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逃生的二人,此刻卻悠閒地走在魔門的地界上。黃昏中,餘暉將二人的身影長長的拖在地上。
“莫大哥,原來是這樣!”
顧靈芝恍然,握着手中佩劍不禁欣喜。原來莫大哥掩在手中的佩劍是她的,難怪她偷偷看着那麼眼熟。
莫天點了點頭,回道:“是的。我正因此離開。只是不知顧姑娘,後來如何落在他們手中?”
顧靈芝遂回憶起來……
那日,莫天悄然離去,待顧靈芝回神,已覺林中空空,不見莫天身影,荒林野外顧靈芝不由擔心。
就在顧靈芝滿地呼喊莫天時,桃林四周一陣嘩啦啦人羣踩踏樹木的聲音飄忽來。順着聲音傳來方向,呼啦啦走出數十人,與顧靈芝迎面相碰。
衆人打西面而來,遇顧靈芝不由好奇,顯非衝她而來。無奈好像偏偏撞上,其中一人說道:“老大,那有個女的要不去問問?”
“要你多嘴,我不會看?去去去!”
噱頭說着,便領着衆人圍了過去。
見眼前不明人來勢洶洶,步步逼近,顧靈芝料想不妙。說着就想搶先下手,從敵人人員最少的地方打開缺口突圍而去。
見顧靈芝調頭就跑,衆人立刻加快腳步圍了過去。無奈顧靈芝中驚心軟筋散之毒,體內毒素尚未全部驅散!她稍用內勁,便頓覺氣力不支,未等敵人動手,便因虛弱而昏倒。
衆人見狀心中一疑,順手將其掮起,沿着桃林繼續搜索。直到臨近空地,顧靈芝才漸甦醒,不住在那人背上拍打呼叫,那個扛着的人這才捱不住把她放下。
誰知,剛放下她,她一溜煙就往前跑,這一跑便撞見莫天幾人,也就有了後來一幕。
莫天聽顧靈芝回憶如此,不禁嘆道:“一切俱是在下之疏忽,害顧姑娘落此險境,實在慚愧。”
顧靈芝卻笑容爛漫道:“莫大哥,你千萬別這麼說!你能帶我到郊外遊玩,我已經很開心了。有如此意外也不全怪莫大哥,實在是我太過入迷了!”
顧靈芝說着,還不住的滿眼看着前方,笑盈盈道:“莫大哥,你看,那夕陽,多美!”
她指着西邊,看落日斜陽,半輪紅日,一片紅燒霞雲,不禁喜不自勝。
莫天擡頭,順她着所指,只見天邊一輪紅日,不知這夕陽美景,又有幾分沉醉,只知佳人絕色,猶醉三分。
見她如此美麗,單純、率性、簡單,莫天心中不禁更生慚愧。
顧靈芝望着紅日,不住向前奔跑,她跑着跑着,忽然笑着回頭:“對了,莫大哥!你怎麼拿着我的佩劍啊,你的劍呢?”
她突然仰着腦袋,好奇的咧嘴衝他笑道。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明眸皓齒,靨輔承權,一見再難相忘。
談情說愛的事情,莫天是一概不擅的,像顧姑娘這般如此可愛,美麗動人的姑娘,實在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動。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這十年是莫天變化最大的十年。在這十年前的歲月裡,他的身邊從來一向只有自己,只有對武學的無盡追求。
後來的十年,他從天台山到揚州,一樣不離武學。只是身邊漸漸多了一個伴,在平淡的歲月中得到了應有的滿足。今昔,他已經二十五歲,年齡不算大,但修爲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強勁。強過一般的武者五十年,甚至百年。
除了這身修爲,似乎他也沒有什麼,在武學上他亦無任何不滿,唯一的遺憾是沒有遇上更強的武者,沒有見證過人類武學的天花板究竟在何種境界?
當今世上現今武學的天花板,他已目睹,此人源自天門乃劍祖無極。那麼天下是否還有更強的強者擁有能比御劍飛仙、萬劍歸宗,更加厲害的武學境界?這若未見過,那便不得而知!
