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某幽靜的小院,一道身影快速越過圍牆,來到一寂靜的房屋外。
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鄢月眯了眯眼,她從如楓那兒得知,蓮心就被關在這僻靜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人把守?
鄢月一步步小心的靠近屋子,輕輕推開一點縫隙,藉着月光看去,正見一人影倒在地上,看身形,是蓮心。
鄢月轉了轉眼珠,走了進去。也未說話,只伸手過去。誰知,剛觸碰到對方,便見其快速灑出一大把粉末。鄢月早有準備,猛地側身後退,一掌將粉末還了回去。對方始料不及,吸了不少,重重的暈倒在地。
鄢月冷哼。這時,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鄢月微微轉眸,走出了屋子。眼前,突然飛來幾道泛着冷光的箭,鄢月目光一沉,翻身躲過,餘光瞥見不遠處站着一黑衣男子,身邊,正是被挾持的蓮心。
她順勢從袖中飛出一把暗器,趁那黑衣男子躲避之際,用一道長綢將蓮心拉到了自己身邊。轉而側過臉,在蓮心開口之際,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蓮心很快明白過來,面色如常。是啊,若被對方看出她們很熟,那麼定會很快懷疑到雲馨閣頭上。
突然,身後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氣。鄢月一把將蓮心攔在身後,出招應對來人。月光下,那雙明亮的眸子,透着一絲淡淡的清冷。
那黑衣男子望着鄢月的眼睛,明顯一怔,殺氣驟然消失。
鄢月心下疑惑,但並未過多停留,趁那男子出神之際,帶着蓮心消失在夜色中。
“怎麼不動手?”黑暗中,一男人緩緩出聲。
黑衣男子看了眼鄢月消失的方向,動了動脣,最終沒有說什麼……
雲馨閣,某密室。
“他們抓到屬下後,就威脅屬下,讓屬下想辦法纏着方小公子,破壞月方兩家的聯姻。後來,他們好像是察覺到了有人在找屬下,就設了這個局。宮主,都是屬下的錯,一時大意,被他們抓了,驚動宮主親自前去救屬下。”
“沒事。你可知,挾持你的那個黑衣男子是誰?”
“屬下不知,不過無意中聽人稱呼他爲楊閣主。”
“閣主?”鄢月微微眯眼,“江湖中人?”
“應該是。”
“宮主,江湖中人怎麼會攙和這件事?”如楓難得正色的說。
鄢月沉默不語,許久,吩咐道:“如楓,你安排一下,讓蓮心迴天玄宮,她不能再露面了。另外,派人去查一查那個院子的主人是誰,以及江湖中是否有位姓楊的閣主。”
“是。”
折騰了大半夜,鄢月回了月府。一進屋,她便知某人又來了。
“親親孃子,你這麼晚上哪兒去了?害人家等了好久。”牀上,一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月光灑下,隱約可見其歪躺在牀邊,一手撐着腦袋,單衣鬆鬆垮垮的穿着,露出一抹白嫩的香肩和深邃的鎖骨。配上那迷離的眼神以及略顯幽怨的神情,活脫脫一嬌美人兒。
妖孽!鄢月暗自翻了個白眼,換下了夜行衣。“我去哪裡還要向你彙報嗎?”
“不用,我只是擔心你嘛。”穆珩青跳下牀,來到鄢月跟前,“你怎麼穿了這個?”
“有事。”鄢月看了他一眼,收起衣服,“你怎麼老是往我這裡跑?我跟你又還沒成親,這像什麼話?”
穆珩青嘿嘿一笑:“那不是早晚的事嗎?再說,我就過來跟你說說話,又不把你怎樣,你怕什麼?”
鄢月瞥了他一眼,轉身打開窗子:“以後不要再來了,你昨晚頂到我的腿了。”
穆珩青一怔,瞬間尷尬不已,但見他輕咳一聲,摸着鼻子小聲道:“你這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說話這麼直接?”
鄢月奇怪的看着他:“怎麼了?你睡覺不老實,膝蓋頂着我的腿,害我睡不好,這還不能說?”
“膝、膝蓋?”穆珩青嘴角一抽,“你這小姑娘家家的,話怎麼不說清楚?”
鄢月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穆珩青一番,突然明白了什麼,狠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窗外:“好走不送!”
