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月擡眸,長袖輕甩,一股強大的勁氣瞬間將顧磊周圍的人震退。緊隨着,五指成爪形,將還未回神的顧磊吸了過來,順勢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記得,當初你曾被我的手下奪了劍,對吧?”
提到這事,顧磊的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當初就是他,被墨錦輕鬆奪了手中的劍。
“連我的手下都打不過,還敢叫囂着不放過我們?”鄢月微微收攏指尖,一字一頓道,“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別說我沒提醒你,惹惱了我,小心你滿門全滅!”
陰狠的表情配上冷森的語氣,令顧磊不由得打了個顫。
“滿門全滅?呵,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劉滿瞥了眼衆掌門,冷聲道,“看來,你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今日若放了你,他日必跟整個武林爲敵。諸位,一起動手吧!”
語畢,劉滿率先躍起,凝合周身之力,朝鄢月攻去。其他掌門見狀,紛紛運功相助。鄢月眯了眯眼,反手將顧磊震傷,緊接着,運氣於掌,以八層內力對抗。
只聽“轟”的一聲響,衆人只覺兩股強勁的氣流狠狠相撞,迸發出的勁氣,將周遭的樹攔腰截斷。不少離得近的人,或死或傷。一時間,場上飛沙走石,帶起的樹葉猶如利刃一般,在人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才一會的功夫,打頭陣的劉滿,便有些撐不住,嘴角,溢出不少鮮血。受傷在側的顧磊見狀,偷偷從懷裡掏出一根竹管模樣的東西,對着鄢月一吹,隨之裡頭飛出幾根細小的銀針,直奔鄢月而去。
“宮主小心!”玉靈驚呼道。
鄢月斂眉,袖口一甩,便將那幾根銀針,盡數還了回去。顧磊連忙就地一滾,狼狽躲過。就在鄢月分神之際,衆掌門突然增了內力,鄢月只覺一股巨大的衝力向自己襲來,隨之,周身傳來陣陣劇痛,一絲腥甜瞬間涌入口中。
“宮主——”
“哈哈哈哈……受內傷了吧?這下,看你還怎麼口出狂言!”劉滿撫着胸口,一把擦去嘴角的血漬,滿臉得意的說。
鄢月擡眸,神色沒有太多變化:“名門正派,當真不過如此。”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劉滿冷喝,“爲害武林之人,還有理了?諸位,趁熱打鐵,趕緊把這小魔女除了,滅了她天玄宮!”
穆珩青等人聽罷,立刻與鄢月並肩而站。
“到底誰纔是爲害武林之人,你我心裡清楚,想除掉我,沒那麼容易!”
劉滿和顧磊相視一眼,帶頭朝鄢月攻去,衆掌門緊隨其後。鄢月一甩長袖,阻止穆珩青等人出手,腳下一點,瞬間騰空而起。但見她雙手微張,周身散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卷着飛沙落葉,如狂風驟雨般朝對方襲去。
衆掌門紛紛竭力相抗。一時間,震起的沙石几乎迷了衆人的眼,只隱約見到半空中那抹紅影,冷冽而立,如天下主宰般,傲視着一切。
шшш ttkan Сo “想滅我天玄宮,簡直不自量力!”冷厲的聲音好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虛幻縹緲,卻帶着巨大的穿透力,瞬間震懾人心,令人耳膜生痛。緊隨之,一道勁氣化作長蛇,叫囂着衝向雲霄,強勁的氣流自鄢月跟前,橫掃四周,所到之處,鮮血飛濺,樹斷石崩,場面駭然如地獄。
“噗——”劉滿和顧磊接連吐血,其他掌門亦或多或少受了傷。他們驚駭的望着鄢月,神情間一片複雜之色。這簡直不是人,太可怕了!年紀輕輕,武功竟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實在是恐怖。
“宮主,你也太厲害了吧?”玉靈捧着小心肝,顫啊顫。
穆澤仙、小丫、袁成毅和唐何幾人,皆一臉震驚,好一會兒纔回神。
鄢月微笑了笑,並未說話,體內已是血氣翻滾。她剛纔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力,這才震懾住那些人。原本她才恢復不久,這麼強行運功,自是損耗過大。只是眼下,不能讓對方發覺她的異樣。
“青衣神卷,定然是、是青衣神卷。”碧霄派掌門孟靖叫道。
鄢月嘴角一扯,淡淡道:“我說過了,青衣神卷的下卷,已不在天玄宮,所以,我並未練過。”
“那你怎麼……”
“難道只有青衣神卷,才能練好功夫?”玉靈衝對方做了個鬼臉,“大叔,回去乖乖練功,一步一步慢慢來,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你……”孟靖氣得直瞪眼。
“既然我們不是你的對手,那要殺要剮,隨你,這般冷嘲熱諷,也不過是小人行徑。”一襲青衣的中年女道一甩拂塵,冷哼。她是流雲觀的觀主,南溪道長。
“呵,小人就小人,反正在你們眼裡,我們是大奸大惡的邪派,嘲諷你們幾句,怎麼了?不高興啊?不高興那繼續打啊。”玉靈晃着身子,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氣得孟靖和南溪道長直接黑了臉。
“我並無意與你們爲敵,是你們不放過我天玄宮,但你們如何,不代表我也要如何。所以,這次我不計較,帶着你們的人,走吧。”衆人聽到這話,皆驚詫萬分。
“不過,若還有下次,我絕不手軟。”幾乎沒有起伏的話,好似平靜的流水,在衆人耳邊緩緩而過。可其中的威脅意味,卻令衆人的心隨之一顫。
“宮主,爲什麼要放過他們?”玉靈不樂意了,“小心放虎歸山!”