而傳聞裡能夠媲美無極劍境的大武學境界中的絕世武功,或許也只有當年歿凌神教的‘黯域魔影閃’能轉瞬空間,奪人死生;羅那界的‘黯黑死靈術’能吸人魂魄,挫骨揚灰;無相界的‘往生訣’據說更有起死回生之效。
所以,他也在等待着。等待一個更強的人物,或者說等待一個可以再次打破他對武學認知的人物。
這個人物,會來自哪裡?他不知道,只徒留無盡的等待與期待,這樣的人物,或許也只有像三大宗門或者天門那樣的大宗門,纔可能出現。因而,莫天從小就對三大宗門內的武學十分感興,一直都在默默研究和閱讀這方面的資料,他對虛空無相門、混元歿凌神教、羅那界生死門,都有着一定了解。
當年三大門派的絕世武功,其中所展現出武學境界,是近百年江湖聞者之最,可惜三大宗門皆故,各大宗門後人亦不知去向,武學未能再現於世。
如今,江湖往後推延近五十年。這四十多年到五十年的光景,江湖英雄豪傑也已傳承四五代人,但從未出現像三大宗門那樣的超級絕學。
唯一憑藉自身武學,獲得封神的人也只有天門劍祖無極一人。而莫天他無疑是個初出江湖的幸運兒,四十年間,江湖能夠出現的最強者被他結識,還因此獲得一身頂級劍境修爲。
四十年後的今天,當莫天再次聽到羅那界的宗門消息,他的內心不禁泛起一絲期待!他希望這是真的!因爲他實在是太想親眼瞧一瞧羅那界遺留下的武學,是否真的有傳聞中那麼厲害。
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對照強者查缺補漏,查看自己的不足,不斷增長和提升自身修爲是他從小的是夙願,也是一生的目標。否則他不會冒險上天台山,不會默默隱於酒肆,歸息功法,煉純陽之神。在他的心中,對武學的追求永遠只有四字——學無止境。
因而,對江湖中人提起來,都會聞風喪膽三大鼎立宗門,莫天卻難得般很享受,他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在聽到顧靈芝問話後,莫天想了想,想到蕭廷的身份,如若蕭廷是羅那界後人,那無疑是他打聽羅那界,探所羅那界奧秘的一個大好機會。
因而,把殘影劍交給蕭廷,他心中不禁沒有擔憂,反而還很愜意!只是這種想法若被顧靈芝知道,她一定會大吃一驚!
莫天思索一番,便愜意地笑道:
“劍——在別人手中!”
說到“劍”時,他刻意的停頓了下,然後只是愜愜地笑了一下,隨後淡淡的說道“在別人手中。”
“在別人手中?!”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樣不帶絲毫煙火氣地望了過來。
見她滿目好奇,莫天微微抿脣一笑,道:
“一切說來話長!那日顧姑娘被執,我回到城中取走殘影,隨後便往天香西南諸林及山嶽四顧排查,以望能提前預知他們可能會定下交換的地點。”
“只是,我一路走着,天很快就黑了!昨日清晨我來到西南洛霜城,在城中遇到陰差陽錯走錯方向的小從沐川,還有兩個身份神秘的姑娘!”
“那日在城中我們又偶遇十二個殺手,俱夜衣蒙面,在我與黑衣人交手之際,那二位姑娘攜小從沐川一同趁機離開。殘影劍我便交在沐川手中!”
“我追上她們三人時,她們已進天香,在祥來客棧落腳!我進入客棧,在門口無意聽得二人談話,方知洛霜城出現的蒙面殺手竟正疑似爲羅那界族人。”
“這讓我更加確信,在星辰少俠掠奪的那個包裹中發現那塊佩印的確是真的。且從她二人談話,我對她二人身份有略微瞭解,那二人一主一僕,主者疑爲羅那宗門門主之女。”
“羅那界共九大氏族!那女子極有可能是其族長之女!我從其口中得知,羅那後人這麼多年均在西野隱居,今漸有復起之勢!而她則在宗門不知的情況私出西野,來到中州,故而那來自羅那界的高手,便是奉門主之令前來抓她!”