“親親孃子……”穆珩青扯着鄢月的衣袖,扁嘴做撒嬌狀,“你這裡睡得舒服,我已經習慣了。”
“可我睡得不舒服,不習慣。”鄢月掙脫了一會兒,見對方抓得緊,只好放棄。
“你就當我是一根木頭,不用管我。”穆珩青說着,一個轉身,竄進了被窩。
“你……”鄢月瞪着他,轉而上前,快速點了他的穴。
“親親孃子,你幹嘛點我?”穆珩青說着,心下卻訝然,自己竟然還沒反應便被她點住了,看來,自家娘子的武功,不低啊。
鄢月勾了勾脣:“你不是說當你是根木頭嗎?這樣就更像了。”
穆珩青哭笑不得,待鄢月躺下後,隱約聞得一股淡淡的香氣。“親親孃子,你身上好香啊,你這麼晚到底去哪裡了?這香味好像是……脂粉氣。”
“有嗎?”鄢月邊說邊自己聞了聞,還真是沾染上了一點氣味,不過不仔細聞是發覺不了的,這男人,鼻子這麼靈?
“你不會是去那種地方了吧?”穆珩青虎着臉,盯着鄢月。
鄢月微轉眼眸,沒有說出雲馨閣。穆珩青見她不說話,以爲是默認了,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親親孃子,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鄢月挑眉,隨口說道:“找樂子。”
“找……”樂子??穆珩青嘴角一抽,若不是自己被點了穴,他真想打她的屁股,小姑娘家家的,去什麼地方不好,竟然去那種地方,還光明正大的說“找樂子”?雖然,她身上似乎有很多謎,不像普通的小丫頭,可是,也不能去那裡啊。
“親親孃子,你以後別去了,那裡不是你該去的。”
“嗯……我有分寸。”
“你穿成這樣,去那種地方,是、辦事?”穆珩青眼珠一轉,猜道。
“嗯。”鄢月閉上眼,顯然不想多談。
穆珩青見狀,眉頭微微蹙起:“親親孃子,你這幾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感覺,你變得有些神秘。”
鄢月面色如常,淡淡道:“有時我也感覺,你這二皇子,有些神秘。”說着,她頓了頓,哼笑一聲,“這世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其中有不少等時候到了,便會被人知曉,又何必要急着弄個明白?”
穆珩青語塞,愣愣的看了鄢月許久,轉而一笑:“親親孃子說得對,反正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親親孃子就行了。”
鄢月眼簾微動,沒說什麼。對於她的另一重身份,她還沒有打算告訴這裡的任何人,因爲天玄宮仍在一步步的發展,她不允許,這期間有任何變數出現。
第二天一大早,香芩便接到了荷清傳來的消息。
“宮主,荷清師姐說,大護法被我們的人追殺時,重傷落海了,目前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鄢月捻了捻衣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對了,宮主,如楓公子已經派人查到了那個院子的主人身份,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普通的商賈之人。”
“有時候,越是表面普通的,越藏有秘密,你讓他派人深查下去,看有什麼線索。”
“哦。”
吃過早飯,鄢月在院子裡閒逛,聽聞方家送來了不少聘禮,樂得二姨娘合不攏嘴。
“三妹,你怎麼還氣着?那些事情別放在心上了,再怎樣,那丫頭不是被方大人趕走了嗎?方小公子也不再與她來往了,上次特地過來道歉,這次又送來一箱箱聘禮,你別再介意了。”
鄢月循聲看去,只見月晴坐在池邊,一副氣悶的模樣。月茹正哄她。
“二姐,那種事怎麼能不介意?他還沒娶我呢,就爲了別的女人那樣對我,這以後我嫁過去了,還不被他欺負死?不就道了個歉,送了點東西嗎?哄得了娘,可哄不了我。哼,我一想到他那天說的話,就來氣。”
“日子都定了,聘禮也送了,你還能怎樣?方小公子是一時糊塗,纔會被那丫頭迷着,如今不是清醒了嗎?”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他說不娶就不娶,說娶就娶?二姐,這事是沒發生在你身上,假如是你,還能這麼快順氣?不過,二姐你也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聽說那馮二公子人品好着呢,比那該死的方纔星好多了!”
“哎呀,別亂說話。”
鄢月眯起雙眼,眼見月茹那嘴角露出的一抹笑,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正欲轉身,不料被眼尖的月晴發現了。
“喲,四妹什麼時候來的?不會在偷聽我們說話吧?”
“剛來,兩位姐姐說得這麼大聲,旁人想不聽到都難。”
“你……”月晴正好一口氣憋了老久,沒處發,便冷笑道,“沒見過偷聽別人說話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鄢月看了她一眼:“我也沒見過誣陷別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月晴臉色一沉,站起身,“你這死丫頭,存心氣我是吧?”
鄢月微微擡起下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月晴瞪着鄢月,轉而冷笑道:“四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心裡笑話我是嗎?哼,準二皇子妃了不起啊?你以爲你又好到哪裡去?別說還沒嫁呢,就算嫁了,人家二殿下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上你這醜丫頭?現在就有個沈碧雲,他日指不定還有什麼何碧雲劉碧雲呢!到時候看誰笑話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