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章 細枝末節露馬腳 考慮周到細交待
這個小曲兒讓老陳這麼一唱,搞得面目全非,反正這個歌詞是不能用了,可惜了這老陳五音不全,雖然是極力地在唱,可是讓所有原本有些清楚的人都變得更加糊塗,這究竟是一首什麼樣的曲子呢?還真是搞不清楚!
楊純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問着身旁的豆子,道:“欸!我說鄭大人,你問這個有意思嗎?”
豆子一開始覺得或許這小曲兒上會有些線索,可是現在聽到老陳像是抽風一樣地唱着歌,還是真不好說,這到底是什麼樣決定,只能笑笑。
靈兒轉頭看向一旁在座的腳伕,道:“難道你們整天走南闖北,也沒有聽過這小曲兒嗎?”
就連老陳都忍不住搖頭,連連道:“我們本來就是混飯吃的,怎麼會有閒情去聽小曲兒,更何況,就算是聽過,也不過是逢年過節村鎮中的婆娘們隨口哼唱的,這個小曲兒,還真是沒有聽過!”
看到靈兒十分緊張這個小曲兒,倒是一旁的楊純坐不住了,說到聽小曲兒,這裡所有的人之中,恐怕最爲權威的,就是他了,平日裡要是沒有什麼事情,他都會坐着聽上一會兒,說不清哪裡是哪裡,這風花雪月的場合,能夠用錦緞布幔遮住,可是這歌聲卻是遮不住的,有的時候,高興了起來,也跟着哼上幾句,現如今最爲時興的小曲兒,他都很清楚,可是老陳口中唱出來的這個,他還真是不敢恭維,的確陌生得很,甚至敢說,從來沒有聽過。
既然這靈兒相當認真地問,那麼他也來幫忙好了!雖然是那個討厭的豆子提出來的,可是隻要是靈兒想要知道,他就會幫忙,便上前道:“老陳,這樣好了,你再唱幾遍給我聽一聽,要是你能想得起來更多的,那也好,趕快唱吧!”
這實在是讓老陳十分爲難,恐怕他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這樣在那麼多人面前賣弄自己的歌喉,而且,一唱就是很多遍,重複着一句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歌詞,可是想到這樣難夠幫助薛雲海,也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便開始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他的那句“吼吼眼睛伯伯是”。
豆子認真地附耳傾聽着這並不悅耳的聲音,不知道聽了幾遍,這才猛然間發現,狂笑道:“老陳啊老陳,你大概是古今第一人,可以將這首小曲兒唱成土得掉渣的民歌的人了,你還真是個人才!”
聽到他這樣一說,靈兒立刻問道:“楊純是否已經聽出這是一首什麼樣的曲子來了?”
楊純也不敢賣關子,立刻強忍住笑容,對着靈兒道:“先前沒有聽出來,可是多聽了幾遍,連猜帶蒙也算是有了個大概,再回想老陳說看到的一幕,想必定然是如此!”
靈兒道:“那就講出來!”
楊純連忙道:“不就是十八摸,這句什麼吼吼眼睛伯伯是,分明就是——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
說完又忍不住笑道:“老陳,你的耳朵還真是有問題!怎麼這樣的一句歌詞,會被你聽成那個樣子,面目全非的樣子!”
靈兒還在思索,一旁的李強連忙道:“不是老陳的耳朵有問題,而是本地的方言,這裡說黑黑是吼吼,白白是伯伯的,正是隔壁的蒼洋縣,他們雖然與我們在地域上相隔不過幾十里,可是方言音卻是口音相當重的,他們出來的腳伕們,大都不會說官話,都是操着這一口的方言音,因爲實在是很重,所以只要是蒼洋縣的腳伕一開口,大家常常是笑成一片!”
老陳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又將腰後的煙桿兒拿出來,道:“哎,你不說我也不覺得,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
一旁的李大嫂忽然道:“越想越對,我們這裡都是很嚴厲的,花街柳巷不準開設,所以要聽到這樣的小曲兒,是不可能的,可是蒼洋縣風氣開化,城中還有著名的花街,這人一定是從蒼洋縣來的!”
豆子聽了,舒了一口氣道:“只是還有一點,你們此處的人都比較保守,他是如何自由出入何堂月家中而讓何堂月一無所知的?這也實在是讓人疑惑?”