“因今日是我等與獸刖門相約,以佩印換顧姑娘性命之時!故不敢貿然與其糾纏,從而並未選擇從其手中將佩劍拿回,而是悄悄避開了她們!好在今日得人所願,顧姑娘平安無事!在下也就放心了!至於殘影神劍,待回到天香城再做處理吧!”
顧靈芝聽得他娓娓道來,不禁入神,反心生一絲愧疚:“莫大哥,可是…若是她們拿去殘影劍,被人認了出來!你的身份,豈不也要跟着暴露了嗎?”
莫天勾脣一笑,道:“雖然這的確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行爲,但此事又如何能與顧姑娘性命相比?我雖然是個極其討厭麻煩的人,但比起顧姑娘性命而言,任何的麻煩,它都不足以爲懼。”
顧靈芝聽莫天之言心中不無感動,更自責道:“莫大哥!都怪我連累你!我只是擔心一旦你的身份被江湖人得知,你恐怕就真得就會有很多的麻煩,再難安閒!”
莫天亦懷感觸,躊躇一會,方道:“或許這便是命中所定,當我再次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或許早已註定我將再難全身而退!這殘影劍的確就像一塊誘人的糕點,他會吸引很多的蒼蠅,雖然蒼蠅的確煩人,但畢竟也只是只蒼蠅!即便衆人知道我與前輩關係,盯上我,哪又能怎樣?是奪劍?還是索問前輩消息;或是來套取我的武功,領教曠絕天下的劍法?我自都無所畏懼。”
莫天依舊顯得格外淡然,顧靈芝聞言卻仍是內疚,道:“那莫大哥回到天香城後,你會選擇去哪裡?”
莫天沉思而笑,道:“既入江湖,一切隨緣!明日事,明日話吧!”莫天只是淡然隨性的一笑而了。
往日裡滿頰笑容,眸子裡都會自帶着天真無邪笑容,無憂無慮幸福喜悅光芒的顧靈芝此刻卻也惆悵起來:“莫大哥,謝謝你!遇見你真的是特別開心!只是此次回去,師父定會臭罵我一頓不可!往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能見到莫大哥了!”
她的臉上鮮見愁容,莫天看得出她對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十分好奇,但她的心中又掛念着師父。
莫天沉默一會,方暢言道:“人生總會有離別!中州也並非莫天的存留之地!既然註定的事情無法避免!那不妨就走慢些,在這山野之中好好陶醉兩天。莫天且就給顧姑娘做一會這護花使者。”
顧靈芝不由破愁爲笑。
二人一路漸漸來到一座小鎮。
北地,山陽境內,丹江小鎮,鎮上一家飯館。鋪間一具酒桌上,菜餚味色俱佳,桌面有酒釀相伴,桌邊相對坐着倆人。
屋外天色漸漸昏沉,屋內銀光燭火,館內還稀稀拉拉地坐着幾桌客人,正喝酒聊天,不亦樂乎!
他們的桌上並無酒菜,只有些下酒的涼菜乾果。顧靈芝一進門,便是點了許些菜,還有些夥計都不及供上,店裡又來了其他客人,這後來客人剛來小二便提醒,說小店馬上即將打烊已是不能接待。
無奈這鎮上菜館子不多,若不在這裡吃上一頓,今晚非要捱餓不可,於是那些人十分強橫,死活要在店裡坐下。
夥計無奈,只得遷就。
但是後廚,起火的竈臺只有一個,廚子也只有一個,如此炒菜,那後來的人不知要等到何時!但天色已晚,打烊時辰已將趨近!實在不便候客!
遂也只好招待他們,期盼他們儘快吃上一些,填填肚子趕緊離去!於是乎夥計不得已上前向莫天二人詢問,問及是否能給他們退去幾道菜,把剩下燒菜的時間勻給後來的客人!
