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舊事重提爲解圍 談笑之間天下白
風厲看到靈兒怨氣沖天的眼神,笑了笑,輕輕拍拍她的頭,連同曾海和楊純,將馬匹從車上卸下,又直接將車推入河中,才釋然道:“好了,曾海,從此之後,你便是一個自由的人,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沒有人會再找你了!”
曾海心懷感激,並未言謝,卻是打趣道:“此言差矣,我要是想回到師傅身邊,你說可能嗎?”
風厲一愣,笑道:“那倒還真是有些不妥,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感謝我吧!脫離了那個壞脾氣的糟老頭的魔爪,你還應該感謝我!”
曾海聽到他這樣評價自己師傅,裝作一臉不悅道:“都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不能這樣說我師傅!”說完又笑開了,說實話,師傅雖然善良,但是從外表看來,的確是一個壞脾氣的糟老頭。
風厲搖搖頭道:“你這奴性心理也太深入了一些吧,反正他現在又不在這裡,你就是說他的一句壞話又能怎麼樣?他也不會立刻出現在這裡,扯這個嗓子罵你!”
曾海聽了一味笑,看看靈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便對風厲和靈兒道:“其實靈兒身上的毒藥並非無藥可解,師傅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有毒就有解,只不過有些毒藥實在是藥性猛烈,所以未及解藥發揮作用,便已經發作,所以世人才說無藥可解!”
說完看到風厲和靈兒並不明白,便笑着又耐心地講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看靈兒不僅身體健康,而且這毒藥也從不讓她感覺痛苦,可以斷定這種藥並不是烈毒,如此推斷,應該是有藥可解!只是慚愧我學藝不精,即便是現在,連對方用的是什麼製毒都不知道,更對這種只對人的記憶起作用的毒藥聞所未聞!”
說完便定定地看着兩人,笑道:“不過!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找我師傅,他一定能解靈兒身上的毒!”
風厲看看靈兒,問道:“你覺得他的意見怎麼樣?”
靈兒看看風厲,又看看曾海,眼中的怨氣並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積聚,便答道:“這個待會兒再說,相公,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究竟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爲什麼要如此嚇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曾海見狀,對風厲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笑道:“風厲,我是盡力了,你娘子的專注力實在太強,無論我怎麼樣扯開話題,她還是可以再扯回來,不過,你的確欠她一個解釋,對了,我現在還是頭很暈,不知道是不是餘毒未清,我還是找些藥草去吧,不打擾你們了!”
風厲淺笑,看看他,道:“你繞過這條湖,一直沿着小路向東走,就會看到一件小房子,算你幸運,劉福生會在那裡拋屍我倒是沒有料到,不過這是我和豆子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我們經常在那所荒廢的小房子中玩耍,你先到那裡落腳,我會讓玉梅將日用品送來,你先躲上幾日,等到豆子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曾海連連點頭,沿着小路便乾脆地走了,一直站在一旁嬉鬧的楊純和小嚴聽到前面有小房子,連連說要去看一看,走得竟然比曾海還要快。
風厲看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便轉回頭來看着靈兒,笑道:“不要生氣,我什麼都告訴你!”
靈兒聽他說出軟話,卻也並未心軟,又接着道:“其實我生氣的,不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這是你的性格,我知道,我只是生氣,你讓所有的人都以爲你、楊純、曾海都出了事,害得大家擔心!”
風厲連忙解釋道:“這個的確是我的疏忽,應該找個人通知你們,讓你安心在家裡等我的,可是時間實在是太過於緊迫,機會又難得,所以我必須要將所有的所有的事情一併解決!”
靈兒看他認真的樣子,忍俊不禁,笑道:“你這是習慣性英雄,你在做事的時候,都會將其他的雜念拋諸腦後,你不習慣還有個娘子在家中掛念你,所以你還是放心地去做你的英雄!”
風厲聽了,點頭稱是,又問她道:“你不喜歡英雄嗎?玉梅不是說你很喜歡聽英雄的故事嗎?”
靈兒看看他,回他一個微笑,道:“請你原諒我,不過是一個小女人,比起丈夫能夠成爲衆人敬仰的英雄,更希望他能平安地回到我身邊!”
風厲聽得滿心歡喜,將她摟入懷中,道:“是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能夠安全地回到你身邊!”
