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神秘人現身相見 娉婷池畔論時事
不明所以的谷靈兒,無辜捲入這紛繁複雜的宮鬥之中,她能否安然無恙,同風厲再寫前緣,敬請關注!
風厲順着他的指引,進入房中,只見一人背對着自己,站立在那裡,待他轉頭一看,這位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神秘人士,原來是谷靈兒的父親,谷朝陽。
看到這谷朝陽爲了見到自己,竟然相處如此拙劣的辦法,以爲可以避得了太后的監視,想到靈兒曾經爲了能夠回城見到自己,不惜以死威脅燕南,心中雖然酸楚,卻也泛起一陣甜蜜,一直想不到靈兒身爲一個女子有如此性格,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說,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如今一看,便是從谷朝陽處將執拗重情義的個性,傳了個十成十。
谷朝陽見到風厲,還是隻能立在原地,他的確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只是將他帶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這是老者帶來一罈子酒,剛打開壇蓋,便香氣四溢,的確是好酒!
老者也許是看風厲順眼,只是說過幾句話,便將他當做了忘年之交,看到谷朝陽一臉爲難,便笑道:“你來了就好,這酒尚且有人欣賞,若是換了朝陽這樣的人,好酒劣酒在他面前都是一樣,不用幾杯子,馬上就醉倒了!”
谷朝陽一看他打趣,便笑着向他解釋道:“這位是岑宇,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自小一同長大的!”
風厲一聽連忙起身叫岑叔,這岑宇聽到風厲如此稱呼,更是高興不已,忙叫人將酒斟入小壺中,每人面前一壺,又親自爲風厲與豆子將酒杯斟滿,笑道:“此酒甚好,放心喝便是,我先去看看菜,朝陽有話同你說!”
風厲靜靜看着谷朝陽,卻只見他講杯子酒飲下,欲言又止。豆子看谷朝陽這樣,心想或許是自己在場讓他有些難以啓齒,便笑道:“我同岑叔一同去看看菜,有什麼好吃的,端上來給你們吃!”說完便走了。
一看到豆子離開,谷朝陽更加慌張,滿腹心事,越發不知道從何說起,風厲將他空着的杯子倒滿,笑道:“谷大人,放心,靈兒不會有事的!”
谷朝陽一聽這話,忙將目光轉而直視風厲,好奇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風厲且笑:“太后雖然暴戾,可以立刻取了你我的首級,可是她最大的能力也不過如此,皇上是她的兒子,對於皇上的性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現在要做的,不過是讓那耶律拓親自提出,要娶靈兒,而不是公主,否則,此事即便她老人家親自出馬,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改變不了什麼的?”
谷朝陽聽他說得如此胸有成竹,便道:“風參軍,這些日子,我從玉梅口中聽到你和靈兒的事,知道你對她是細心呵護、關切有加,要讓她遠嫁遼國,如同送羊入虎口,想是你也不能安心!不知你有何打算?”
風厲看谷朝陽在如此認真同他談起靈兒,便知一定要解釋清楚,否則這谷朝陽怕是要惶惶不可終日,便笑道:“耶律拓與我也算是老相識,雖然道不同不相爲謀,可是他的性格,我頗爲清楚,他心中究竟是喜歡靈兒還是公主,這個我不敢說,可是他要娶的人,永遠只會是我們小公主!”
聽完風厲的話,谷朝陽似有些寬慰,纔將風厲倒入杯中的酒喝完,苦笑道:“人生在世不稱意,只做風雨不做晴!”
風厲一直陪他喝酒,這谷朝陽果然是個三杯倒,等到豆子與岑宇端菜上來,便看到谷朝陽已經爛醉,倒在桌上。豆子瞪大眼睛道:“風厲你這個傻子,怎麼將岳父弄得醉成了這個樣子?待會兒怎麼向岳母交代?”
風厲也很是無奈,他面前那小壺酒還有大半,怎的就知道他會醉成這個樣子。
岑宇大笑道:“想跟岳母交代,那倒是簡單,她就在此處!”
說完並命人將谷夫人找來,果然,不一會兒,便看到谷夫人從另外一個雅間中匆忙走出來,一看到谷朝陽醉倒,倒也不意外,只是讓岑宇找人將他扶上馬車。
一聽到這話,風厲連忙起身,道:“不必麻煩岑叔,讓我來吧!”
說完便讓豆子將谷朝陽放在背上,跟在谷夫人身後,來到馬車上,將谷朝陽安置好,又忙上車,谷夫人看他如此熱心,忍不住提醒他:“你還是不要去吧,免得太后知道又找你的麻煩!”