莫天倒也無謂,只問顧靈芝意見。顧靈芝一聽好多吃得吃不着了,一開始不禁還是有些不樂意。但想想倒也算了,出門在外還是能予與人方便,就予人方便吧。
夥計立是笑臉感謝,忙聲退去。這才把剩餘燒菜的時間勻給另外兩桌客人。不過好不容易等菜上齊,衆人開始吃了,但時間也在悄無聲息中逐漸度過,辰時已到!
這不衆人剛吃上幾口飯菜,好不樂乎!夥計又忙前忙後,不住多次催促,弄得衆人好是掃興。
不管夥計如何勸說,但纔剛吃上幾口,哪有帶走的道理?衆人吃得正歡,不肯理會,巧詞間非說要等其他人走光後,他們才肯離去。
可除莫天二人外,後來的這些人均是一同而至,他們眼中的其他人,那說得不正就是莫天二人。
顧靈芝聞言,當即覺得話裡有話,好心勻些菜什給他們,本是善心之舉,怎麼這羣人非但不言謝,反而如此無禮!竟然還想趕他們先走,顧靈芝聞言怎生樂意,當即慪氣不過,死活也不提離開的事!
這下夥計實在爲難,不得已又熬了近小半個時辰。
顧靈芝不理衆人無禮,只管自顧吃喝,吃上幾口美食,喝起一口酒釀,嘴中美味回味無窮,方心情舒悅,嘴裡不住嘟囔:
“莫大哥,你說這夥計爲何要老急着趕我們走啊?莫非,這間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莫天心也奇怪,他只微微笑道,一邊不時回答起顧靈芝的問話,一邊安然地靜坐在顧靈芝對座。兩耳豎起,候聽四方之音!
“既然店家有店家的規矩,還是不便強人所難!”莫天側身凝望着櫃檯,櫃前置掛着一面木牌,牌上寫着幾字:
“戌時打烊,過時不待!”
莫天自進門,便見這木牌,只是起初不明其意,回頭想了想,又道:“還是趕緊填補一些,吃完就此離去吧!”
“哦!”顧靈芝撅嘴呢喃一聲,轉頭不知又想起啥,忽而道:“對了,莫大哥!回到天香城後,你準備去往何處啊?”
莫天一頓,習慣性地抿脣一笑道:“我倒並未想過,我看小二催促的緊,我們還是填補一些,吃完速速離開。”
說完,莫天不由自主地又輕瞥了瞥館內的其他人。
顧靈芝嚥着幾口菜,嘴中含着東西,望一眼屋外天色,扭頭道:“莫大哥,天色都這麼暗了,我看一會不如就在鎮上找一家客棧歇上一晚吧?”
莫天深思一會,才低聲道:“我看這裡人倒是有些不對勁,今夜恐怕不會太平!”
“不太平?”顧靈芝皺起了柳眉,一臉狐疑,喃喃道,“爲什麼呀?!”
莫天再道:“屋裡的這二桌人着實古怪,恐怕來者不善。”
顧靈芝嚼着飯菜,不由向衆人看去。
莫天突然撳住她的手,佯裝微笑道:“別看,我自有主意。”
莫天怪怪的,突然神神秘秘。顧靈芝也一愣,心中頓感困惑,趕緊乖乖低頭,小心翼翼地吃着一口飯菜,嘟囔道:“古怪!我看倒是野蠻!不過我纔不怕他們。”
莫天被她頗爲可愛的模樣逗得一樂,以微微輕語道:“怕,那當然是不怕!只不過萬一有人尋釁滋事,難免不得不動手,我只怕他們幾個不經打!”
