓他減少點睡眠。不管這是不是最後的日子,反正時光不能在牀上浪費。
通常八月中旬,葡萄已經見果實了,也許是因爲之前是端王府,空置太久的緣故,葡萄樹沒人施肥,藤上結的果實也是寥寥無幾,還幹扁巴巴的。整個小道兩旁均是架起來的葡萄藤,使得中間的空地形成了一塊天然的涼亭。
她將懿軒放好,自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陽光透過層層的枝椏曬在她二人身上,她猛地發現,光澤照耀在懿軒的頭上,他的髮絲不再是雪白的了,裡面還透着點灰。這幾天她除了做綠豆水,還在飲食上下了點功夫,做的菜全是清熱解毒的,會不會全部起作用了。
懿軒靠在輪椅上,雙眸裡透着難以融化的千年寒冰,他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心愛女人過上平淡的生活。他娶沐寶珞,對抗大韓國,從太后手裡奪回皇權,他一直很努力,也一直在努力,在改變,更想給她享用不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
原來她什麼都不想要,她就是她,一個從來不貪慕虛榮,從來不唯我獨尊,從來不把皇上看在眼裡的人,一次次地逃。
懿軒擡手揉了揉肉隱隱作痛的眉心,淡淡地開口,“你走吧。”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遠遠的。”他的目光拉的老長,聲音無比的淒涼。
“怎麼地,你還嫌棄起我來,我都沒嫌棄你這幅模樣呢,你以爲只有你喜歡美女?我也喜歡俊男的好不好。”她忍不住想起小時候,那一次被他英雄救醜,第一次在人海中遇見他的那一次。他說,男人愛美人天經地義。自己還在心裡暗暗下決心,長大後一定要做傾國傾城的美人。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就結下了。
懿軒無語,但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爾後又恢復了一張冰山臉。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請佛容易送佛難。看在你找了那麼久的份上,我就不走了,嘿嘿。”爲了自己的感情,變得無賴又如何。“說什麼都不走了。”
“你!”他漲的臉都紅了。
“我說你是不傻,你知道什麼叫人財兩空嗎?既然連皇位都讓出來了,好歹也抱得美人歸吧,減少點損失不是?虧你平日裡事事安排的妥妥當當,這會子怎麼這麼想不通啊?”路秋啊,路秋,你都用上損自己的招數了,就這麼難以推銷自己嗎?“還有啊,你的左皇后都跟人跑了,你府裡也沒個女主人主事的,不妥,非常的不妥,所以我必須要留下來。”
“噗哧。”一陣悶笑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
路秋只覺得被偷聽了,真是丟臉到家了。“裘世進,你給我滾出來。”她對着頭頂的葡萄藤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