靈兒將頭從他胸前擡起來,道:“不過我還是很想聽故事,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會能讓如此麻煩的事情順利解決?”
風厲這才道:“其實那日讓楊純將曾海送到獄中,要的不是幕後黑手,而是一個線頭,一個能讓我借之找到幕後黑手的線頭,曾海如願地看到了萬春來的大弟子劉福生,我料到劉福生看到曾海敬酒不喝卻暫時不敢讓他喝罰酒,因爲他還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他也無法做主,所以一定會找真正的幕後黑手討個主意,我早已讓楊純的朋友跟蹤這個劉福生,順利來到春曉樓。”
“接着我同曾海上樓看誰是幕後黑手,而讓楊純和他的朋友們繼續跟着這個劉福生,從他手中將曾海丟失的東西找回來!”
聽到這裡,靈兒笑道:“你怎麼敢肯定,曾海的那封信,是劉福生偷的,就算他是個可恨的爪牙,將曾海推下山的,也不一定是他!”
風厲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道:“你可真是糊塗,你還記不記得,曾海剛被萬福寺中的僧人救回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
靈兒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正是因爲這個兇手也是個學醫的人,便知道不用再費力動手殺他,他如此重的傷勢,自然是沒有什麼活路的!”說完又笑笑道:“難怪有人說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萬福寺中竟然有兩個醫術超羣的大夫,曾海便是大難不死!”
說到這裡,靈兒有些不解,又問道:“這人如此心狠手辣,看到曾海還活着,爲什麼不讓人殺他,而只是讓人找他?”
風厲向前走了幾步,笑道:“那是因爲他發現,自己從曾海身上得到的東西,並不是他想要的,他以爲那東西還在曾海身上,生怕曾海死了神藥方子便是從此石沉大海,再也難覓蹤影。所以特別交待,一定要抓活的!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這是自投羅網,正是因爲他實在太想得到這藥房子,不惜投靠權貴,欺師滅祖,到頭來卻也讓他輕易地落入我們的圈套之中!”
靈兒笑道:“既然你說得如此輕鬆,那也就是說,楊純已經偷到了曾海丟失的那封信,那信中果然有神藥方子嗎?”
風厲聽了,搖搖頭,道:“我已經將信還給了曾海,並沒有看,裡面究竟寫的是什麼,我不知道!”
靈兒輕快地越過一塊頑石,笑道:“信已經被人看過,你再看也沒有人知道,更何況,就算是你拆開來看了,曾海也不會生氣的!說實話,我還真是想看看,你也說句實話”
風厲搖搖頭道:“他是我的朋友,這是屬於他的東西,如果他想要告訴我,他會說的,我不想看!朋友比好奇心重要很多!”
說到這裡,看到靈兒險些摔倒,立刻上前拉了一把,笑道:“小心一些,這路上碎石很多,要是摔倒,會被割傷的!”叮囑完又繼續說:“當看到春曉樓中的大人物,我就明白,曾海非要死一次不可,幸好這個傢伙是個怪才,治病救人的本事沒有學到多少,對於毒物倒是無師自通,讓自己假死,不過是小事一樁,還心思細膩,猜到劉福生一定會親自爲他把脈,即便他已經是一條生冷僵硬的死屍!所以,不僅服藥讓自己假死,還找來一條蛇咬了自己手臂一口,又用藥將傷口流出的血染黑!這劉福生雖然是個大夫,卻也是隻知道黑血便是中毒,無脈搏便是死了,又親眼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便斷定他是被毒蛇咬死的,這才從他身上搜出所謂的神藥方子,離開了!”
靈兒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這是哪裡來的神藥方子,不是說那些所謂的神藥,不過是些讓人成癮的毒藥嗎?”
風厲邊搖頭邊嘆氣道:“這件事讓我明白了一個簡明扼要的道理,千萬不要得罪這悶葫蘆一樣的人,他們要是使起壞來,無人能及啊!那所謂的神藥方子,是他自己亂畫的,還讓楊純找做贗品的人做舊,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說!”說完學着曾海的樣子,笑道:“這究竟寫的是些什麼東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是能猜出是什麼來,算他厲害!嘿嘿,我還特地寫了很多個會讓人覺得模棱兩可的東西,既然他那麼喜歡猜,就讓他猜一輩子!”
兩人邊走邊聊,蒼鬱的林間小徑上,留下一雙美妙的身影,和響徹林間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