莫天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拿着手帕在五指間疊來疊去,手指翻動極其靈活,不一會便將其疊得整整齊齊,隨後用它擦了擦手。顧靈芝一愣,嘴裡塞着一口飯菜,大大的眼睛一臉不解地盯着莫天。
莫天不作迴應,只是笑道:“趕緊吃吧,吃完我們離開就是。”
這時,鋪裡的夥計苦着個笑臉,又迎了上來,恭身乞憐道:“客官,天色實在不早,要不您二位若是吃好了,就先行離去吧!要不這後面幾位大爺也不肯走啊!最多,這後面幾道菜本店就不收二位的錢了!”
莫天二人一愣,顧靈芝吃着一半,猛地一咽,挑眉道:“嘿,你這小二,怎麼我們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嗎?”
莫天聽是笑道,截話道:“有勞小二哥款待,我們馬上就走,請問小二哥現在可是什麼時辰?”
莫天說着已隨手掏出銀兩遞予他,那小二見狀連彎着身子,忙接過銀兩,不住點頭哈腰連連謝道:“二位客官,現已是戌初四刻。二位客官,想必你們應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吧?”
莫天點點頭,小二又接道:“哎,難怪二位有所不知!”
小二嘆得一口氣,接着道:“離此三十餘里外有一鎮子,名叫福田鎮。半個月前,那怪事,就從那鎮上生起!一天夜裡,鎮上突然火光沖天,一夜間接連消失四十餘人!此後附近鄉鎮,鬼怪之說盛行,每逢深夜,必有人丁消失,開始是一天一二個,後來一天七八個,甚至一天幾十個……”
“一時方圓幾裡,各個村落,無不人心惶惶!每到人靜,哪裡還有人敢出門!前些日鎮子北邊,有幾戶人家,夜裡挑燈回家,突在路上就神奇消失了,到現在州府縣衙,也沒能查清此案。”
“小店也是爲規避禍端,實在不敢冒犯神靈,這幾日都早早打烊。二位客官也不要爲難我們,還是早些用膳吃完趕緊離去吧!”
莫天點點頭道:“有勞小二哥了,我們這就離去!”
忽然,莫天又叫住他,輕問道:“小二哥,請稍等一下!”
小二愣住,回頭一看又是莫天,不住略是疑問地望着莫天,笑問道:“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有個問題,還想請問下小二哥,這鎮上,如今這時辰,還好住店嗎?”
“這個,客官,恐怕是不好住店了!小鎮地小,鎮上只有一家客棧,在鎮中位置,如今這時辰,外面的鋪子恐怕早已閉店!”
“好的,有勞小二哥!”
“沒事,不過……”收了莫天銀兩,小二哥忍不住好心幾句:“客官和夫人要是實在不嫌棄,倒是可往城東去,城東有座荒廢的舊廟,那裡或許可暫蔽一晚!”
“哎,我們……”顧靈芝面色一怔,不住倏地擡頭,睇了小二一眼,欲言又止,莫天卻微微笑了笑,直言回道:
“好的,多謝!”
“客官,不必客氣,沒什麼事,小的我就先去忙了!”
莫天點點頭,小二這才見狀離去。回頭又朝鋪裡另外幾桌,逐個說道一聲。
其餘兩桌人聞言不耐煩地說着幾句:“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催催催,真他孃的掃興!”
哎,小二無奈地搖着頭,悻悻地待轉身離開。這年頭客人都是大爺,他一個打工的真是誰也開罪不起!
顧靈芝看了看離他們稍遠的那兩桌人,見他們大吃大喝,好像也沒注意到自己,這才又望莫天,小聲嗔怪道:“莫大哥,剛纔什麼客官、夫人的?你怎麼也不解釋一下?”
莫天卻淡淡笑了笑,不覺爲意道:“無傷大雅,何須解釋!”
說完又露着標誌性的歪嘴一笑。
“可是,這……”
莫天卻迎面只一杯清酒下肚,喝完斂下杯盞,笑道:“屋外天色也是不早,若是吃好些,我們還是動身吧!”
說罷,他用絲帕拭了拭嘴,站起身。顧靈芝卻臉色一紅,見他起身擱下筷碗,也不好與他計較,便跟着站起。