風厲坐在谷朝陽身後,笑道:“不妨事的,太后今日召見靈兒,她不在府中,我去也沒有什麼關係,太后擔心的,只是我同她見面!”
馬車來到谷府,風厲又將風顯揚直接背到牀上,將他的棉鞋脫下,又爲他將被子蓋上,才轉身同谷夫人道:“夫人明日讓人給他準備些醒酒湯,那我就先告辭了!”
剛來到門口,只看到谷夫人追出門了,將兩個饅頭遞到他手中,輕聲嘆氣道:“你還未吃飯吧,趕快將這個吃了,餓壞了身體可不好!”
風厲笑了笑,將饅頭放入口中,直說好吃,逗得原本要落下眼淚的谷夫人眉開眼笑,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谷夫人眼淚漸漸模糊了眼眶,心中已被風厲深深感動,都說無情不似多情苦,將遺忘的機會讓給了靈兒,將痛苦留給他自己,如此用心良苦的男人,一想到靈兒此時也許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同他在一起,心便一陣陣地刺痛,捶胸頓足地爲她惋惜。
靈兒每日被召入宮中,除了陪太后聊天,就是陪太后逛御花園,而每一次,都有幾十人爲她精心打扮,每日必定經過娉婷池畔,停留很長的時間,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今日還未到娉婷池中的亭子,便可感受到太后顯而易見的喜悅,順着她直勾勾的眼神望去,之間耶律拓在池中閒坐。
太后連忙帶着靈兒趕了過去,與往日不緊不慢的行事出入頗大,靈兒頓覺好笑,原來她真正的意圖如此。
來到池畔,耐心地等耶律拓向她問安,她身邊的老宮娥忽然道:“太后,您是否忘記,今日玉妃託人來說,要讓您看些東西!”太后連忙應道:“瞧我這記性,靈兒,你幫我招呼小王爺,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立刻起身離開,連回答的機會都未留給靈兒。
那耶律拓一貫打扮得貴氣十足,今日一看,光是身上的佩玉,便是價值連城。靈兒打量了他一番,心中知道太后心思,也不多說,坐下飲茶。
見到她的反應,耶律拓淺笑,只教人將古箏放好,便開始彈奏,靈兒一聽大驚,這乃是自己所做之曲,旋律盡在自己腦海中,也從未在公開場合演奏,他怎麼會彈?不禁深深疑惑。
耶律拓只是彈奏,卻不多說,看着靈兒眼中的疑惑漸漸變濃,才放下古箏,說:“靈兒小姐,有什麼不妥嗎?”
靈兒落落大方地說:“小王爺好才華。”
耶律拓趁熱打鐵道:“那我們下幾盤棋如何?”
靈兒婉拒道:“好雅興,但我今日並不想下棋!”
耶律拓也不生氣:“你看湖中山水如何?”
靈兒道:“甚是精美,處處顯現出貴氣,別具匠心,毫無瑕疵。”
“那你喜歡嗎?”耶律拓斜着一雙眼看她。
靈兒笑道:“這是皇宮後院,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耶律拓大笑:“你想不想擁有這樣的後院,裡面的山水,按照你的喜好排列,裡面的植物,按照你喜歡的方式生長,裡面的人按你喜歡的方式活着!”
靈兒看了看他,心中明白他所指,答道:“對於某些人來說,讓所有的事都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讓所有的人都按照他喜歡的方式活着,是幸福的,而對於某些人來說,真正的幸福,不過是能讓天下所有的人,都能按照他們自己喜歡的方式活着,纔是真正的幸福!”
耶律拓聽了此言大笑,道:“那待有了再說吧!”。
靈兒巧笑道:“從未有過此種奢望!”
耶律拓將視線鎖定在她身上,笑道:“如此妄自菲薄,恐怕不妥,我認爲,每一個人都應該要將自己的斤兩稱清楚,不要太高估自己,也不要太低估自己,高估自己會徒勞無功,低估自己會抱憾終身!”
靈兒看他如此認真,便也認真道:“小王爺既然已經選定想要的,就應該心無旁騖,若是如此左右逢源,會不會是太高估了自己?”
耶律拓放聲大笑:“你怎麼知道我已經選定了想要的!”
靈兒嘆道:“小王爺從一開始就已經選定了,不是嗎?即便是太后如此熱心,你也不過是當做消遣而起!”
耶律拓聞言收起笑容,盯着靈兒的眼睛,道:“我開始選定的,是大遼要的,而我現在看中的,是我本人想要的,並沒有什麼衝突!”
靈兒與他對視,並未退縮,忽然笑道:“小王爺是聰明人,要知道,你能帶着的,只能是其中之一,看來今日與你談過,可以從今夜起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