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章 撥亂反正冤終雪 冰山一角露端倪
殷氏連連點頭,忙放下藥箱拉住靈兒的玉腕把脈,卻見靈兒朝她使眼色,那殷氏是個老江湖,再一把脈知道無喜,斷定其中有貓膩,便正色道:“我要爲夫人檢查一下方纔知道具體情況,你們所有人先出去吧!”
風厲忙將靈兒摟在懷中,焦急地說:“大娘,我在這兒也不行嗎?”
殷氏點頭道:“是的,不行!”
靈兒纔將他的手拉開,安慰道:“沒事的,大娘是做這個營生做到老的人,一定可以幫我們的寶寶!”
看到殷氏毋庸置疑的表情,風厲這才極不情願地離開,出門的時候,還不住向裡看。
看到風厲剛出門,靈兒便從枕下拿出一錠金元寶,道:“大娘幫幫忙吧!”
殷氏口中應道:“好說!”眼神卻看着那金錠,已經移不開視線,靈兒忙將元寶遞到她手中道:“大娘有所不知,我的相公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有財有勢,但卻人丁單薄,相公雖然喜歡我,但是爲開枝散葉,家中還有幾房妻妾,要不是我謊稱懷有身孕,他又怎麼會遠離那些狐狸精,陪我千里迢迢回鄉省親呢?”
殷氏將金錠收在懷中道:“放心吧,夫人,我一定會幫你的!狐狸精確實是可恨,我再開一味藥,你將白色粉末悄悄放在你相公杯中,吃了它,保證你每夜歡樂無邊,相公對你死心塌地,不用多久,保管你撥亂反正、獨佔鰲頭!”
靈兒聽了連忙道謝,殷氏出門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豆子一進門就咋呼道:“果然是個要錢不要臉的貨色,她竟然跟我們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並無大礙,吃幾服藥就可以了,從風厲這裡又討了個元寶,毫無愧疚之色地帶着湘月抓藥去了。”
過了很久,湘月纔回來了,根本就一點兒病都沒有,進到屋子裡,連把脈都省掉了,湘月卻看到手中卻提着幾大包藥,還把一個小包遞給靈兒,道:“這個是她交代一定要給你的,這個所謂老成持重的穩婆根本就是老奸巨猾的吃貨,幾乎把所有的藥都抓給我了,幾包爛藥,收了我二十兩銀子!”
大公子忙將將小藥包打開,聞聞後驚道:“怎麼會有這樣大膽的人,這是韭菜子,催情藥,使用不當會讓人當場氣絕的!不是誰都能吃的!這個該死的老女人,怎麼會如此黑心!”
風厲聽了,搖搖頭道:“這樣的一個人,很有可能,的確是受了人家的好處來冤枉婉之,我們要想找到這個人,就一定要從這個貪財的穩婆身上下手!”
豆子的想法是,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解決問題,直接扮成黑衣人嚇唬穩婆殷氏,讓她說出幕後黑手,理由是,貪財的人都怕死。
卻被風厲阻止,道:“其實我們不用動手,今晚自然有黑衣人找她,這個黑衣人對我們的想法瞭若指掌,我們剛想問永福,永福就被打成重傷,現在我們找了穩婆殷氏,她也難逃厄運,既然他在暗處監視我們,我們就先打草驚蛇,只要看好了殷氏,以逸待勞即可!”
話說那穩婆殷氏正在屋中看從靈兒和風厲那得來的金錠,越看越喜歡,愛不釋手,索性將自己盒中的財物都拿出來,正聚精會神地點算,忽然覺得脖子上一陣寒意,剛想轉頭,便聽得來人大吼:“你今天跟那個京城來的人說什麼了?”
殷氏怕得止不住顫抖,連說話也帶着哭腔道:“我什麼也沒有說,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只會將他帶到棺材裡,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們只是看病而已。”
來人冷笑道:“誰看病會給你這樣多的錢?休想騙我!”
殷氏忙解釋說:“不是的,是那個漂亮的夫人讓我串通她騙她相公,纔給的!”
殷氏只覺得脖子上一個小點刺痛,再一回頭,不見了黑衣人的蹤影,卻覺得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上,一直躲在屋外的風厲和豆子衝進門來,只看到一個黑衣人從窗口閃了出去,讓豆子將殷氏照顧好,風厲追出門去,風厲一直跟着黑衣人,黑衣人也不出手,只顧着逃跑,從各條巷道中來回穿梭,見始終甩不掉風厲,無奈停下了,將刀口對準了風厲,風厲冷靜接招。
風厲常年在戰場上廝殺,所有的招式都只注重實效而不忠實於固定的招式,黑衣人才動手便被風厲看出破綻,輕鬆一招撂倒,黑衣人撿回落在地上的大刀,用盡全身力氣朝風厲砍過去,風厲一看,不能再和他糾纏,也用盡全力便是拆開砍來的一刀,順勢一拳擊中來人腦袋,只聽見一聲悶響,黑衣人倒地,爬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正要過去拉開黑衣人面紗,忽然從暗處飛出一塊石子,風厲一閃,黑衣人趁機逃了。
回到小店中,殷氏已經奄奄一息,大公子正用銀針替她解毒,黑衣人相當狡猾,他用一種有毒的小蜘蛛咬了殷氏,本來會立刻喪命,但是大公子常年在野外採藥,見過不少來自動物的奇毒,深諳解毒之法。
施過銀針、喝下一碗藥,殷氏口吐鮮血,便漸漸清醒過來,第一句話便是:“我的錢箱!”