一直在一旁捂着嘴笑的一個婦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道:“都說是這位何夫人有一個很富有的親戚,常常到他們家裡來串門兒,坐的轎子都是鑲金泊的,那天還在何夫人家門口,給了我兒子一個大餅呢!”
聽到這裡,李強連忙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婦人一五一十地回到道:“這當然是我兒子講給我聽的!”
一會兒之後,李強讓婦人將自己的兒子帶到這裡,那個孩子滿臉贓物,玩得興起,被母親硬是拖了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可是看到一房子都是人,也有些驚了,睜大了眼睛盯着看,什麼也不敢說。
李強連忙追問那日在何堂月家門口舍大餅之事,這孩子只是說,有一個斯文白淨的年輕人到何堂月家,看到他在路邊玩,便伸手從包袱中拿了一個大餅給他,問他那人長得什麼樣,他也記不清了,只是說,要是見到就一定能夠認出他。
靈兒立刻起身,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到李強手中,道:“那就事不宜遲,煩請李大哥到這蒼洋縣一行,要找的人就是這個孩子認識的那個斯文白淨的年輕人!雖然知道他是個斯文白淨的年輕人,但是要將他從蒼洋縣中找出來,也只是猶如大海撈針,李大哥千萬要加快速度!”
李強看看手中的銀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實在是讓我們難爲情,大人費盡心力爲我們的兄弟翻案,這又出錢又出力的,讓我們怎麼報答!”
靈兒笑道:“不必如此,只要用心將事情辦好便可以!”
這李強還是耐不住性子,聽了靈兒這麼說,也不再客氣,拉上孩子便立刻要走,一旁的李大嫂連忙哼了一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靈兒道:“大人,這人就是這個性子,您千萬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靈兒笑了笑道:“李大哥這是率真可愛,這樣的人很難得,求之不得成爲他的朋友,又怎麼會見怪呢?”說到這裡,忽然想到這李強的性格,便立刻喊着他,他已經跑出門去了,又折回來,氣喘吁吁地問道:“還有什麼吩咐嗎?”
靈兒忍不住笑道:“李大哥聽我的話,千萬不可魯莽,若是找到此人,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打草驚蛇,你們都是五柳縣口音,尤其是李大哥,那邊認識你的人也不少,你只要找到此人是誰,家住何處就馬上讓人回來,直接通知左建成左大人,千萬不要自己心急去抓兇手!”
靈兒的一席話,讓李強更是摸不着頭腦,忙問:“這是什麼意思,您讓我去找兇手卻不讓我去抓他,算了這個我也想得通,可是還有,爲什麼不是讓人通知你,而是直接通知那個左建成大人?明明是你在幫助我們,爲什麼要讓我們相信這個人呢?他若是誠心爲雲海翻案,就不會到了現在還不露面了!”
他的這一大堆問題,讓一旁的豆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便道:“李大哥,他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要是有什麼問題,等到找到了這個人再回來讓他滿滿解釋給你聽,現在要是講的話,恐怕我們還沒有講完,你的兄弟早就被人當做殺人兇手了幾回了!”
李強聽了,連忙收起所有的疑問,道:“大人教訓的是!我這就走!”
靈兒生怕他立刻就離開了,連忙出言阻止道:“李大哥且慢,等我慢慢爲你道來!”
李強當然是求之不得,便立刻將小孩子放了,坐在靈兒面前,虛心受教,靈兒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李大哥你聽仔細了,不讓你動手抓人,是因爲我們從這個兇手殺人不眨眼的手段上來看,他是不會姑息任何一個人的,當然不是說你不夠勇敢,而是不想讓我們做無謂的犧牲,你要是也死了,誰來幫助薛雲海翻案?”
李強聽到這裡,連連點頭稱是,又道:“好吧,我不會打草驚蛇的,那爲何要讓我第一時間通知左建成大人呢?那天在堂上他也沒有幫雲海說話,現在他更是不會幫忙了!”
靈兒聽了,笑道:“左大人乃是當今刑部侍郎,是有識之士,如今他不阻止我們幫助薛雲海翻案,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你相信我,我們幫助薛雲海雖然有心,但是卻未必有力,可是這位左建成大人,看似無心,實則是有心有有力,切記切記!尤其是這個孩子,一定不要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李強聽完靈兒的解釋,這才心悅誠服地走了,這一回,走的穩穩當當。
豆子看看靈兒,嘆道:“什麼都爲別人想盡了,你越來越像風厲了!”
是啊,風厲,他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