“是啊,他們連季王爺和小郡主都不放在眼裡,哪裡會因爲宮主你的幾句話,就不再與我們爲敵?”如楓亦上前道。
“都別說了,讓他們走。”鄢月暗暗咬脣,再不走,她就要撐不下去了。
穆珩青看出了鄢月不對勁,連忙給如楓玉靈使眼色:“這次就放他們一馬,讓他們走吧。”
如楓眉眼微動,心下了然:“好,既然宮主說放你們走,那就饒你們一次。還不快走!”
南溪道長見鄢月真讓他們走,臉色緩和不少,看向鄢月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厭惡:“今日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流雲觀會記着,今後不再找你們天玄宮的麻煩。”
鄢月眉梢半挑:這女道長倒是爽快,上次圍攻天玄宮,好像沒有她吧?品性不錯,這纔是真正的正派之人。
“道長所言,也是貧僧之意。今日一戰,原本貧僧等已難逃施主之手,可施主願放行,貧僧及衆師弟師侄該心生感激,所以,今後我西恩寺不會再攙和天玄宮的事。”
鄢月轉眸看去,說話的是一位面目祥和的中年僧人,剛纔他也有參與打鬥,只不過,並未像其他人那般下狠手。西恩寺?想必,是天祁殿下的師兄。
念及此,鄢月對他的態度,有些許不同:“這位大師言重了,我只是不想造太重的殺孽,大師和剛纔那位道長的行徑,才該是武林正派應有的樣子。”
一句話,說的其他掌門臉色難看到極點。
“幾位江湖高手接連殞命,你說不是你天玄宮做的,那我們就暫且信你,稍後自會再去查證。”陳馳看了眼其他掌門,“這次你沒有趕盡殺絕,我們也不會再圍剿你天玄宮。但倘若日後你們真有爲害武林之舉,就休怪我們再次動手!”
鄢月扯了扯嘴角:“若再有這種傳聞,還請諸位掌門先查清楚再說。”
陳馳憋紅了臉,一扭頭,領着門下的人走了。其他門派亦紛紛離去。
鄢月見人都走遠了,這才鬆了口氣,緊接着,體內血氣洶涌而出,整個人迅速癱了下去。
“親親孃子——”穆珩青臉色一變,連忙將鄢月摟入懷中。
“我沒事,別擔心。”鄢月緊緊抓着穆珩青的手,虛弱一笑。如雪玉般的臉頰,沾滿了鮮紅的血,深深刺痛了衆人的眼。
“醫仙,醫仙——”此刻的穆珩青,已然慌了神,當初那悲痛心殤的情景,在他腦海中重現,隨之,身體開始發抖,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隱在林間的南宮領見此情景,眼眸逐漸幽暗:他,難道是……
這時,馬蹄聲匆匆而來。衆人還未擡頭,便見一抹白影翩然而至:“鄢姑娘!”
待看清來人的相貌時,除卻袁成毅幾人,其他人皆呆愣。
“天、天祁殿下?”
“怎麼、怎麼變成和尚了?”
天祁沒有理會衆人的反應,上前察看着鄢月的情況:“她受了很重的內傷,荀兄,我們……”
“別,這麼多人呢,幹嘛非得你我啊。”荀千子想也不想的拒絕,“你自己都還帶着傷,小命真不要了?”
穆珩青深深的看了眼天祁:“我來吧。”
天祁眸光微動,打量了穆珩青一番,似想到什麼,便退到一旁,不再開口。
南宮領死死盯着天祁,微冷的目光又在鄢月身上打了個轉,眼底,逐漸浮出一抹驚異之色……
此次爭鬥,迅速在江湖乃至整個楚嵐傳開,引起的震動,不亞於當年的月青歌。天玄宮主的名頭,也徹底被人記住,再沒有人敢隨隨便便打天玄宮的主意。此,爲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