豆子喝到:“命都差點沒有了,拿什麼花?”
風厲問她:“你可曾見過黑衣人的真面目?”
殷氏面帶難色,風厲看出她有所擔心,但道:“你說出事實,會令自己身敗名裂,但是卻可以保住性命,如果你仍然要隱瞞,我們救不了你幾次!再說,你寶盒裡面的東西已經夠你花幾輩子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說完便示意所有人離開,殷氏聽完風厲的話原本就有些猶豫不決,見一干人等全要離開,想起自己差點兒就死得不明不白,趕忙說:“我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是卻知道他是誰!”
豆子問:“此話何解?”
殷氏輕蔑地哼了一聲道:“這城中哪一戶人家我沒有去過,哪一個人我不認識,他們的樣貌、聲音、哪怕就是腳步聲,我都聽得出來!”
豆子不耐煩地說:“不用自吹自擂了,趕緊說,是誰?”
殷氏頓了頓,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是博捕頭!”
豆子一驚道:“怎麼可能?”
殷氏斬釘截鐵地說:“不是他還是誰?他整天在城中巡邏,只要哪家有事,他都會幫忙來叫我,天長日久,聽到他的腳步聲我就開始收拾藥箱了,那天他來的時候,我剛收拾好藥箱,不想他卻是蒙着面送錢給我花,既然他蒙面就是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拆穿他咯!”
豆子道:“是有錢就想怎辦麼都可以吧!”
殷氏有些尷尬,卻也無話可說。
第二日未見博捕頭前來,但是卻來了一隊衙役,卻不見博捕頭的面,他們將整個小店翻了個底朝天,所有客房都翻了一遍,就連牀腳旮旯都沒有放過,見一無所獲才離開,深夜時分婉之和大公子從山中回來,一臉狼狽,滿臉黑灰,才說,藥廬被人燒了,幸虧當時兩人到山中找一味藥給殷氏解毒,才逃過一劫。
風厲笑道:“玩不下去了就翻臉!”
大公子去看永福,被人攔了回來,這恐怕是他最勇敢的一次,他去找了他的父親鎮長,告訴他自己一定要救活永福,這是城中所有醫生都無法解決的重傷,但是他,有信心。
鎮長看了看眼前這個據理力爭的兒子,半晌才道:“你可想好了,要是你能醫好他,一定會聲名遠播,但是醫不好,其它的人是正常情況,你剛出山的就會一輩子難以翻身!”
聽了這話,大公子心中泛起一陣感動,這個看似對自己極爲不滿、與自己對峙了半輩子的父親,還是關心他的,見到他堅持,便託人告訴衙門的人,他這才進去。
說是保護,實則是軟禁,說是羣醫無策,實則是讓他不治而亡。大公子檢視了永福的傷口,發現雖說是傷筋動骨但並無大礙,虛弱得奄奄一息,是因爲連基本的救治都沒有得到,連忙幫助他上藥包紮,還讓人給他做了吃的。
得到大公子衣不解帶的照顧,永福漸漸好了起來,幾天之後,能下牀走動,一時間城中盛傳,原來鎮長的大公子乃是世外高人、華佗轉世。
隨後大公子帶着殷氏與永福到祠堂中將被博捕頭所指使冤枉婉之之事和盤托出,還了婉之一個清白,這些單純耿直但是卻並不太友善的村民,很快就相信了另外的一個故事,便是這博捕頭就是一個色鬼,他已經垂涎婉之的美色很久,一直想要將她據爲己有,卻是因爲沒有得逞,極惱羞成怒,編了個故事陷害婉之。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在罵博捕頭,婉之聽了,有些無奈地搖頭道:“爲什麼總要將自己扳成神的樣子,想要主宰一切,這種單純的野蠻,實在是讓人無法認同!”
事情也算是圓滿地解決了,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博捕頭在大公子醫治永福的時候變不知所蹤,所以爲什麼陷害婉之也成了一個謎,但是對於婉之來說,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足夠。
風厲一行人功成身退,出城之日大公子與婉之都來相送,跪謝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